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如今輪到她哀求彆在這裡。
喻夏將她的這些話都聽在耳朵裡,卻一點不為所動,她慣是知道薄菀手段的,隻要能逃過一劫,尊嚴麵子什麼都不在考慮範圍內,反正下回到了占上風的時候,對方也不會因為自己如今心軟,就來放過自己。
某種程度上,她們倆確實是一類人——
處於上風時,儘全力擴大自己的優勢,等到了劣勢時,都會相當識時務。
輕吻落在薄菀的眼角,她的聲音裡帶著調笑的意味:“想去臥室?”
懷裡的人被她親的不斷顫抖,纖細的脖子還被她指尖扣著的頸圈所攫,模樣和神態都極其被動。
即便如此,薄菀還是在點頭。
喻夏摸著她的側臉,笑出來:“不巧,我租的這房子臥室在二樓,樓梯在那邊,你能走上去,我就答應你。”
來時薄菀光顧著看人了,哪有空欣賞這蝸居究竟是什麼輪廓。
如今被提醒,水汪汪的眼眸朝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道旋轉樓梯,她吸了吸鼻子,試著動了動脖子,卻沒等來對方鬆開。
知道她要說什麼,喻夏先一步截住她的話頭:
“就這麼走。”
*
薄菀當然走不動路,才上了幾層台階,膝蓋就軟的想坐下去,喻夏就在她身後,好整以暇地問:
“走不動了?”
前邊的人點了點頭,扶著金屬欄杆的掌心裡都是汗,在上麵留下清晰的霧痕。
喻夏便逗她:“那就在這裡?”
薄菀握著她的手腕,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幾乎拿出了自己生平最可憐的姿態,總算哄得喻夏心軟,放她一馬,否則今天她怕是真要爬完這樓梯。
偏女人到了床上還要笑她一句:“長這麼高,力氣也沒見比我多多少啊,上個樓梯就哭得這麼厲害,嗯?”
“就這樣你還想試什麼花樣啊,薄小朋友?”
上次去季風那天,她倆在外頭再開房時,就見過對方的身份證。
喻夏恰好比薄菀大一歲。
被對方叫了一路的姐姐,倒是不虧。
如今被她調笑自己光長個子,薄菀銘記在心,可一點沒表現出來,反而伸出手去,抱著喻夏的脖子,親昵地撒嬌:
“姐姐疼我~”
喻夏笑著搖頭,明明早打定主意今天要連本帶利地討債,最終卻發現自己這手段果然還是比不過對方,情況對調,薄菀當是無論如何不會放過她的。
她自己覺得心軟了,不到十二點,就放開了人,沒再折騰下去。
耐不住薄菀覺得虧,第二天才到六點就被生物鐘鬨醒,左右想了想,決定從側麵將昨晚的事情討回來。
推了推旁邊的人,她理直氣壯地將人喊起來:
“姐姐。”
“起來晨跑,鍛煉身體!”
還在迷糊的喻夏:“?”
她想睡,可惜薄菀偏不讓,吹氣似的湊到她耳邊:“姐姐是想起來陪我跑步呢?還是想讓我用另一種方式運動啊?”
喻夏:“……!”
她醒了。
等到換好衣服,穿好運動鞋,被拉到公園裡的時候,她那股困勁兒還沒消,罵人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薄菀。”
“你等著。”
薄菀從前麵跑回她身邊,歪著腦袋不解地看她:“姐姐昨天不是說我身體不好嗎?我從今天開始鍛煉,怎麼姐姐不誇我呢?”
“你鍛煉就鍛煉,拉我做什麼?”喻夏眯著眼睛,抬手想擋迎麵照過來的日光。
“光我一個厲害了,姐姐以後不就隻能躺著嗎?為了公平當1的原則,我覺得不能讓你落下。”
“……”
喻夏說不過她,跑了差不多一公裡,就蹲在那裡不動了,讀書時候她還很擅長跑步,可惜自從愛上瑜伽之後,這項技能日漸退化,倒是薄菀的表現讓她吃了一驚,心道自己昨晚果然是太心軟了。
對方回到她跟前,氣焰重新囂張起來,“走不動了?”
渾身都酸的人連抬頭看她的力氣都沒有。
女人朝著她伸出手,“要不要我背你回去?”
喻夏慢吞吞地抬頭,像是小烏龜從殼裡探出腦袋,將信將疑地看麵前的人,仿佛在衡量對方到底還有沒有將自己背回去的力氣。
看她真的一根指頭都不想動,薄菀俯身把她拉起來:“先走走,彆停,不然明天身上更酸。”
“姐姐想我背你回去也可以——”
“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喻夏被她牽著走,兩個年輕又好看的人,構成公園晨跑一道特殊的風景線,不少路過的人朝這邊看來,無論男女老少,眼神都在她倆的身上停留過好一會兒。
短促地“嗯?”了一聲。
比她高小半個頭的人停下腳步,抬手將她臉上被汗弄濕的一小縷頭發弄到旁邊,兩人恰站在林蔭樹下,日光從樹葉縫隙裡落下斑駁光影,將薄菀的臉映得好像也跟著發光。
喻夏抬眸看去,對上她十分專注的目光,聽見她語氣真摯而熱忱:
“等你旅遊回來。”
“就跟我在一起,行嗎?”
胸膛裡有怦怦直跳的動靜,不知是跑步太累,還是真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