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著他笑,是他今生見過的最美麗的笑靨。
銘崢哀嚎了一聲,倒在了床上昏了過去。
阿竹本著治病救人的神醫的良心把他救活。
隻不過既然銘崢痊愈,自然無憂山莊就不會再叫他留在山莊上,禮貌地請天山派的所有人都可以離開了。因天山派掌門的離開,到底天山派不願再薄待他的弟子,因此捏著鼻子默認沒有將銘崢趕走,而是帶著他回到了天山派去。
從那兒之後,白曦就很少聽說銘崢的事。天山派的後輩之中出了數名傑出的晚輩,他們都偷偷來拜見過身在魔教過得很自在,隻是要去喝花酒自家小夥伴兒卻不肯了的天山派前掌門。
因為獨自一人喝花酒沒意思,最近習慣了下棋這項高雅的活動的天山派掌門時不時教導這幾個晚輩一些自己領悟的天山劍法。
他並未藏私,而天山派晚輩對他越發敬重,因此對害得他離開天山派的玲兒充滿了怨言。
掌門大人不想聽,然而這幾個小的一個個都是小烏鴉,聒噪得很。
“掌門您不知道,銘師兄真是自暴自棄。不就是受了傷不能練武麼,在門派裡做個管事總可以吧?可是他什麼都不管,還擺著他從前天山派大弟子的臭架子,遇見點兒事兒就口口聲聲正道正氣正義凜然的,煩都煩死。”幾個小的在掌門大人拒絕的目光裡毫不見外坐在他的麵前嘰嘰呱呱地說道,“也不知道指導指導咱們師兄弟,天天擺出懷才不遇,虎落平陽的樣兒。”
“嗯。”天山派掌門目光銳利地看著與自己下棋,下著下著心情更好了的白曦。
白妖女下棋也不怎麼行,不過人家有外援。
阿竹胸中有丘壑,坐在白曦的身邊時不時低聲指點一句,頓時就能叫白曦從困境脫困,還能反過來氣勢洶洶去找掌門的麻煩。
“觀棋不語。”又被吃走了幾個子兒,掌門臉色冰冷,目光之中帶著幾分殺氣地說道。
白曦充耳不聞。
她家師尊帶著新任師娘去遊曆名川大山去了,順便說一句,教主大人半夜背著新媳婦洞房都來不及偷偷跑路,免得自己的新婚都被這群壞蛋給照亮。
因師尊不在,白曦完全不把掌門放在眼裡,公然作弊和自家阿竹聯手一塊兒跟掌門二對一。這太過分了,天山派掌門渾身往外冒寒氣,一旁幾個小弟子看見他不悅,急忙擠過來殷勤地叫道,“掌門,咱們一樣兒人多勢眾!我們師兄弟的棋下得格外好!你把子落在這裡!”
一根手指頭戳了戳一個空位。
“不,這裡!”另一根手指戳了另一處。
“不,這裡!”
“這裡……”
白曦默默抬頭,同情地看著天山派掌門。
“對了,銘崢是不是也應該娶親了?娶了玲兒?”白曦覺得再這樣下去,說不得如今已經是個魔頭的天山派掌門就要送這些正道小子們去死一死了,笑眯眯地問道,“他們過得可好?”
小師妹喜歡大師兄喜歡得不顧一切,就為了回報為了他連自家師尊都乾掉的這份深情,想必銘崢也是會娶了玲兒的。隻是她問了這句話,幾個小弟子臉上不由十分茫然,許久之後才恍然,“你說的是大玲子啊。”
“大玲子?”這是什麼鬼稱呼?
“師兄們都很討厭她,她覺得自己是個萬人迷,前些年總是在師兄麵前哭哭啼啼的,因此師兄們恐她貼上來,就管她叫大玲子以示冷淡了。她的確嫁了銘師兄,不過他們的感情不大好,仿佛銘師兄心有所屬,又素日裡不成器,不能習武又不能出力氣,當不得家,大玲子每日都抱怨,喋喋不休的,跟咱們天山派廚房裡的仆婦似的怨天尤人,沒什麼意思。”幾個天山派的小輩嘻嘻哈哈地說道,“她生得倒是好看,不過前些天我就好奇地看了她兩眼,她竟然還來拉我的手。”
白曦的嘴角一抽。
這是什麼操作?
