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21%(1 / 2)

校醫找來一輛私家車等在體育館外, 薑稚月幫賀隨去休息室拿外套,上車後坐在他旁邊。

十一月份氣溫跌至五度左右,寒風吹落法桐枝椏上僅存的枯葉, 夜幕緩慢降臨。

校醫直接聯係了A大附屬醫院的骨科醫生,將車開進停車場,小護士推了把輪椅過來。

賀隨看見那架輪椅, 沉默了會兒:“有拐杖嗎?”

薑稚月以為他想保留Bking酷拽帥的最後一點體麵,上前一步接過小護士手中的小車推到他麵前,然後解開脖子上的圍巾示意他低下頭。

賀隨被校醫按坐在椅子上, 還沒反應過來,一陣清淡的花香衝入鼻腔。帶有溫熱體溫的圍巾裹住他的下巴,寬大的邊沿遮住他的口鼻,隻露出一雙狹長的黑眼。

薑稚月示意小護士:“姐姐, 可以走了。”

賀隨的舌尖頂住腮幫, 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針織圍巾抵擋住不停往他脖頸裡亂灌的冷風,聚集起的暖意似乎帶走了腳踝的疼痛。

賀隨檢查的途中,打完比賽的隊友打車來醫院, 除了一個寢室的那些人, 身後跟著兩個麵生的人。

薑稚月悄悄拉過薑彆,“他們倆是誰啊, 不是你們隊的呀?”

薑彆表情陰翳,語氣不算好:“使絆子的人。”

薑稚月一愣,慢動作地轉過頭打量他們倆, 對比其他人憂心忡忡,穿黑色衛衣那個黃毛竟然笑得出來,笑得和一朵太陽花似的。

薑稚月有種吃了那什麼的感覺,“他們主動來的,來挑釁的?當你們寢室沒有人了!?”

薑彆下巴點了點不遠處的室友:“林榿差點和他打起來,老師說讓人來道個歉,這事兒就算完了。”

薑稚月下意識反駁:“他在想屁吃。”

話音剛落,薑彆淡睨她一眼,留給她充分時間思考這句話應不應該說,作為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將屁不屁掛在嘴邊,是否有欠妥當。

薑稚月捂住嘴,改口道:“他想個桃子。”

校醫走出診室門,手中捏著賀隨的病例,“傷筋動骨一百天,彆讓他做劇烈運動好好養著。”

林榿推開診室的門,一群人湧進去。幾個塊頭極大的隊友將賀隨圍住,薑彆彎腰看了眼他的腳,踝骨那腫成饅頭,男生沒有女生那麼嬌氣,受傷而已。

不過,薑彆皺眉:“你這腳還能騎車嗎?”

CSBK最後一賽道十五號開賽,不到十天,他這個腳能下床走路就很不錯了。

對麵的醫生目光離開X光片,聽見他們的話咧嘴一笑,“你們這些小年輕,受傷了就好好養,兩個軲轆的車彆想,四個輪也彆想。”

氣氛漸沉,寂靜的診室僅留下醫生敲打鍵盤的啪嗒響動。

這場比賽對賀隨所在的車隊至關重要,倘若拿不到通往總決賽的門票,下季度車隊將會因讚助商撤資麵臨解散。

賀隨的常規賽記錄在車隊中排名首位,所有的希望期待寄托在他身上,這時候退出,難免令其他成員喪失鬥誌。

這時,門口傳來懶洋洋的低笑聲:“賀隨,你就聽醫生一句勸吧,彆總想有的沒的,好好養傷。”

是那個黑衣黃毛,他靠在門欄邊,漫不經心的態度惹惱了屋裡的一群人。

特彆是薑稚月,她覺得他根本不是來道歉的,而是特意添一把火,將眾人的怒氣點燃。

林榿和幾個隊友已經拽著他的領子,半是強硬拖拽著黃毛走出一段路。

薑稚月也想跟出去,但被賀隨拉住手腕,她迫切地扭過頭:“我不動手,真當我的白黃帶是紮頭繩嗎?”

賀隨雖然沒練過跆拳道,但至少知道段位顏色,比初學者的白色腰帶高一個段位,隨便練練就能拿到的白黃帶,說實話,其實沒什麼殺傷力。

“打架是男人的事兒。”他拉她坐下,“你一個小姑娘就彆去了。”

薑稚月心想他能讓那麼多兄弟為他衝鋒陷陣爭當先鋒,肯定有隱藏的實力,對女生該乾什麼也有非同常人的見解。

於是,她乖巧無比地請他指教,“所以,您覺得我應該做什麼事兒呢?”

賀隨受傷的那隻腳平放在支架上,長時間保持不動的姿勢實在太困難,他坐直身,腦袋垂著看手機,聽見她的追問慢悠悠抬起眼簾。

半秒,他想了想,語調有點溫柔,“乖乖地,被保護。”

薑稚月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句話肯定有後半句他沒說,大概類似於【好好學習,天天用腦】/【注意車速,避免翻車】這種意思。

再次品味了幾遍,薑稚月偏開頭,不太確信。

他好像在無意撩撥她。

小黃毛被收拾得不輕,臉上沒掛彩,但走進診室時瘸著一條腿,道歉的語氣不對勁,像被強行逼供憋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