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五十四章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嗬……
康熙走得早了,不知道轉頭觀裡就狂舞了起來，灶王奶奶親自下廚，晚就在觀內大擺了場流水席,為胤礽熱烈慶祝。
菜的時候,胤礽還有點忐忑：“萬隻是暫時的平靜？”
“怕什麼，趙公明師兄是通天教主的弟子呢！”青陽淡定地說，“大不了我帶你出東海,去碧遊宮蹭住。你爹還讓我給你重做個批命，我就這麼跟你說吧——最大的社畜未必快樂。”
胤礽：“……？何為‘舍處’？”
青陽：“……就是被奏折奴役,最後活生生累死在案牘的可憐人。”
“……”胤礽不寒而栗。
灶王奶奶親自擺宴席,不用宣傳,秦淮各處的陰鬼都聞風湧來了。為了防止影響街坊鄰居,青陽還大手筆地請了尚來護持小窄巷,引得陰鬼們嘖嘖稱奇：
“是千古奇談啊！道觀擺流水席,雇尚坐鎮。”
“嘻嘻，你還不知道呢，這個道士和那個尚，原本是一家的，爺孫倆一人入佛,人入道。”
“就是，你看這道觀尚廟都在一塊兒呢,拐個彎就到了。”
青陽淡然麵對這些大驚小怪的議論：“今天也算是提前慶祝。青恣,經過這個月的行行,今日我就可以給你個答複了。”
胤礽頓時一個激靈。
行行，是剛入道者必經的考驗，又叫做“塵勞”。行行期間，入道者理雜務、瑣事,做苦活，偶爾還需要經曆些考驗，從而評定此人心性。同時，這個過程也能幫助入道者儘快適應道門生活，磨煉品性，培養信念。
般來說，這個過程是蠻長的，尤其是行行期間還要學會道教基本威儀、掌握基本典籍，儀規、經韻、法器等等都需要掌握。都城隍廟的張雙迎道長就他說過，他們觀收弟子，行行起步三年，沒有過失才能正式進門。
胤礽猝不及防聽青陽說這話，還以為青陽對他最近的表現有所不滿，汗下就被急出來了，趕緊湊步：“我哪裡沒做好嗎？不會這會兒趕——”
“……”羅睺用看死人的眼神凝視胤礽，並用弑神槍槍杆，緩緩把這便宜徒孫頂開。
胤礽：“……我走吧。”
胤礽不由得抹了把臉，我仿佛不應該存在在這段師生關係裡。
“嗯？你怎麼會這樣想？”青陽奇怪地看了胤礽眼，“我是想說，最近看你表現不錯，麵對掃、下地之類的苦活毫無抱怨，態度積極，在我坐診的時候，遇到有病人嘔吐或行動不便，你也會主動幫忙……修道之人正需要這種不矜傲的淡泊態度，所謂‘光同塵’，便是此理。”
陳圓圓揣著香火飄過來，瞅著胤礽的腦殼嘿嘿：“最開始，我們都以為你堅持不住！還記得嗎？你頭一次看到病人嘔吐，還是嫌惡地捂著鼻子跑出屋。”
能有這麼大改變，也體現了胤礽的絕心意誌啊，青陽點頭道：“所以，我決定過天，選個良辰吉日，正式收你為徒。”
胤礽的眼睛緩緩睜大，帶著意外驚喜。
孝莊蘇麻喇姑默默在旁邊看著，眼底有疼惜也有驕傲讚賞。灶王奶奶也在旁邊激動地擦淚：“嗚嗚，太好了，乖娃收徒了！”
所有鬼都在為胤礽高興，來蹭流水席的陰鬼們也很有眼色地圍聚過來表達恭賀，唯有鼇拜捧著盤蔥油大蝦，邊慢慢地吸，邊納悶：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老夫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恰好看見沈萬三叼著十來根香火飄然而過，鼇拜把拽住沈老爺子的後領：“你說！為什麼道長收徒，我總覺得哪裡不得勁？”
“……”沈萬三憐憫地道，“弟子可以繼承師父的陰兵陰將的，數十年——甚至極有可能數年後，小東家飛升，你就是青恣道長的鬼啦。”
“——？！”鼇拜手裡的蝦都掉了，猛地站起來，狂躁，“娘的，娘的！等會！老夫不同意！”
胤礽緩緩衝著鼇拜綻開個微：“三清在上，敖兒儘管放心，我定會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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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胤礽的想象裡，拜師冠巾，應該是一件非常莊嚴鄭重的事。
