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千尋像條小狼崽那樣貼著自己亂蹭,江蕪居然緊張的連話都不能說利索了。
她推了謝千尋一下：“不要鬨。”
她這話說的有些外強中乾的意味，整個人也沒什麼力氣，但謝千尋立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謝千尋把頭埋的低了些,整個人軟綿綿的滑了下去,口裡還喃喃的說道：“現在不讓,反正遲早都是要讓我喝的。”
江蕪：“……”
江蕪又羞又氣,伸手去揪謝千尋的耳朵，被稍微燙了一下,又有些心疼。她心想這還是個腦子燒的糊裡糊塗的病人，心又軟了：“你再這樣說話，我就不照顧你了。”
謝千尋掀了掀眼皮,伸手抱住女生的腰：“彆啊姐姐，你不喜歡，我就不說了唄。”
她的聲音嗡嗡的：“反正你是我的。”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窗外的雨下的很大。
暖氣被係統自動打開了,所以四周的溫度並不算冷。
淅淅瀝瀝的白噪音透過半開的窗戶傳來,很有催眠的功效。
謝千尋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好聞的雨水氣息彌漫在鼻尖，分不清楚是信息素的味道，還是窗外飄進來的真正的雨水。這一覺睡的要踏實很多，朦朧間,似乎有雙溫柔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無意識往味道的源頭蹭了蹭。
當謝千尋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額頭上正傳來冰涼的觸感。
很舒服。
她沒有立刻睜眼,隻感覺冰涼的毛巾覆在頭頂,隨後一點一點擦拭著她的臉頰和側頸。
寢室裡留了一盞昏暗的台燈。
四周浮著舒緩的輕音樂。
謝千尋睜開了眼。
江蕪坐在身邊，正低頭疊著毛巾，成年的Omega的身材纖細修長,溫暖的燈光給女孩的臉鍍上一層好看的紅暈。她半垂著眸，細密的睫毛在眼底打落一片柔和的陰影。
謝千尋喉嚨微微動了動。
她緊接著翻身坐起來，直勾勾的看著江蕪。
看謝千尋醒了，江蕪便伸手摸她的額頭：“你醒了啊？”
謝千尋：“現在幾點？”
江蕪在手機上看了眼時間：“現在是淩晨四點，馬上就要天亮了。”
她轉身把桌上的水杯遞過來，“既然醒了，就把藥吃了吧。”
謝千尋吃了藥，躺在床上看著江蕪。
她的臉頰仍舊是發燙，可已經清醒了很多。
“江蕪。”謝千尋忽然喊。
江蕪從手機裡抬起頭來，伸手撥開她散亂的頭發：“嗯？”
謝千尋舔著唇角，無意識朝江蕪懷裡拱了拱：“你一夜沒睡？”
江蕪低頭看著謝千尋依賴自己的模樣，心下微動。
她伸手把謝千尋摟住，“沒事，我都習慣了。”
謝千尋抬頭問道：“你以前經常熬夜？”
“以前學生會經常會有很多處理不完的事務，會熬夜到很晚。”
謝千尋仰著頭，那雙清澈的桃眸忽閃，有些好奇。
“你喜歡這樣嗎？”
江蕪聽她這麼問，便伸手摸了摸她發絲柔軟的頭頂：“不喜歡。”
她靠著枕頭，仰頭看著天花板：“大學以後，我應該不會加入任何社團了。”
謝千尋聽到這，那雙好看的桃眸微微彎了起來。
她的印象中，江蕪應該永遠是那個，在所有人整齊劃一做著弱智廣播體操的時候，脖子上掛著耀眼的黃色牌子，麵無表情的在方陣中路過，帥到炸裂的學生會會長。應該永遠是那個在做眼保健操的時候帶著一群人突然殺進後門，把玩手機的同學嚇得大哭的學生會殺神。
謝千尋覺得江蕪之所以選擇那個位置，應該是很享受這種受人尊崇的感覺的。
江蕪上了大學後不加社團？那她乾什麼？當個隻知道坐在教室裡學習的好學生嗎？
謝千尋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隻聽摟著她的女孩輕聲道：“高中的時候，我有很多東西放不下，包括校長在內的所有人對我的喜歡和信任，我都不能辜負。但是大學不一樣，在大學裡沒人認識我，我可以做想做的事情。”
江蕪目光下滑，聲音柔和：“比如，多陪陪你。”
謝千尋愣住了。
她抬頭看著江蕪，忽然說道：“以前我覺得，沒有爸媽的日子很難過。”
江蕪看著她笑：“現在呢。”
謝千尋伸手，指尖輕輕劃過江蕪眼下：“遇到你之後我覺得——”
她抿了抿唇：“好像也沒有那麼差。”
謝千尋以前覺得，沒有爸媽的日子裡，世界上隻有她一個人。
天昏地暗，沒有希望。
話音未落，唇上忽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江蕪俯身，手掌隔在謝千尋的後頸上，輕輕吻她的唇。
謝千尋腦子一熱。
心臟仿佛被女孩的氣息困住，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淪陷。
她不由自主的勾住江蕪的脖子，吻了回去。
她剛才沒說清楚，可心裡卻明白。
江蕪好像是她人生中的一縷光。
……
謝千尋重新睡下後，江蕪靠著枕頭，低頭看手機。
她在看Joker狼人殺遊戲的直播視頻。
幾乎沒有人知道學生會會長居然還會看這種東西。
現在是國內時間下午四點，直播間人很多。
其實她挺喜歡這類遊戲，謝千尋睡不安穩，她也睡不著，剛好看這個提神。
謝千尋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
“怎麼啦？”江蕪把手機關掉，手安撫性的順著女孩的脊背滑下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的緣故。
發燒的謝千尋，似乎比平時，更加粘人一些。
“我還有句話沒跟你說呢。”謝千尋看著她，唇線微微拉直。
江蕪愣了半晌。
女孩忽然湊了過來抱住她。
“……”
謝千尋撐起身子，在江蕪耳邊吹出滾燙的氣息：“謝謝姐姐。”
時間仿佛靜止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從窗外湧進來。
女孩漆黑的微微眯起，帶著一絲依戀。
仿佛一夜的疲憊都隨著這聲叫喚而淡去。
江蕪眉眼舒展起來，掌心在女孩背上輕輕拍了下，“不客氣。”
*
M國的雨一下就是三天。
謝千尋的身體恢複了不少，但江蕪還是不準她去上課。
今天的天氣是久違的晴朗，謝千尋拿著筆坐在桌邊，看著窗外的光和霧。
溫暖的陽光散落在草地上，心情也變得好了。
眼前的英語單詞似乎也沒那麼枯燥乏味了。
謝千尋的化學本來就很好，十篇文獻已經看過了四篇，做了不少筆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