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從金丹到元嬰的過程,就是在孕育另一個新的自己,那麼從元嬰到化神的過程,就是將自己慢慢培養長大。
隻是這一黑一白兩個元嬰,培養起來需要耗費的能量和資源,卻不是簡單的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就算李治如今能夠吸收日月之精華,卻也隻能慢慢地吸收,沒有特定的法門,真當太陽和月亮是他們家的啊?
紫府元嬰一可見,從此大道可盼期。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是簡單地能量堆砌,而是在勤奮修煉之餘,對自身內在的本源感悟。
心是什麼?是對於世界的感知。
眼是什麼?是對於天地萬物的觀察。
意是什麼?是對自身的意誌力的成長。
氣是什麼?是自身的血液的運行。
剩下的是什麼?是對人的精氣的鍛煉。
而鍛煉元嬰這幾樣,就是不斷提升自己,再次打磨自己的過程。
……
七九河開,八九雁來。
正當李治想著出去走走之時,院門外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一人,離得多遠,李治就認出來是魏征身邊的親衛統領。
說是親衛,魏征身邊的親衛,如果單獨拉出來放對,還真沒有一個人是魏征的對手。
魏征可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從亂世中走來的他,如今已經是“立命”境界的文道修行者,相當於武修的先天境界。
“殿下,卑職該死,沒能保護好魏大人啊——”
一見到李治的麵,這名護衛就撲倒在地,手中還捧著一封“書信”,淚如雨下。
“孤王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叫魏虎吧?還是你們魏大人的一個遠房族侄,魏大人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對方的神情,即便知道一定有大事發生,李治卻依然氣定神閒地坐著,這哪裡像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殿下好記性,卑職就是魏虎,魏大人被人……不不不,魏大人被妖怪給擄走了,還讓卑職帶來一封信,其他護衛都被它們殺害了。”
魏征自忖實力不俗,奔走各地總是隻帶著隨身的十名親衛,卻沒想到今日遭此橫禍。
“妖怪?魏虎,你且站起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你還是個五尺高的漢子嗎?”
要說魏虎此人,李治還多少了解一些。
魏征的遠房族侄,小夥子今年二十出頭,已經是“化勁”後期的高手,擔任著魏征的親衛統領,平日裡也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
“殿下,十日之前,魏大人結束了濮州的賑災,帶領我等返回洛陽,剛剛從汴州過了河水上岸,憑空就冒出一幫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
“卑職帶著其他九名弟兄殊死搏鬥,怎奈架不住他們怪物太多,即便砍傷了一些,還是寡不敵眾。”
“那幫東西也太殘忍了,當麵就啃吃了弟兄們的屍體,卑職也被打傷,要不是魏大人出手相助,卑職恐怕也會葬身在那幫東西的肚子裡。”
似乎是想到了那個恐怖的場麵,魏虎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
“那魏大人呢?這書信又是何人所寫?”
李治從魏虎手中接過來那封書信,卻沒有急於打開,姑且叫做書信吧,李治沒看出來這是什麼材質做成的。
“魏大人斬殺了幾名怪物,把它們領頭的也打傷了,卻從河水中又冒出來一個大家夥,直接就把魏大人給拍暈了。”
“幸虧它們當中,有一個瘦弱的老怪物在那大家夥旁邊耳語了幾句,然後就扔給卑職這封書信,讓卑職……讓卑職滾回洛陽城來麵見殿下。”
魏虎戰戰兢兢地說道,他的所作所為,都夠得上斬刑的。
戰場之上,主將被擒生死不知,他一個親衛統領居然活著跑回來了,焉能沒有貪生怕死之嫌?
魏虎口中的“河水”,就是後世眾所周知的黃河。
黃河的名字,其實最早在西漢就有被提出,卻沒有被廣泛認可,一直到唐初依然被叫做“河水”。
同樣,那時候長江也不叫長江,也有一個專屬的名字——“江水”。
見到魏虎低著頭無話可說了,李治才將那份特殊的書信打開。
“李唐小兒,多管閒事,欲救魏征,可來汴州。”
歪七扭八的十六個字,卻看得李治一頭霧水。
原來,那夥怪物,這是在針對自己啊?
可是,自從來到河南道,自己似乎都沒有走出洛陽境內,怎麼就招惹了遠在汴州的那幫家夥,還是一幫魏虎口中的“妖怪”呢?
想不通歸想不通,魏征終究還是要去救的。
先不說魏征是大唐的重臣,單單對方是因為自己遭了劫持,李治都不能袖手不管。
“魏虎,你現在可還有餘力,再陪我一起返回汴州去?”
魏虎是個實在人,半路上也沒敢偷看信件的內容,但是現在聽了李治這樣問,哪裡還不知道晉王殿下這是打算去救他們家魏大人啊。
“晉王殿下放心,魏虎並不是貪生怕死之人,殿下要前去搭救魏大人,魏虎願為前驅——”
魏征那是唐皇駕前的重臣,又是魏虎的族叔,於情於理、於公於私,魏虎都不能後退的。
“好,懷玉兄,去準備三匹快馬,我等就走一趟汴州吧——”
秦懷玉連句疑問的話都沒說,轉身就出去備馬了。
“晉王殿下,三匹快馬?您打算就咱們三個人去嗎?”
垂手站在一旁的魏虎不解地問道。
“哈哈,魏虎,這是對方讓你帶來的書信,也算是戰書吧。對方都下書了,我一個堂堂的大唐晉王,難道還能被它們一群魑魅魍魎給嚇到?”
李治隨手將那封書信又遞給了魏虎。
“這……這不能啊,殿下您千萬不能去啊——”
李治有沒有被書信嚇到魏虎不清楚,魏虎他自己倒著實被李治這個決定給嚇住了。
“晉王殿下,您乃萬金之軀,豈能輕涉險地?要是想救魏大人,您給卑職派一千人馬,或者讓卑職回京搬請高手就行。”
“您自己可萬萬不能去啊,這魏大人要是知道了,卑職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見李治居然是認真的,魏虎立刻就慌了神。
魏征如果有了不測,充其量他魏虎會被砍頭,如果眼前這位晉王殿下出了問題,他們老魏家估計連祖墳都得給刨了啊。
“殿下,三匹快馬已經備好,咱們隨時可以出發——”
這時候,秦懷玉已經回來了,背後背著他那對“瓦麵金鐧”,手裡還拎著兩個大包袱,看來出行的一切已經準備停當。
“魏虎,孤王這就要出發了,你是跟著一起去,還是留在洛陽城等著呢?”
李治也站了起來,笑嗬嗬地看著魏虎說道。
好嘛,這李治也有些太不地道了,明擺著在欺負老實人啊?
“殿下,殿下,等等卑職——”
一愣神的功夫,李治和秦懷玉已經跳上了馬背,無奈的魏虎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了出來。
哎,自己為什麼要來找晉王殿下啊,直接回長安搬請高手該有多好?
三匹向東急馳的快馬,依然淩冽的北風,卻不及魏虎的心中,陣陣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