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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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複一日,冰雪融化,白禾的春天來臨。
溫若出院了,小白邊熱烈地歡迎她,邊嗅她身上的味道,傳說動物能聞出來腐朽的味道。
往後的日子,它變得比以前更黏人,對溫若寸步不移。
這幾個月她學會了做飯,還有洗衣服,她想告訴溫長河,她能照顧好自己。
她和小白還是照例趴在閣樓的窗戶旁等溫長河回家。
一個將黑未黑的晚上,等來一道影子站在長河邊上。
溫若擦亮眼睛,是認識的人。
她立馬拉上窗簾,不要看,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
可是過了會兒,溫若還是不忍心地拉開窗簾的一條縫。
他的背影如此寂寥,可又那麼決然。
跨河大橋上車燈閃過,遠處的木屋升起一道道炊煙,萬家燈火透過每扇窗戶,卻沒有人發現他。
月光下的長河波光粼粼,盛大而又燦爛,他背對著溫若走向那場繁華,渺小地像粒塵埃。
眼見他的膝蓋已經沒入河水中,溫若喊道:“小白!”
風月中,溫若抱著小白的脖子衝出家門,奔向長河。
小白奔跑的速度很快,風擦過耳朵,溫若眯著眼睛,他的影子越來越近,而河水也幾乎沒過他的下巴。
“喂!你在做什麼!!找死嗎?”
她試圖呼喚他,他扭頭看了眼,竟然奮不顧身地走入河水中。
溫若的心也隨之沉入河底。
“小白,救他,求求你,一定不要讓他死。”
河水平靜地像沒有人來過,小白眺望著這條河,低下脖子,讓溫若下來。
它給了個安慰的眼神,撲通跳進河水裡。
長河蘊藏著百年孤寂,深度無人可知。
溫若在岸上焦急地等待,呼喚小白的名字。
它一會兒露出頭,一會兒又沉進去。
時間過得很慢,像生鏽的了,溫若捏緊胸口,呼吸都變得緊澀。
很久很久,小白再次冒出頭,它的嘴裡咬住人的肩膀,用力地將他拖上岸。
上了岸,小白倒向一邊,精疲力竭地喘氣。
溫若跪倒在地,抱住它感謝。
小白閉上眼睛,嗯嗯唧唧了兩聲,眼神裡透著如釋重負的欣慰。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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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粲醒來的時候以為會看見冥間的惡鬼。
猛然撞入眼簾的卻是女孩明媚的笑容,她朝他招手,離他越來越近。
他撇過頭,躲過她的接觸。
“你終於醒啦,還好你沒死。”
江粲試圖推開身上的人,她卻死皮賴臉地動也不動。
那隻大笨狗也趴在他的下半身,伸出舌頭歪頭看他。
折騰了幾下,他發現自己的力氣使不出來。
“彆亂動,你還在發燒。長河水那麼冷,你真是不要命了。”他的手被放進被子裡,她趴在他的身上壓著他,他動彈不得。
江粲始終沒有直視她,而是兩腿一蹬撇過頭不做聲,視線正好落在櫥櫃上。
櫥櫃上擺著一幅畫,繽紛的顏色勾勒出花束,每朵花燦爛而絢麗,栩栩如生。
他眯起眼睛,想起在病床上醒來後見到的那束花。
監護他的警察說,每天都有人來換。
神明,少女,鮮花。
腦海中一閃而過薩滿的低語,他倏地看向身上的少女。
烏黑的發梢,纖細睫毛微動,鼻梁上的陰影也跟著閃,她的皮膚是奶白色的,能看見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