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你就不要再為此事擔心了，咱們這不是回來了嗎？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終於看到了長安城的城牆，“破妄金瞳”之下，象征著大唐的國運金龍在長安上空盤旋，比李治離開的時候，不知壯大了多少倍。
看到了長安城外的李治，國運金龍居然渾身一哆嗦，慢慢變小了身形，飛向李治等人的方向。
“晉王殿下，您可算是回來了——”
此時的國運金龍，已經變成了三尺長短的小金龍，頭卻出奇的大，宛若常人的腦袋一般。
李治離開多年，沒想到這國運金龍，居然還記得李治身上的氣息？
李治更沒想到，大唐的國運金龍，居然已經進化到了這個地步，都能夠開口說話了？
不過，眼前發生這一切，道路兩旁來來往往的行人是看不到的，如果他們真留意了，也不過是看到一男二女，佇立在長安城門前而已。
像這樣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在上演，長安城畢竟是這個時代人族最大的城池，整個南瞻部洲的人族，幾乎都將它視為心目中的聖地。
李治甚至還發現，有不少修行中人穿梭其間，有玄真的道者，有光頭的僧人，居然還有零星的妖族。
不過，在這些人中，看了半天李治也沒發現修為太高者，最強的連“天仙”境界都沒達到。
“辛苦你了，大唐有你守護，本王也安心不少，這個就賜給你吧——”
李治一抬手，一道白光注入了國運金龍的腦海，那是李治“體訣”功法的前幾層。
國運金龍，嚴格意義上來講，並不算是真正的龍族，而是由這個國家的氣運凝聚而成，呈現出龍族的模樣而已。
國家昌盛，則國運金龍的修為就日益增長，反之，國運金龍的修為就停步不前，甚至走向衰敗。
它很少能夠誕生自己的意識，或者說，國家的意識就是國運金龍本身的意識。
在一個國家即將滅亡之前，往往國運金龍會脫離而去，一說它先行殉國了，一說這個國家已經無力承擔國運金龍的氣運。
楊嬋和白素貞最近修煉了李治的“體訣”和“心道”，發現這兩種功訣，越是修煉的勤快、領悟的越是深刻，似乎對李治的依賴就更加增進一分？
這種情況，當年在“瀛洲”島上的時候，其實李治就有過類似的發現。
當時他一度以為，是因為自己煉化了“瀛洲”島護島大陣的緣故，如今看來，問題卻是出現在這兩種功訣之上。
楊嬋和白素貞自然對此沒有什麼異議，作為李治的妻子，楊嬋甚至對這兩樣功訣有如此特性興奮不已。
假如，能夠有更多的人修行這兩種功訣……
當楊嬋將這種想法告訴李治的時候，李治卻有些不以為然，難道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培養”人手？
不過對於自己身邊的人，或者遇到真正的可造之材，李治卻是也不會輕易放過的。
這百十裡路行來，他已經逐漸弄清楚了大唐如今的境遇。
……
原來，唐皇李世民已經快一年沒有臨朝了，隻有太子李承乾帶著朝中三位欽命的大臣總覽朝政。
說這話，還要倒退到八個月之前。
就在唐皇李世民宣布讓太子監國的第三個月，北疆就傳來了戰事，準確地說，是北疆傳來了戰敗的消息。
大唐貞觀年間，能征慣戰的猛將、智將比比皆是，如今坐鎮北疆的統帥級將領就有李績和程咬金兩人。
原本“皂袍大將”尉遲恭也是駐守在北疆的，當年唐皇李世民一度被鬼魅侵擾，恰巧尉遲恭回京述職，就被留了下來。
貞觀二十二年時，已經到達“元嬰”期的尉遲恭，卻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家的府邸裡。
一杆好友悉數前往查探，甚至當時李世民把孫思邈都帶過去了，卻依然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異常。
大唐的尉遲恭是死了，天庭中的“黑煞神”分身，卻是正式歸位了。
尉遲恭本就是天庭派下來的，與他同行的尚有“左天蓬”的一具分身，二人本該早早回轉天庭的，卻沒想到半中間出了岔子。
“左天蓬”的分身下界自然就是秦瓊了，他卻遇到了李治這個怪胎，不僅被李治徹底治好了頑疾，甚至連整個命格都改變了。
