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婉建議:“玉光皓人品不論,但方才的課確實沒有錯誤。”
虞珈雪眨了眨眼:“可是他說的那些我早就自己看過了啊。”
“再說了,若是還有不會的,不是還有你們嘛!”
聽見這話,宣夜揚長舒一口氣。
還好還好,他的cp沒有be。
宣夜揚不禁道:“我方才還以為,是綠姐你覺得玉光皓容貌不錯,才盯著他看……”
這話沒說完,虞珈雪和杜飄飄已經齊齊轉過頭。
杜飄飄搖搖頭:“宣夜揚,你侮辱誰呢?”
在杜飄飄心中,虞珈雪是世界第一好,玉光皓根本不配和她相提並論,連給虞珈雪提鞋都不配,哪裡聽得下宣夜揚這話?
虞珈雪更是皺起一張臉:“就他?算不上。”
她要是想看帥的,看誰不行?
“傲天兄,對自己自信點。”虞珈雪語重心長道,“我要是想看帥的,看看你們,看看我祝師姐,不是都行?”
她說這話時,也沒忘記咬了口沈雪燭遞來的辟穀丹,順便比了個大拇指,順手給對方帶了個高帽:“更何況還有這麼好看的阿九道友在我身邊,我怎麼可能去看彆人嘛!”
沈雪燭動作微頓,側眸望去。
裴天溟滿心嫉妒,發出了絮絮叨叨的聲音。
就連杜飄飄都忍不住多看了沈雪燭一眼。
沈雪燭下意識向兩人露出了挑釁的目光。
做完這一切後,再次回過神來。
意識到自所作所為的沈雪燭:“……”
有些人,看似雲淡風輕,實則衣袖下的手已經尷尬地攥緊。
趁著這會兒功夫,幾人再次交流了一下即將畫的事物,等虞珈雪爆出自想畫的東西,和她的計劃後,所有人再一次集體陷入沉默。
不是說這個計劃不行。
而是這個計劃……太刑了。
“往好處想。”
上課前,杜飄飄拍了拍雙目無神的裴天溟的肩膀,安慰道,“起碼這樣,虞六肯定立於不敗之地。”
裴天溟:“哈、哈哈、桀桀桀桀桀。”
999漂浮在上空,冷漠評價:[很好,又瘋了一個。]
課程初始,隨著熟悉的《入道羲和》傳來,玉光皓昂首挺胸地走入了室內。
他文縐縐地地開口:“諸位道友,這節課便要開始畫心……”
不對。
這一刻離得近了,沈雪燭聽得分明。
他對上虞珈雪的目光,輕輕搖了搖頭,做了個口型“樂”。
虞珈雪迅速領悟了對方的意思。
這首《入道羲和》不對勁。
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表明自己知曉,手下更是飛速畫了起來。
玉光皓在室內轉了一圈,此刻慢吞吞地來到了虞珈雪的身邊。
他看著虞珈雪紙上那些亂七八糟的線條,輕蔑道:“這些東西,就是你的‘心愛之物’?”
玉光皓順手抽出了虞珈雪的白紙,‘哈’了一聲,語調輕慢地點評道:“看來此屆魁首的水平,也不怎麼樣啊。”
他承認,他在故意刺激虞珈雪。
因為他必須要知道,虞珈雪到底最在乎什麼!
虞珈雪挑起眉梢:“所以代教習今日是一定要看到我的心愛之物,才肯罷休了?”
玉光皓扯出了一個虛偽的笑:“本該如此。”
虞珈雪定定地看了他幾秒,歎了口氣:“代教習,收手吧。”
“彆以為你弄些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我就會對你產生興趣,我告訴你,不會的。”
虞珈雪眼神憂鬱地看著那張白紙,慢吞吞道:“你,一點也不像他。”
謔!
是瓜的芬芳!
早在玉光皓轉到虞珈雪身邊時,課室內許多弟子便或明或暗地將目光投了過來,此刻聽虞珈雪如此言語,更是激動不已。
被眾人明裡暗裡的目光打量,玉光皓惡心厭煩得好似要血液倒湧,恨不得直接剝光這群弟子的衣服,將他們扔到崖底,看他們嚇得兩股戰戰、痛哭流涕才能解心頭之恨。
然而他不能。
這是在玉弓峰的靈光殿,掌門羲和君所在之處。
無人敢造次。
玉光皓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有苦說不出。
往日裡,永遠是他給旁人難堪,罰抄罰跪罰禁閉,更有甚者還可以有更多羞辱人的法子——弄哭幾個外門女弟子更是常有的事。
然而這一次,主次地位完全相反。
玉光皓硬是被虞珈雪的眼神看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手一抖,白紙瞬間飄到了虞珈雪的桌上。
這口氣不上不下,玉光皓不好再去拿虞珈雪的紙,轉身要去看沈雪燭的。
就是此刻!
