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度42%(1 / 2)

老師被她們倆繞糊塗, 拉過林榿單獨詢問具體情況。

林榿沒袒護任何人,將彩排來兩人的表現一五一十告知負責老師,梁黎的確缺席了專業燈光師的講演課, 彩排過程中操作不熟悉也是事實。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梁黎一個人的責任。

老師歎口氣,看梁黎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是你的錯就承認, 我又不會罵你, 把責任推卸給彆人自己心裡就舒坦了?”

梁黎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頃刻聚集在她身上, 有人小聲議論,似嘲似諷的話語清楚傳進她耳中。

今天的彩排是無法進行了,薑稚月的好心情被她攪壞,走到賀隨旁邊避過老師的手牽住他的小指,“你等一下噢,我先去換個衣服。”

一場鬨劇結束, 林榿讓大家各回各家, 學校的領導會對禮堂的安全隱患進行排查。

哄鬨的聲音逐漸消失, 薑稚月靠在更衣室的門板上支撐住身體,小心翼翼脫下容易抽絲的曳地禮服, 用衣撐掛好。

耳根子終於安靜下來,她長籲一口氣,慢吞吞往身上套衣服。

更衣室中進來了人,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幾秒後消失。

薑稚月以為是賀隨, 穿衣服的速度不自覺加快,連圍巾都來不及圍好,搭在脖子上就拉開門走出去。

和外麵的人四目相對,她怔愣片刻,細軟的聲線拉直,變得嚴肅冷漠,“如果你是專程來道歉的,那大可不必。”

梁黎欲言又止,“稚月,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薑稚月抬步走向她,停在兩步外的地方,這樣近的距離能讓她清晰捕捉到對方神色的變化,“我對你沒誤會。”

梁黎眼神閃爍,“可是你——”

“是你對我有誤會。”薑稚月小臉緊繃,語氣嚴肅無比,“誤以為我的善意一文不值,所以儘情揮霍享受。梁黎,朋友就是你拿來利用和解決危機的工具嗎?”

空蕩的休息室內暗潮湧動,氣氛僵持,悶得人喘息不暢。

薑稚月等不到她的回應,等來的隻有紅腫的眼眶和低低的啜泣聲。她握緊手心,指甲幾乎陷入皮肉,“眼淚一點用都沒有。”

梁黎啜泣的舉動停頓,悶哼的鼻音格外重。

薑稚月撇嘴,耐性被消磨殆儘,繞過她往門口走。

很多人會覺得女孩子哭一哭,家長就會心軟,任何想要的東西都會有人手捧奉上。

但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東西隨便哭一哭就能得到,這個道理她從六歲開始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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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初雪來得有些遲,路上沒什麼人,最近沒課的學生直接請假回家,對明天大家辛苦排練的元旦晚會也不甚關心。

一陣寒風吹過,薑稚月清醒了不少。她側頭看著旁邊的男生,“學長,你冷不冷?”

賀隨嘴角上挑,眉眼間湧出笑意,“不冷。”

薑稚月舔了舔乾澀的唇角,把冰涼的手塞進他口袋裡,“那我們繞遠路回去呀。”

賀隨手腕一轉,在大衣口袋裡握住小姑娘的手,十指交握彼此手心的溫度傳遞迅速。不一會兒薑稚月的涼手就被捂熱,她掙開他的桎梏,用小手指輕輕撓了下他的手心。

賀隨重新捉住她作怪的手指,“彆鬨,好好看路。”

他們正走著的這條小路僻靜無人,周圍的燈光被交錯的枯樹枝椏攏住光輝,草坪延伸出的枯枝盤桓錯雜,對薑稚月這種夜盲症患者來說最為恐怖。

薑稚月也不負賀隨期望,剛邁出一步被絆了一跤。

幸好手抄在賀隨口袋裡,身體前傾的一瞬間被人拉回原位。

薑稚月感覺她的靈魂還沒歸位,心臟狂跳不止,她嘴唇翕動剛想說話,視野突然間傾轉。她睜大眼,後背抵住粗糙的樹乾,隔著厚重的羽絨服找不到切實的存在感。

男生頎長的身姿恰好擋住最後的光亮。

薑稚月眼前漆黑一片,模模糊糊能看清賀隨的臉部輪廓,他離她很近,鼻息鋪落在她的發頂,勾起一陣旖旎曖昧的溫度。

僻靜的小路上響起腳步聲和交談聲。

薑稚月呼吸一滯,下意識拉住賀隨的大衣蒙住自己的臉。

等那群人不緊不慢離開,她顫動著手指鬆開緊握的衣襟,“學長,你是要玩捉迷藏嘛?”

賀隨的視力不受黑暗影響,女孩此刻的表情落入眼底,他莫名想笑。

考慮到小女朋友臉皮博,他僅是輕彎起唇角,笑問:“我想邀請你接個吻,可以嗎?”

自從交往以來,薑稚月沒有問過賀隨的過往情史,但聽他穩如老手的邀請語,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這雙嘴吻過幾個女孩子。

不過現在問太壞氣氛,她默默吞下詢問的話語,裝出老司機不翻車的老練,“你塗的口紅,我還沒擦。”

賀隨緩緩靠近她,額頭和她相抵,薄唇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恰好吻到一片掉落的雪花。

薑稚月長睫顫抖,表情僵硬一臉視死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