身為三清弟子，也許拜入門派需要開法壇，做齋醮，念長長的經文，請四方鬼神見證。然而輪到他身上，就是拜三清，拜青陽，就連青陽的師父都沒拜成，因為青陽的師父並沒有仙逝，弄個牌位或者畫像太晦氣。
青陽麵對新弟子怨念的眼神，挺真心地說：“你想‘冠巾’啊？你這個發型……冠哪兒啊？”
胤礽無比難受：“您早說啊，我就留頭發了！”
難怪呢，難怪那天師父說要正式收徒，陳姑娘老盯他腦殼看。
帶著這點怨念，胤礽特地去找了灶王奶奶，表示想吃那種可以生發的藥膳。往後的每天早上，他起床洗漱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水井邊照照，自己的頭發有沒有長出來？好不容易瘦下去的雙下巴有沒有因為狂吃藥膳而反彈？
扒在井邊，胤礽長籲短歎：“怎麼會這樣，雙下巴是沒有，但怎麼也瘦不回去了……”
“？”羅睺相攜來打水的青陽聞言看了胤礽眼，“那就說明，現在這樣才是健康的吧。之瘦，是因為你在宮中總憂心煩神。《內經·陰陽應象大論》中說，‘天有四時五行，以生長收藏，以生寒暑燥濕風.人有五臟化五氣，以生喜怒憂思恐。故喜怒傷氣，寒暑傷形’你在宮中總為喜、怒、憂、思、恐所困擾，人都活不安穩，然日漸消瘦了。”
灶王奶奶又化作了橘貓的樣子，此時甩著尾巴過來，得意：“也說明奶奶喂得好。”
羅睺：“噓，噓，邊上去，彆把貓毛沾小道士法衣上。”
灶王奶奶：“……”
閒聊天的時間也不久，道觀內外都吵鬨了起來，陰鬼們從祠堂裡魚貫而出，觀外的香
第54章第五十四章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嗬……
客和病人也難免發出零碎的說話聲。
青陽和胤礽作為觀裡唯二的活人，門麵擔，趕緊閉嘴洗漱了，等理妥當，青陽就去開門，胤礽起發看病的號。
因為康熙大張旗鼓來青福觀的事，這天來往的香客、病人中，都混雜了些想打探消息的。青陽在門外撣眼一看就挑出不對，統統交給胤礽，好在胤礽在朝中磨煉了這麼多年，應對這些遊刃有餘。
鼇拜從祠堂裡出來，飄到胤礽麵前，僅隔寸，麵對麵死死瞪著胤礽：“……”
胤礽：“脖子粗，眼外突，敖兒是癭病發作嗎？”
“噗——咳咳。”青陽差點噴笑。
也太損了，拜拜就是瞪下眼睛，說人甲亢可還行？
索尼也顫顫巍巍地飄了出來，敦促鼇拜：“唉，哎……擋著老夫出門了，拜拜。”
大群叼著香的陰兵也湧了出來，熱情裹挾著他們的將領軍師飄向遠方。
青陽忍著說：“未來你要是繼承拜拜，希望你能對他好一點……”
正在取號的病人頓時驚悚地看了青陽一眼。
雖然剛剛青恣道長也對著空氣說話了，但提到“癭病”，喊得又是什麼“敖兒”，顯然是在和病鬼說話。可青陽道長沒頭沒腦突然提什麼“繼承拜拜”，又說“她”，這拜拜難道是個人嗎？不，不，應該是我汙者見汙。
好在後麵青陽沒再胤礽插科諢，這天也就在接香客、看病人中順利地度過，直到晚，所有的陰鬼窩蜂地回觀。
“太……青恣道長能習慣嗎？”納蘭容若憂鬱地靠在廊簷下，試圖和胤礽產生共鳴，“每天的清晨和傍晚，是觀裡最嘈雜的時候。”
還沒等胤礽回答，陳圓圓已經個猛回頭——是真的猛回頭，貓頭鷹一樣頭猛地轉了百八十度的那種：“你說什麼？！拜拜——”陳圓圓已經開始殷勤呼喚她時分時合的戰友了，“容兒他嫌棄我們！說我們每天嘴叭兒叭兒的，吵——”
“……”納蘭容若一陣眩暈，方才他好像不是這麼說的，沒有這麼有針對性。
鼇拜立馬就氣勢洶洶地來了，儼然一副觀霸的模樣，然而看胤礽：“——對啊，我們是很吵，想必太子不會習慣的吧！其實沒什麼，初納蘭容若在觀門住了五天不到，就說想搬走了。”
胤礽眼神溫柔如水：“怎麼會呢，怎麼會嫌吵。留在這裡就能繼承敖兒，我怎麼會走呢？”
鼇拜：“……”
另一頭，沈萬三也正堵著青陽：“小東家！我覺得酒樓這畝三分地已經不夠我施展的了，要麼你再出幾個新點子，要麼我想和從前樣！帶鬼走茶馬古道。”
沈萬三生便是鼎鼎有名的浙商，雖因家財萬貫被朱元璋所覬覦，將他發配充軍雲南，他仍舊憑借過往的人脈自己的能力，在茶馬古道東山再起。
羅睺正在後院裡手把手地教青陽用槍，被沈萬三亂，滿臉不爽。但人家沈老爺子就很有分寸，說的是正事，而且站得非常之遠，羅睺都沒有撒氣的理由。
青陽一愣：“茶馬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