甜度20%(2 / 2)

給你甜度滿分的我 今燭 10778 字 4個月前

賀隨輕車熟路找到第五排的架子,拉開一把木質長椅放在桌上,動作輕快邁上去。

凳子疊加椅子,勉強能夠到最上層。

薑稚月看著搖搖晃晃的凳子腿,十分不放心:“學長,要不我來?”

說不準她輕一點,椅子能稍微穩固一點。

賀隨單手撐住架子最高處的隔板,翻找箱子裡的號碼牌,一年之久沒打掃過,隔板上積攢著一層厚厚的灰塵。

“要幾個?”他淡聲問。

薑稚月隻好握住凳子腿,幫它加固穩定性,“五個。”

賀隨找出一到五的號碼,穩穩當當站回桌上,然後輕鬆一躍落地。他遞過去,神情鬆鬆散散,開玩笑的語氣:“你去問問毛傑,他是想讓你飛上去嗎。”

薑稚月接過號碼牌,掏出兜裡隨身帶的濕巾擦乾淨表麵。她低著頭,又抽出一張乾淨的紙巾,小聲說:“我可不會飛。”

賀隨彈開落在手背上的塵土,正要轉身離開時,身後的女孩拉住他的手腕。

薑稚月手中攥著濕巾,低頭幫他擦乾淨手背,她的表情認真極了,像清理一件精致的工藝品。男生的手修長有力,指骨凸顯,他比其他人白許多,皮膚下埋藏的血管清晰可見。

濕潤的觸感自手背處傳來,與握住他手腕的指腹形成強烈的溫度對比。

賀隨靜靜歪著頭,看她一點點將手上的灰塵擦乾淨。

到最後,他意興盎然彎起嘴角,“幫薑彆擦過手嗎?”

薑稚月回憶幾秒,腦袋慢慢抬起來一點兒,不太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沒有過呢。”

半秒未過,男生眼底笑意湧動,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帶著不易察覺的愉悅:“這麼看,是我賺了。”

偌大的空間安靜空蕩,賀隨的聲音被四周牆壁彈回衝進她耳中,莫名勾得她耳尖發癢。

薑稚月睜大眼,語氣有種討好的意味在裡麵,“學長,你千萬彆和他說!你也知道他那個人,太小心眼了。”

賀隨難以想象平時薑彆都是如何對待他妹,以至於提起他,薑稚月總是警惕再警惕。賀隨是獨生子,大概一輩子也體會不到那種親近帶著嫌棄的相處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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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下午五點開始,薑稚月下課後匆匆趕到比賽場地,彼時賽程進行過半,作為學校裡唯一一隊能與建築院打比賽不會輸太慘的隊伍,數院死死咬住分差,臨近最後一場,比分竟然被打平。

薑彆沒上場,套著短袖坐在冷板凳上玩手機。他瞥見悄悄摸摸溜進觀眾席的身影,掏出手機發消息:【帶水了嗎?】

薑稚月看到消息的時候很無語,她翻開書包,裡麵一瓶農夫山泉還有瓶依雲,薑彆的臭毛病非依雲不喝,她繞到室外籃球場才買得到。

不過他連場都沒上,有什麼資格要水喝!

薑稚月低頭擺弄手中的水,還沒控訴完,賽場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響,緊接著周圍先是寂靜半秒,隨後響起喧鬨的議論聲。

她抬起頭,目光驀然滯住——

靠近三分線區,賀隨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捏著左腳踝,他背對光線,側臉被刷上晦暗的陰影。而林榿則是緊緊拽住對方成員的衣襟,憤怒的與他爭辯著什麼。

裁判上前勸阻,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競技運動造成的受傷不可避免。

林榿猛地鬆開對麵男生的領子,眼眶猩紅:“他故意的,你們都瞎嗎?”

聲音近乎嘶吼,整個半場都可以聽見他話中的內容。

為了取得勝利,數院的人采取卑劣的手段,若放倒全場負責得分的MVP,下半場將會穩贏,然後代替建築院參加申城大學生籃球聯賽。

陸皎皎憤憤扔掉手中的加油橫幅:“怎麼能這樣啊?”