莫不是要叫銘崢頭上變綠。
“她還對我飛過媚眼兒呢,就那時候我拿了門派考校第一名,她對我就格外柔情似水,還問我叫小師弟。不過叫我家小師妹一巴掌打在臉上,罵了她三天三夜,天山派無人不知啊。”
幾個天山來的熊孩子頓時嘰嘰呱呱地說笑了起來。
白曦仰頭看天。
想當初那情真意切的,恨不能在銘崢這歪脖樹上吊死,怎麼到了如今卻成了這樣?
“玲兒就是這樣的人。”天山派掌門安靜地聽著,並不憤怒,也不鄙夷,反而平靜地對白曦淡淡說道,“她喜歡會叫她風光顯赫的一切。比如我,比如從前的阿崢。她本以為阿崢可以帶給她和我在時一樣的榮耀,叫她依舊可以得到天山派的尊敬與善意,可是當阿崢扶不起,她的目光就轉移到了彆人的身上。不過如今她已經與阿崢成親,成親之後就是成年人,沒有人再會為她的任性妥協負責。”
他端坐在白曦的麵前,微闔雙目,凜冽如同天山上的堅冰。
他其實才是從未改變的那一個。
白曦輕輕點頭,將手中的棋子放進了麵前的小盒子裡,轉頭對阿竹微微一笑。
他們十指相扣,溫情無限。
從此白曦就再也懶得再知道銘崢的往後,不過天山派來魔教求見掌門的弟子們帶來的後續,不過是玲兒的確在外有了相好,可是銘崢就算是憤怒卻於事無補。反倒是玲兒相好那人的妻子秉性剛烈,兩刀壞了玲兒的美貌。
失去美貌,自然相好的就跑了,她回到了銘崢的身邊。
然而他們夫妻早已反目,再也見不到曾經作為師兄妹的默契還有感情,艱難的在天山派的生活把他們磨去了曾經的棱角,叫他們再也不見當初的神采飛揚。他們彼此怨恨,可是卻不得不在一起,相互折磨。
或許午夜夢回,銘崢還會記得他那意氣風發的青年時期。
那是他最榮耀的時代,他是天山派未來的希望,是美麗少女眼中愛慕的情郎,是每一個正道弟子眼中的標杆。
可是一轉眼,卻什麼都沒有了。
他失去了一切。
可是曾經失去一切的白曦卻有了阿竹在她身邊幾十年的陪伴。
直到他們彼此老去,才回到了曾經初見時的那個小山穀裡,那山穀依舊安靜美麗如同往日,白曦從此與阿竹隱居在山穀之中再也不出現在武林之中。有很多人傳說她已經與她的夫君死去了,眾說紛紜,然而白曦卻並不在意。
她隻想在這安靜美麗的山穀裡與阿竹不再涉足江湖之事,從此安穩平安。這樣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與阿竹約定明日一塊兒上山去挖靈芝去賣給人傻錢多的天山派換點兒天山雪蓮什麼的,可是她平平常常地睡過去,卻一張開眼睛,驚呆了。
胖嘟嘟雪白的一隻狸貓四爪懸空漂浮在天道分出的空間之中,渾身皮毛炸起,尾巴高高豎起,一張毛茸茸的臉緊張地左右四顧。
雖然空間安靜如昔,可是她卻本能地感覺到有一股十分危險的力量……
“嗷嗷嗷!”一道金光淩空劈下,劈在了狸貓崽兒毛茸茸的大腦門兒上。
狸貓慘叫了一聲,打著滾兒被打出了空間,噗通一聲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堅硬的大理石地麵上,一拖著毛茸茸的大尾巴的小姑娘抖著毛耳朵哭著爬了起來。
殺千刀的天道係統吃棗藥丸!這是小世界穩定了就對她這樣辛辛苦苦整頓小世界的員工卸磨殺驢啊。
說好的終身合同工呢?!
……她好疼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