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想,感覺自己在玩《刀劍亂舞》遊戲似的。
每位可戰鬥的角色,在經曆一番苦戰過後,就要停下來「修複」與「恢複疲勞值」。
接下來的話,視任務的情況,挑選乙骨憂太、禪院真希或者熊貓吧!
對了,得問一下乙骨與真希的情況。
降穀雪向狗卷棘問道:“棘君你知道真希的實力大概對標多少級的術師嗎?”
她補充解釋:“因為資料上顯示的是四級,但是真希肯定不止四級的實力……”
狗卷棘比了個“耶”的手勢。
不對……
狗卷棘比了個“二”的手勢。
禪院真希目前的真實水平應該是二級左右,也就是說可以祓除二級的詛咒。
降穀雪點點頭,然後問道:“那乙骨君呢?我聽說他被降為四級術師了……”
狗卷棘:“蛋黃醬。”
他比了個“三”的手勢,應該是說目前可以安排乙骨憂太執行三級的任務。
降穀雪知道乙骨還在練級。
好像才過去幾天,已經升到三級了,算起來還是非常非常快的。
她覺得乙骨說不定很快就會重回特級。
降穀雪一邊開車回高專,一邊在想,她好像在玩遊戲,隊伍裡擁有四名咒術師。
隊伍的目標是祓除詛咒,也就是打怪。
咒術師擁有不同的等級,可以單獨行動也可以組隊執行任務。
但如果是遊戲的話,打怪是會有獎勵機製的,比如增長經驗、掉落物品。
不過祓除詛咒似乎真的……
就隻是祓除詛咒。
除了每次都可能獲得一些傷痕之外,好像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留下來的了。
降穀雪逐漸理解了夏油傑。
他想要的是世間再無詛咒。
咒術師群體是不會產生詛咒的,他們會控製咒力,不會任由負麵情緒脫離身體,也就不會誕生出咒靈。
反之,作為非術師的普通人,沒有天賦去控製自己的負麵情緒,則會為詛咒提供養分。
在這個世界上,非術師居多。
便由此滋生了無窮無儘的詛咒。
任憑咒術師多麼艱辛地祓除它們也無法打破僵局……
無數的咒術師,為此受傷與死亡。
而且永遠也看不見儘頭。
打怪沒有遊戲獎勵、沒有好的結果,沒有任何、任何的正反饋機製。
隻有每一次祓除詛咒後的悠然歎息與等待著自己與同伴的下一次任務。
直到在未來的某一次任務中,遇到無法匹敵的棘手的詛咒,這一名咒術師的生涯便就此結束了。
夏油傑追求的是全員咒術師。
世間再無普通人。
全員咒術師的結果,就是不會再有這麼多詛咒源源不斷地誕生。
那時候咒術師——也就是所有人,不需要再疲於奔命而永無止境地祓除詛咒。
“……”
至於狗卷家貫徹始終的方針……
「斷絕咒術師」
降穀雪尚不清楚,或許是希望人類與咒靈的天平達到某種特殊的平衡吧。
如果人類不斷地強大起來,咒靈可能也會相應地變得更強。反過來說也一樣。
但這也隻是降穀雪的猜測而已。
“棘,你會覺得執行任務很辛苦嗎?”溫暖安靜的車內,降穀雪手握著方向盤,忽然向旁邊的銀發少年問道。
狗卷棘在副駕駛座上,轉過頭來看她:“木魚花。”
「木魚花」的意思是否定。
降穀雪想了想,繼續問道:“如果要一直祓除下去呢?在生命裡永遠都是祓除詛咒。”
她在想是不是棘的年齡比較小,成為術師以來經曆的任務也不算繁重。
尤其是,他還沒有接觸過「同伴死亡」這一類的事件。
或許他對“術師”與“非術師”的看法會更平和一點。
狗卷棘:“大芥。”
降穀雪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她隻能靠意會來理解狗卷棘的意思。
狗卷語的詞彙量太少了,有時候可能不足以覆蓋生活中的每一種溝通與交流。
但……據說狗卷家的人都是用心交流的。
降穀雪也開始用心跟狗卷棘交流。
她覺得,他對術師的“任務”、“戰鬥”、“傷亡”,似乎看得沒有那麼沉重。
直到車子行駛到咒術高專的校門口。
狗卷棘下車的時候,還微笑著向她揮手道彆。
他的半張臉都藏在圍巾底下。
降穀雪之所以知道狗卷棘在微笑,是從那雙清澈的紫色眼睛裡看出來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會更加舒展開,眼尾會有輕微的弧度,紫瞳裡閃爍著乾淨的笑意。
“要注意休息哦,棘君。”
降穀雪想起他喉嚨沙啞的事情,在告彆時向他提醒道,然後還朝他懷裡塞了好幾瓶潤喉糖。
這些糖可以在日常的時候吃,跟藥還是有所區彆的。
咒言師的嗓子,就是要好好地養著才行啊。
狗卷棘:“醃魚子。”
狗卷棘捧著滿懷的量販裝潤喉糖,往高專裡麵走,他覺得這些糖夠吃超級久了!
降穀雪這邊則坐在車內,她還要聯係那所醫院轄區的“窗”,處理後續的一些事宜。
她打開手機文件查詢“窗”的聯係方式,對標任務地點的管轄範圍,確定了負責人。
降穀雪在文件裡複製好手機號碼,順便在通訊錄裡存了“窗”的聯係方式。
「叮」
狗卷棘的消息發過來:[對於我來說,咒術師是職業的一種。]
降穀雪看著這句話,忽然有所領悟。
作為咒術師確實是很危險,但世界上同樣也有其他危險的職業,與咒術師的危險程度不分上下。
降穀雪決定要再跟夏油傑談談。
不過目前還是先打電話給醫院轄區的“窗”,讓他們可以去清理現場狀況與解封醫院吧。
正當降穀雪準備撥通“窗”的電話時,半開的車窗處忽然探出一個擁有細碎白發的腦袋。
“雪子,還在當輔助監督啊!”
五條悟站在那邊歪著腦袋,綁著白色繃帶的臉離車窗超近,嚇得降穀雪的手機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