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唐皇再收徒(1 / 2)

匆匆三年,吐穀渾。

在時間到達第二個年頭的時候,吐穀渾的最後一位國主慕容諾曷缽,終於走完了他的一生,而吐穀渾的鮮卑政權,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國主的喪禮就在城南的「東來寺」中舉行,那就是當年吐穀渾舉國之力修建的寺院,如今已經成為吐穀渾的佛門聖地。

不僅萬千佛教信徒不遠千裡前來朝拜,更是吐穀渾皇家衛隊秘密的修煉場所,由那位阿來國師親自統領。

另外,原本狹長的「伏俟城」也得到了擴建,規模已經有原來城池的兩個半大小,輪廓是仿照長安城的樣子,卻要比長安城小的多。

慕容諾曷缽國主的過世,出現了後繼無人的尷尬局麵。

原來那些被魔族殘殺過後,幸免於難的慕容一族男子,卻在過去這兩年裡徹底消失匿跡了。

有的據說是遠走他鄉,去了東方的大唐擇地而居,有的則是離奇的死去,卻又無人知道他們究竟死於何種原因。

好在慕容諾曷缽病逝後,身為一國之後的大唐弘化公主尚在,在阿來國師和宰相狄仁傑的共同扶持之下,弘化公主就理所當然地成為了吐穀渾的話事人。

當然,弘化公主最大的「愛好」還是在皇宮裡吃齋念佛,這位本就有著不俗文學底子的大唐公主,竟然將手邊的佛經悉數注解了一遍。

慕容諾曷缽逝去,整個吐穀渾除了這個國號以外,就徹底與鮮卑族再無瓜葛了。

而在這三年當中,宰相狄仁傑展現出了超人的執政能力,吐穀渾無論是在軍事、政治、農牧業、商業等領域,都取得了長足的發展。

更加可喜的是,狄仁傑頒布的優渥條件,吸引了不少來吐穀渾尋求發展的大唐人,紛紛自薦或通過考核進入「伏俟城」中。

真正有能力者,狄仁傑更是授予其相應的官職,就算是綜合能力差一些的讀書人,也被安排在「伏俟城」開辦了學堂。

穿唐服、學唐禮、說唐語、寫唐字。

三年時間過去,吐穀渾滿朝文武,半數以上已經被唐人占據,就算是剩下的另外那一半吐穀渾人,也是經過學習大唐文化製度,通過考核之後才能再次進入朝堂。

吐穀渾的飛速發展,可能對大唐的影響不大,卻誘惑著整個吐蕃東北部的牧民。

甚至有些小型的部落,趁著吐蕃境內政局的動蕩,無暇北顧之時,偷偷地舉族遷徙到了吐穀渾。

沒辦法,狄仁傑給出的條件太過優越了。

不僅免費為這些吐蕃人提供成熟的牧場,更是以吐穀渾政權的名義,承諾他們但凡牧場所出,皆能夠被高價收購。

而對於那些小部落的頭人們,狄仁傑甚至為他們在新擴建的「伏俟城」中,免費提供了精美的房舍,適齡子弟更是能夠到吐穀渾官辦的學堂去免費讀書。

如此種種,可是隻有吐穀渾自身的官員們,才能夠享受到的權益啊。

這些吐蕃的小部落,不說那些最普通的牧民,就算是小部落的那些頭人們,都不敢說確保每年都能豐衣足食啊。

如今,進入了吐穀渾,來到了「伏俟城」,他們卻過上了做夢都想不到的生活,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有些聰明的頭人,甚至主動交出了自己族中健壯的奴隸,隻身帶著家人們入駐了「伏俟城」。