虞珈雪大聲道:“剛才那根本不是我心愛之物!代掌峰!你快快轉過頭來,我給你看個大寶貝!”
玉光皓豁然回首。
隻聽一聲“桀桀桀桀桀”的長嘯,一個身形如虎,大臉通黃,渾身還遍布著奇怪紋路的東西被隔空投擲而來!
並且這東西還在投擲的過程中不斷變大,直至最後早已身形如巨虎!
“小——美——走——你——”
張牙舞爪的小美迎麵而來!
耳旁伴隨著虞珈雪的嗓音,玉光皓瞳孔地震!
他有心想躲,卻發現不知是什麼東西纏繞住了他的腳踝,竟然禁錮住了他的靈力,讓他堂堂金丹期修士,此刻半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就是現在!
裴天溟用他畫出來的“無限金幣”壓住了玉光皓的雙腿;
杜飄飄畫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剪刀,此時直接岔開,牢牢定在了玉光皓腰部兩側;
宣夜揚和羅子文一起,一個用“傲”字,一個用《一鴨七吃》之書狠狠壓住了玉光皓的上半身!
再加上沈雪燭暗中相助,玉光皓壓根兒沒有反抗的機會!
在眾人震撼的目光中,虞珈雪先前花在白紙上的火柴人全部騰空而起,它們組隊跳到了玉光皓的頭上,直接掀翻了他的——
“頭蓋骨?!”
一弟子震撼失聲!
下一秒,他就被身側的師姐狠狠敲了下腦袋。
“你看清楚,那不是頭蓋骨!”那師姐同樣激動的呼吸急促,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音量,“是假發!玉光皓帶的是假發!”
此言一出,底下弟子再難壓抑心中憤憤。
誰沒被這玉光皓欺負過呢?便是沒有欺負過,也被他手底下那群見風使舵的追隨者欺負過。
哪怕自己是剛入門的小弟子,還被師姐師兄保護著,但他們同樣見過那些人對自家師姐師兄的高高在上,頤指氣使。
誰心中還沒點氣性呢?
此刻有了機會,頓時極其了新弟子們的血性。
“謔!平時裝得那樣仙氣飄飄,原來是個禿子!”
“可不是嘛!我說他為什麼上次要劃破我師姐的臉,原來是因為禿了,所以心理變態了啊!”
“我師兄也被他欺負過,不過是因為排在他前麵想要去求藥,便被他身邊那群人拖下去打了一頓……”
“哈哈哈彆難過,經此一役,我看他以後也彆做人了!”
底下弟子的議論越來越大,更有幾位已經攥緊拳頭,看起來很想給玉光皓幾拳,隻是迫於對方威懾不敢動手。
宣夜揚得了沈雪燭一個顏色,頓時打了個激靈,下意識道:“大家先安靜!”
見是最先出手的人,眾人還真就聽了他的話,安靜下來。
虞珈雪指使她的火柴人繼續在玉光皓身上拳打腳踢,順便將他頭頂剛長出來的頭發拔了個一乾二淨,隨後,緩緩、緩緩地拉掉了自己頭上包著的鮫人錦。
死一般的寂靜。
一弟子瞠目結舌:“她、她、綠、她、發光、海草、掌門——”
宣夜揚極為淡然,早已有過經驗的他,這一次也能熟練的連詞成句了!
他道:“對,沒錯,她的頭發是綠色的,像一株會發光的海草——咦,你剛才說得掌門是什麼意思?”
那弟子呆怔的搖搖頭:“我好像,看見掌門了。”
好像?
宣夜揚撓了撓頭,沒事吧?
不管了,也許是錯覺呢。
桀桀桀,人生得意須儘歡,此時爽了理他何乾!
不等其餘弟子躍躍欲試,更多發問,隻見下一秒,在眾目睽睽之下,虞珈雪那一頭五顏六色的綠海草,豎了起來!
它,豎起來了!
綠是一道光,如此閃亮!
原先還緊攥著拳頭的幾人頓時鬆開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眼睛!我的眼睛!
好痛啊!
在這樣極致喧鬨又極度寂靜的環境中,虞珈雪大聲宣布:“這一屆‘你畫我猜之誰的發型最美觀’落下帷幕!魁首虞珈雪!落敗者,玉光皓!”
“根據規則,落敗者將從此失去吟唱《入道羲和》的權利,並失去他頭發的控製權,一年不能佩戴假發、不能將頭發留長超過一尺!”
“現在,請大家——”
“……我沒有!”
地上被壓製的玉光皓氣急敗壞,他雙目猩紅,聲嘶力竭道:“我根本沒有答應過參加這個狗屁比——”
‘嘭’的一聲,虞珈雪一拳下去,世界再次安靜。
她吹了吹自己的拳頭,再次對弟子們露出了微笑。
裴天溟立即會意,他張開雙臂,跳到了桌子上,大聲道:“桀桀桀桀桀——!”
“現在請大家為得勝者歡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