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38%(1 / 2)

梁黎鬆開攥緊的手指, 意識到自己情緒外漏過於明顯, 而且她根本沒有立場指責彆人。

氣氛僵持許久,梁黎試探問:“那你會答應嗎?”

薑稚月擺弄耳機線,纏成一團又捋平, 秀氣的眉毛苦惱皺起,看起來相當苦惱的模樣。

她的短暫遲疑給了梁黎一種她不喜歡賀隨的錯覺。

然而,薑稚月想得卻是有人將賀隨追她的事鬨到論壇, 萬一她晾太久有損學長顏麵,賀隨以後在建築係那些小師弟麵前抬不起頭來該怎麼辦。

所以還是儘早答應比較好。

梁黎似乎對他們的感情史特彆感興趣,現在的吃瓜群眾都耐不住性子直接問正主嗎?她記得大粉頭·陸皎皎都不太關注賀隨的感情問題,一如既往做他顏值的舔狗。

薑稚月轉頭。

梁黎巴掌大的小臉帶著淺淺的紅暈,漆黑的眼睛明亮有神, 一掃剛才頹唐的神態。

她在期待什麼, 又希望聽見她說些什麼。

薑稚月無從而知,隻好聽從內心的想法坦然道:“會啊,我會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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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駛入偏僻城鎮的車站, 南安鎮隻是它的中轉站,停留時間並不久。

梁黎垂頭背起雙肩包, 下車後接過薑稚月手中的行李箱, “我自己來。”

南安鎮被城鎮規劃遺忘,保留十年前破舊頹敗的光景,入鎮的石碑上刻有城鎮的名字,經過風霜洗滌漸漸辨不清字符輪廓。

一如奶奶所說,窮鄉僻壤、惡山惡水。

薑稚月跟在梁黎身後, 一進城鎮便有樸實的婦女迎上來和梁黎打招呼,可能是鎮上出了名的姑娘,旁的人對她格外熱絡。

但梁黎的回應不冷不淡。

薑稚月明顯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不知緣由變得低沉不願講話,她主動攀談兩句,對方牽起嘴角笑笑,解釋的話語略顯敷衍。

一條貫穿小鎮的南北向街道,隻有大學路一半長。

梁黎停住腳步,拉住行李箱的左手微用力,“下午四點半有回市裡的車,我今天不回學校,你逛一逛記得彆晚點。”

陽光正盛,刺眼的光線吞噬掉兩人腳下的陰影,鋪灑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將灑水車遺留下的水漬烤乾。

薑稚月點頭說好,本就沒有麻煩她的意思。

隻不過,她根本不知道從何找起,“梁黎,這鎮上有沒有十四五歲的女生?”

梁黎畢竟是鎮上的人,同齡人的交際圈狹窄,求助她比像隻無頭蒼蠅亂竄管用。

梁黎多心問了句:“你是來找人的呀?”

聽說話語氣不像認識的人,甚至可能連麵都沒見過。能讓她不辭辛苦跑到窮鄉僻壤找的,一定不是毫無關係的人。

梁黎露出十分關心卻無能為力的表情,“我們鎮上沒有這個年齡的女生呢。”

薑稚月嘴唇翕動,一句“怎麼可能”就要脫口而出,話繞到嘴邊又咽回去。

奶奶找了很多年,許多錯誤的消息傳來,那女孩在南安鎮的消息說不準也是其中之一。

“好吧,那我自己轉轉。”她眼底閃過失落,“謝謝你。”

梁黎走後,薑稚月順著大路漫無目的走,正午頭有不少年邁的老人並排坐在樹下曬太陽,貓咪邁著輕快的步子竄過馬路,窩進雜草堆懶洋洋舔舐毛發。

被太陽曬得腦袋發懵,薑彆打來電話,她遲鈍好久才接起。

薑彆以為她在宿舍,“我買了份兒八百關的甜品,等會兒送你樓下。”

薑稚月遲鈍的神經瞬間繃緊,“哥哥,我最近減肥,你自己吃!”

話音剛落,不遠處駛來的小三輪按動喇叭,車後拖拽的麥穗秸稈與地麵摩擦發出悶重的響聲。

薑彆起疑:“你不在學校嗎?”

薑稚月想搪塞過去,理由沒編好,旁邊沉寂的大喇叭突然出聲替她回答:“南安紅糖糍粑,又香又甜的紅糖糍粑——”

老奶奶笑臉慈祥,“小姑娘,來一塊紅糖糍粑不啦?”

手機那端所有聲音消失,薑稚月的呼吸聲頓住。

她盯著老奶奶手中的紙盒看了幾秒,小心翼翼開口:“哥哥,你要吃糍粑嘛?”

最後詢問的語氣詞顯得格外心虛,因為底氣不足整句話都是飄的。

“……”

薑彆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薑稚月鼓起腮幫,揚起頭對上奶奶依舊笑意盈盈的臉,老人笑起來眼角的皺紋並不難看,有鐘慈祥的親近感。

她掏出零錢買了盒糍粑,蹲在地上和老奶奶聊天。

薑稚月咽下齁甜的江米團子,“奶奶,你知道這鎮上有沒有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呀?”

老奶奶費勁回想,不太確定碰了碰老伴,“西口姓周的那家是不是有個小女娃?”

“是的呀,那家的小女娃長得可漂亮嘞。”

薑稚月和老奶奶道謝,端著隻吃了一口的糍粑往城西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