更有一些孔武之輩,通過層層考核,加入了吐穀渾的新軍之中,獲得與吐穀渾人、唐人一樣的待遇。

有了這些人和部落的投效,三年時間,狄仁傑沒有耗費一兵一卒,吐蕃東部、北部偌大的一片疆土,已經成為了吐穀渾的實際控製區。

三年時間已過,整個吐穀渾一片欣欣向榮,而

民風、民俗也逐漸向著大唐靠攏,這個時候,弘化公主突然提出想回歸大唐。

「貴人,哀家自覺留在這裡已無大用,離開大唐也數十年了,如今吐穀渾國主已去,而哀家那可憐的兩子一女也慘死在魔族之手。」

「哀家比不得貴人有神通妙術,年過五旬垂垂老矣,我大唐講究葉落歸根,哀家想要回大唐了,不知貴人......」

這位「貴人」也真是夠可以了,三年多了,這位可憐的弘化公主,愣是不知道此貴人的名姓。

「好吧,既然你想回去了,本宮也就不再留你。隻是你乃吐穀渾的王妃,又是我大唐的公主,這該有的排場,本宮自然不能虧待了你。」

「不過,希望你回歸大唐之後,對於吐穀渾的一切,該說的說,不該說的,本宮希望弘化公主一輩子就爛在肚子裡吧。」

吐穀渾已經穩如泰山,的確不再需要這位弘化公主來撐場麵了,原本弘化公主提出歸唐,這位貴人眼中還閃過一絲殺機。

後來細想了一下,就再次恢複了正常。

她不僅要放這位弘化公主回去,更要派出龐大的使節團到大唐、到長安去,風風光光地來一次國拜。

「哀家明白,雖然貴人不曾透露姓名,也不曾道明同大唐的關係,但是哀家卻能夠看出來,貴人在吐穀渾的所作所為,都是對大唐有利的,或許貴人在大唐的身份比哀家還要尊貴百倍......」

許是馬上就要離去了,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不少的「貴人」,弘化公主眼神中透露出耐人尋味的光芒。

果然,皇家的女人沒有一個簡單的角色,即便這個人在大的變革麵前,毫無反抗的餘地。

那貴人倒是被弘化公主這番話給驚到了,不過,恰恰是因為聽到了弘化公主這番話,她的心反而更平靜了下來。

離開大唐快七年了,小太平也長到了六歲,長安城屢屢在她的夢中出現,她卻不知道那裡這幾年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從來自大唐的那些客商和學子口中,得知大唐這幾年也是發展迅猛,內有一杆佐世朝臣殫精竭慮,外有忠勇將士鎮撫邊疆,大唐依然是人族最大、最強的國度。

隻是,聽說大唐之主已經好幾年不曾露麵了,但凡有大型的祭祀活動,多是退隱的太上皇李世民帶著小太子在張羅著。

唐皇李治,又到哪裡去了呢?

吐穀渾要想徹底吃掉吐蕃,單憑這幾年的積累顯然是遠遠不夠的。

於是,這位貴人打算同大唐做貿易,她在大唐經營了那麼多年,花費多少心思拿下來的關係,似乎也該動一動了?

那是一個明媚的午後,吐穀渾的使團要出發了,車馬人群、商團護衛,兼有上好戰馬五千匹,牛羊數萬隻,綿延出數十裡地去。

吐穀渾有幾處天然的牧場,比起大唐來,那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這五千匹戰馬,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拿到長安城去,隨便一匹都能賣得五百兩紋銀,那可是五千匹啊!

可是,那位貴人給使團的命令卻是,一匹戰馬都不準收錢,這是她給大唐國主的賀禮。

大手筆啊——

有那沒遠見的官員聽說之後很是不解,他們不敢前去「明堂」讓貴人解惑,卻也有人問到了當朝宰輔狄仁傑那裡。

狄仁傑笑而不語,內心對貴人和唐王李治的關係,就更加好奇了。

使團出發之日,也是弘化公主離城之時,而弘化公主本身就是這次使團名義上的主使。

「伏俟城」中還是有不少當地的百姓前來相送,畢竟在那些上了年紀的人心中,這就是他們最後的王後啊。

使團人員的配備也很有考

究,有拜會長安朝廷的吐穀渾官員,有促進通商的吐穀渾商隊,還有部分佛教隨行人員。

當然了,這些都是明麵上的,暗地裡,派出數十人專門伺候和保護弘化公主的,這些人會長期留在大唐,做著他們應該做的事情。

這三年下來,吐穀渾效仿大唐的「麗競門」,也建立了一個機構,名字叫做「梅花內衛」。

由那位貴人直接統領,連狄仁傑都不是太清楚,此機構的人員架構和來源,倒是阿來國師在裡邊擔任總教習一職。

此次吐穀渾使團出訪大唐,「梅花內衛」成為最關鍵的核心所在,超過機構半數的人,或前或後,相繼隨行前往。

「懷英啊,咱們的使團已經出發了,他們會將吐穀渾的優渥條件散布出去,你就著手準備招募來自大唐的人才吧。」

「切記,無論文武、不講出身、不計過往,隻要對方有一技之長,統統都可以招到吐穀渾來。」

「有願意舉家前來吐穀渾者,無論金銀、牛羊、牧場或者房舍,按照其才情大小,細細甄彆,都可以不吝賞之。」

在任何一個時代,人口都是最重要的,有了人口就有了人才,吐穀渾的底子還是太薄了。

「主上放心,雖然吐穀渾永遠不可能比得上大唐,但是,如果能給臣十年時間,吐穀渾必然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僅次於大唐的存在。」

一身所學,滿腔報複,得遇明主,夫複何求?