這十多年來的秦瓊，日夜都待在“晉王府”中修行。
他的修為境界雖然不是那麼的紮眼，卻也穩穩地達到了“渡劫”後期，距離“天仙”境也就是一步之遙，甚至都超過了他的兒子秦懷玉。
這還要感謝李治當年的助力，這些年來，秦瓊慢慢地煉化了“左天蓬”遺留在秦瓊體內的法力。
二者原本就是同源同體，煉化之後，秦瓊的境界才穩步增長，不算太耀眼，卻勝在一步一個腳印的穩健。
尉遲恭入駐不了“晉王府”，再留在人間的意義就不大了，甚至還有可能夜長夢多，如果再出現像秦瓊那樣的情況，恐怕就更加得不償失了。
因此，“黑煞神”在請示過大天尊之後，就及時收回了自己那道分身。
好在長安城的官方大佬中，尚有李靖和魏征的存在，在天庭看來，他們依然有足夠的實力左右著大唐的走向。
可是，唐皇李世民卻突然宣布，讓蟄居了多年的東宮太子李承乾出來監國，就算是安排了三位輔政大臣，那賦予的權力也是滔天的啊。
甚至到了後來，滿朝文武發現，唐皇李世民根本就沒有再出過“晉王府”了。
能夠進去拜謁的，也隻有四人，分彆是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征和秦瓊，就連太子殿下李承乾，都沒讓進入“晉王府”半步。
這樣一來，朝野就難免議論紛紛，背後再加上有心人的助力，沒過多久整個長安城裡已經是流言蜚語滿天飛了。
可惜，儘管是這樣了，唐皇李世民也很是沉得住氣，深藏在“晉王府”中，沒有半點要出麵澄清的意思。
直到三個月後，北疆戰敗的消息傳來。
這個世界的大唐，疆域極其之大，所謂的北疆，最遠的地方甚至已經快到達北俱蘆洲的外圍。
曾經不可一世的突厥人，就生活在這狹長的一帶，死守著草原的邊界，利用廣袤無垠的大草原，扞衛著他們最後的尊嚴。
今年是大唐貞觀三十年，應李治當年的要求，唐皇李世民始終用著“貞觀”的年號，中途不曾更改過。
李世民也曾問過李治，為何會提出這樣的建議，李治則笑而不答。
其實無他，李治他隻是覺得這個年號親切而已，他的笑而不答卻讓李世民感到一絲高深莫測。
被壓製在北境的突厥人，卻始終沒有熄滅那顆向外膨脹的野心，隻是這幾十年大唐蒸蒸日上的國運，讓他們看不得一絲的希望。
於是乎，突厥中有很多人就向更北的地方去尋求助力。
事實上，在廣袤的大草原上，並不是隻有突厥一族，即便是突厥內部，也未必全都是屬於人族。
很多半獸人的存在，他們身體裡不僅僅流淌著人的血脈，更有各種各樣妖族的氣息。
阿史那泥熟匐，兩年前自立為突厥新的可汗，收羅了一些散落在各地的突厥遺老遺少，開始稱雄北疆。
一開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攏共也就是幾萬人的部落而已，在廣袤的大草原上，比他們強大的部落有的是。
至於說阿史那泥熟匐自立為可汗，知道的人最多付之一笑，突厥已經沒落了，即便有些人雄心還在，卻再也沒有那個實力了。
沒曾想，就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阿史那泥熟匐，一年時間居然就統一了北突厥各部，拉起來一隻超過十萬人的鐵騎。
而更加恐怖的是，在他們的十萬鐵騎當中，居然還有一支全獸族的軍隊。
成千上萬的猛獸，麵對不肯歸順的部落，那真叫一個血腥啊，直接就碾壓了過去，連人帶牲畜都成為這些猛獸的腹中之物。
大草原的天空，一度被濃濃的血腥味籠罩著，煞氣衝天，而那位阿史那泥熟匐，卻最是喜歡這樣的氛圍。
他居然也是一位半妖之人，這漫天的煞氣，卻成為阿史那泥熟匐修煉的養料。
可惜，這些養料還是太少了，完全無法滿足他修煉上的訴求。
於是乎，阿史那泥熟匐就將罪惡的魔爪，伸向了大唐的北疆。
首當其衝的，正是程咬金所部的八萬兒郎，麵對鋪麵而來的猛獸潮，一隊隊將士被撲倒、撕咬、吞噬。
雖然也有一些悍勇的將士，是由“暗勁”、“明勁”甚至“化勁”高手充當著，可實在是寡不敵眾啊。
狼蟲虎豹還好辦一些，程咬金甚至看到有些直立行走的野獸，那還是野獸嗎？
程咬金一咬牙，親自帶人衝出了關隘。
要知道，程咬金可不僅僅是一位福將，雖說上了幾歲年紀，那也是一位修為到了“金丹”中期的悍將。