薑稚月握住礦泉水瓶的手緊緊攥起,一言不發直勾勾盯著場上的眼神讓人摸不清情緒。

賀隨跪下的那一秒,她的心被狠狠揪起,那種皺巴巴的酸澀感並不陌生,她體味過一次。

薑彆上初中參加跆拳道比賽,對方趁他不注意狠狠用腳踢向他的頭,造成輕微腦震蕩住院三天。

原本老師們以為隻是同學間的玩鬨。

但所有學生都清楚知曉,一個太優秀的人風頭太盛,容易被人妒忌,被仇恨。

之前是薑彆,如今是賀隨,他什麼時候……能輕而易舉牽動她的情緒了。

薑稚月喉嚨艱澀,不知該表露出何種表情,和身旁的舍友交代一聲,繞過比賽場往校醫離開的方向走。

臨時休息室內,賀隨將受傷的腳踝搭在椅子邊,皺眉等待校醫處理妥當。

校醫配上消腫的藥水,仔細檢查過後不太放心:“我建議去拍個片子,踝骨錯位需要重新固定。”

賀隨凝眉,“這麼麻煩?”

校醫被他氣笑了,“傷的是你的腳,疼起來你還嫌麻煩不?”

林榿守在旁邊,雙手叉腰氣得不輕:“我就看見他們想搞你,三個聯防你一個,到最後使絆子踹你一腳,烏雞鮁魚。”

賀隨眼簾垂落,拿起一旁的冰袋進行冰敷,“你們最後一場好好打,得對得起他們的良苦用心。”

林榿半晌沒吭聲,他抬頭望過去,視線越過男生清瘦的身形輪廓停在休息室門前。

薑稚月靜靜站在那,外麵有風灌進來,她發頂豎起的兩根呆毛被吹得左搖右擺。女孩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就是不說話,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校醫出去叫車送病號去醫院,比賽馬上開場,林榿磨磨蹭蹭回到場地繼續和惡心的人打比賽,乾淨的休息室中隻剩他們兩個人。

薑稚月慢吞吞走到他旁邊坐下,拉開書包拉鏈掏出礦泉水遞過去:“學長,你喝水。”

賀隨腦袋上頂著一塊白毛巾,額發有些濕潤,連打三場體力消耗不少,一向挺直的脊背微微弓起。

賀隨看出她的擔憂,挑起眉稍安撫:“摔了一跤而已,不至於看見我就要哭出來吧。”

薑稚月不吭聲,替他擰開瓶蓋,“我哪有。”

頓了下,她也覺得自己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猶豫補充道:“……就是想打人。”

賀隨屈起膝蓋,手肘支著膝蓋骨,聲音變得格外柔軟,怕觸動小姑娘緊繃的情緒,“現在不太行,等我傷好了讓你打。”

一直耷拉著的那顆腦袋終於願意抬起來。

視線與她對上,賀隨用沉靜的眼神看著她。

女孩的眼睛大而有神,眼尾微微下垂,笑起來時像一彎月牙,目光永遠乾淨純粹。

定格幾秒,賀隨先移開眼,“聽你哥說,你們倆小時侯學過跆拳道?”

薑稚月強裝鎮定的肩線鬆懈,低低嗯了一聲。不等她補充上自己隻是個辣雞這樣謙虛的話,就聽見男生低歎道:“那我打不過你。”

不是。她什麼時候說要打他了。

薑稚月後知後覺,他純屬想讓她消氣,思及此,好不容易平複的呼吸再次屏住,心跳漸漸失去原有的頻率。

賀隨卻不曉得此刻女孩的心理活動,他垂下眼皮,很輕的笑了聲:“小朋友,記得手下留情。”

作者有話要說:  很久以後,就【小朋友】這個昵稱賀家夫婦進行激烈辯論。

試論,賀隨遇到薑稚月時,二十一歲已過生日。

薑稚月十七歲馬上到十八歲,所以差四歲不到。

四歲一個溝,都可以叫叔叔了。

於是,小稚:好的,賀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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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一萬字哦,寶貝們就原諒我昨天沒更叭=v=

以後日更,基本在晚上九點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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