......

「主上,咱們也要一個包廂,還是就在這大堂散座呢?」

李治三人進入「玉煙閣」,舉步來到了二層,這裡的視野還真是開闊。

當然了,也是這三位並非凡人,眼看著夜幕都降臨了,也不會影響到他們的視線而已。

「咱們隻有三個人,隨便找個地方坐就行。那裡,靠著窗的就挺好——」

李治又是喜歡擺譜的人,就指了一處靠窗的位置,正好能夠坐下四個人,而那張桌子的正對麵,就是那間熱鬨非凡的「茱萸泮」了。

太陽剛落山,「玉煙閣」兩層樓早已掌起了明燈。

室內的廊道和大堂裡是牛油大蠟,時有嗶嗶啵啵的聲音發出,而廊簷外卻掛著一拉溜「氣死風燈」,離著多遠就能被看到。

二樓的那幾間包廂可就講究多了,點燃的都是精挑細選後的燭燈,外麵還罩上了各式各樣好看的燈罩。

而那間「茱萸泮」裡,更是有數盞琉璃燈,既保證了視線,又平添幾分典雅,光影透人、美輪美奐。

「嗬嗬,要說我等三人都已經過了爭強好勝的年齡,而子安和元之二人,雙十年華,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不如就由你們二人開開場吧——」

「茱萸泮」包廂裡,攏共坐著十幾位,看情形以其中五人為首,三老兩少,他們彼此之間以字相稱。

李治聽了半天也是一頭霧水,一時間也沒弄明白這些人到底是誰。

不過,有「破妄金瞳」在身,李治能看出這幾位都是不凡之人,尤其其中的一位年輕人,早已文道大成,都有了「金丹期」的修為。

而坐在正中間那位尚未發言的道人,卻最是引起了李治的注意,此人麵容消瘦,一身灰褐色的道袍,手拿拂塵、背背寶劍,修為已經到了「真仙」後期境界。

此人是誰?

李治沒來由覺得此道人很是眼熟,他一定是在哪裡見過,可惜年代太久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二公謬讚了,學生雖然文章寫得還算是馬馬虎虎,可這詩詞一道卻非所長,倒是子安兄時有佳作,當以佐酒。」

說話的是兩個年輕人中的一位,也是李治最為看重之人,此人無論麵相

、氣度還是命格,居然有宰輔之資啊?

這些年來,李治的修為境界日益精深,雖然沒有專門修行過占卜、推演之術,有了「破妄金瞳」看人至少也能看得七七八八。

隻是這二十來歲的年輕宰輔,又會是誰呢?

「師尊,這裡的酒菜還算不錯,雖然比不得長安城的三大明樓,也算是難得之物了,尤其這條魚,味道甚是鮮美。」

李治這三人同行,白素貞既是晚輩又是唯一的女性,不自覺就承擔起斟酒布菜的角色,還象征性地替李治試了試菜。

「嗬嗬,你啊,哪裡學來的壞毛病,難道還擔心這世間能有放倒為師的毒藥不成?」

三人早已無需這些口舌之欲,不過,既然到酒樓來了,總不能乾坐著吧。

於是乎,白素貞就揀了幾樣「玉煙閣」拿手的菜肴,有要了一壇子長安城有名的「蝦蟆陵酒」助興。

有詩雲:

翠樓春酒蝦蟆陵,長安少年皆共矜。

紛紛半醉綠槐道,蹀蹀花驄驕不勝。

蝦蟆陵是長安城西的一處著名釀酒地,在大唐享有很高的酒業聲譽,比後世的茅台鎮有過之而無不及。

蝦蟆陵附近多出名醞,當時號稱「郎官清」或「阿婆清」,而大唐的酒有清、濁之分,清酒品質高於濁酒,郎官清、阿婆清則正屬於清酒也。

「主上,您似乎對那‘茱萸泮中的人很是在意?」

三人同桌,李治自然是坐在了主位,而小白龍和白素貞則左右相陪,李治正對麵就是那「茱萸泮」包廂。

秋分時節的天氣,即便是夜幕降臨了,這「玉煙閣」中的溫度還是不低,那「茱萸泮」包廂的簾子半挑著,李治能看的清清楚楚。

「怎麼,你認識那些人嗎?」

李治也淺斟了兩杯,真彆說,這「蝦蟆陵酒」倒彆有一番滋味,清冽微香、淡而有味。

「其他人倒是不認識,不過中間那位老道人,曾經到過當年的‘晉王府門,屬下曾經見過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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