手中的“宣花巨斧”，斧攥都有著一丈多長，一斧子輪出去，數十頭猛獸命喪當場。
“哈哈，終於碰到一個像樣的了，人族的修行者，嚼起來的滋味會更好一些吧？——”
程咬金正殺的興起，從成千上萬的獸群中，衝出一位獸麵人身的怪物，手中一把出了號的狼牙棒，齜牙咧嘴的嗷嗷直叫。
“你是什麼怪物？——”
看到麵前這個怪物，即便是程咬金騎在他心愛的“大肚子蟈蟈紅”上，都要比對方矮了不止一頭。
程咬金能看出對方並不是一頭猛獸，這已經算是妖怪了吧？都口吐人言了，隻是程咬金卻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深淺。
“怪物？爺爺乃是來自於北俱蘆洲的狼帥，今天你們這幾萬人族，一個也彆想逃走——”
對方似乎都不怎麼願意說話，麵前遍地都是新鮮的口糧，它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巨型狼牙棒以上勢下，照著程咬金就砸了下來。
“當——”
一聲巨響，程咬金胯下的“大肚子蟈蟈紅”踏踏踏向後倒退了十幾步，好懸沒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咬金也不好受啊，這麼多年征戰沙場，他也算是一員以力氣著稱的大將，卻被對方這一狼牙棒震的當時虎口崩裂，鮮血順著手就淌了下來。
“行啊，卑微的人族，再接你家狼爺一棒——”
“嗚——”
理智告訴程咬金，絕對不能再去接這一狼牙棒，可是，身後左右都是了他多年的袍澤啊。
“奶奶的，俺老程跟你拚了——”
既然沒有了退路，程咬金也就豁出去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程咬金如今早已不是當年販私鹽的漢子，而是大唐聲名赫赫的盧國公，率領著八萬大唐鐵血男兒，身後更有萬千大唐百姓呢。
程咬金一緊座下戰馬的韁繩，雙腿夾著戰馬，雙手握緊宣花大斧，就算知道對方實力強勁，難道他還可以退縮嗎？
就算是死，那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
人借馬勢，馬助人威，經過剛才的那一記試探，程咬金這次一點保留都不敢有，掄圓了宣花大斧就迎上了對方的巨型狼牙棒。
“轟——”
這次的撞擊聲更大，周圍十丈之內，恨不得都要被夷為平地了。
那妖獸身邊的猛獸紛紛出逃，而護衛在程咬金身後的鐵衛，更是骨斷筋折了不少。
“噗——”
程咬金終究還是沒頂住，一口血噴了出來。
再看他座下的戰馬，整個被砸進到地裡去了，早已氣絕身亡，甚至連最後的一聲嘶叫都沒有。
“哇呀呀，我的老夥計啊——”
這下可把程咬金給心疼的。
有道是“大將無馬、如折雙腿”，他這匹被他戲謔地稱為“大肚子蟈蟈紅”的戰馬，原本叫做“卷毛獅子獸”。
那可跟著程咬金有些年頭了，細算起來，這匹戰馬都有四十多歲了，多年的感情使得程咬金不願意拋棄它，倒是因此喂它吃了不少好東西。
要不然，即便能活四十多年，也成老馬了，怎麼會還能上戰場？
“國公爺，咱們快撤進關隘裡再說吧，這些猛獸……擋不住的。”
“大肚子蟈蟈紅”戰死當場，程咬金也身負重傷，身後百十名鐵衛呼啦一聲衝了上來。
再看對麵的那頭妖獸，方才的一擊也讓它吃驚不小，震得它氣血翻滾不已。
不過，這是一頭“元嬰”中期的妖獸，無論境界還是力道，遠不是程咬金能夠匹敵的。
“撤回關隘，‘八牛弩’伺候——”
駐守此處的，總共有八萬唐軍，而此時廝殺在關外的，已經超過了半數。
想安然退回去，哪有那麼容易？
雙方打了交手仗，已經纏繞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尤其是對方那數千猛獸，上躥下跳、左奔右突，甚至還有一些能夠飛天遁地的，傷亡十數位大唐將士，都未必能夠拉一頭猛獸墊背的。
“你等速速退回關隘中去，俺老程來殿後——”
既然不是那頭妖獸的對手，程咬金就有意錯開它，卻殺向其他的猛獸，這樣一來反而救出了不少被糾纏住的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