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許亦佳(三)(1 / 2)

她是小仙女 七日安 14216 字 4個月前

亦許亦佳(三) “她是我的。”

“啥?”吳誌豪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手放在耳後, 朝著許伽方向, 問:“伽爺你剛剛說了啥?我怎麼好像聽錯了, 你要不要再說一遍?”

許伽笑意還在嘴邊掛著, 慢悠悠地踱步到他跟前, 一字一頓地說:“我說, 我就樂意被她壓著,你們彆管。”

回答產生的聲波撞擊手掌,發生類似漫反射的反應後回彈到耳廓, 進而抵達鼓膜傳入大腦。

吳誌豪的腦子裡,一片虛無,隻剩“我就樂意被她壓”這7個字的回音在空洞的大腦裡麵來回蕩漾。

他放下手, 一幀一幀地偏過頭, 試圖從許伽臉上找出開玩笑的神情。

未果。

許伽還保持著方才問許亦佳姓名時溫和的笑容,眼神都比以往要柔和了幾分。

他還兀自回憶著懷中擁著軟軟小小一隻少女的感覺, 耳邊似乎還回蕩著她婉轉低吟、有如白玉鳥一般輕靈悅耳的道謝聲。

因著江城的炎熱, 許亦佳隻身穿著慶北初中部的校服短袖, 身上冰冰涼涼, 還帶著好聞的香味。

許伽雖然形容不出是什麼味道, 但他可以肯定,這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的味道, 在遇見她之前,他從未在任何人身上聞到過。

少女乖乖巧巧地縮在他懷裡, 獨有的甜香縈繞在他鼻尖, 抬眼望他的時候,漂亮的眸子裡還氤氳著水汽,有如一隻受驚的小鳥。

想到這裡,他嘴角的弧度越發上揚,眼底更是又溫柔了幾分。

大概是嚇到她了,下次,可要再溫柔一點。

吳誌豪則是呆愣愣地木著一張臉,腦海裡忽然響起一道聲音。

艸,伽爺這表情…是才見到人妹子第一麵,就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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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許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吳誌豪卡殼了半天,直到謝彬幾人買煙歸來,還是一副傻愣愣被雷劈了的二傻子樣。

“伽爺,接著!”謝彬第一個躥出來,人還沒走近,先遠遠地扔了盒煙給許伽,才跑過來伸手推搡還發著愣的吳誌豪,從兜裡又摸了盒煙在他眼前晃晃:“咋啦?跳牆跳傻了?喏,煙也不要了?”

吳誌豪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什麼話也不說,一把抓起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的煙盒,拆開抽了一根煙出來,點燃後默默地縮回牆根那塊吞雲吐霧,平複受驚的心情。

“胖子這是咋了?撞見鬼了?”謝彬湊近許伽,奇怪地看著吳誌豪。

許伽聳聳肩,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彎腰撿起已經被胖子踩得七零八落的手機殘骸,等另外兩個兄弟都走過來了,才說:“今天我跟胖子不去網吧了,你們三個去就成,我們還有點事。”

吳誌豪一直豎著兩耳朵聽這邊的動靜,聞言又湊過來問:“我們有啥事啊?”

“修手機。”許伽頭也不抬,搗鼓手裡的手機。竟然還能開機,隻是屏幕已經被踩碎成好幾塊,完全看不清顯示屏裡有什麼,隻能依稀看見一大片的白條紋。

吳誌豪探頭看了一眼,嘴角有些抽搐:“這是內屏、外屏都壞了吧,它家屏幕都是要原裝的,換一塊就得好幾百。我這個月沒錢了,都充點卡去了。”

“不用你出錢,等會你出麵,把手機還給人家,再認認真真

道個歉。”

許伽看也不看他,給認識的那家專賣店維修小哥掛電話,得知屏幕有現貨後邊直接伸手攔了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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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手機的品牌維修店建在慶北大學城小吃一條街的後麵。

大學城學生人流量頻繁,手機維修和更換量大,所以現貨總是不缺。

現在正是大課時間,許伽帶著吳誌豪和拒絕脫離小團體去網吧的謝彬幾人推開推拉門進來時,店裡隻有一個留著殺馬特爆.炸玉米須發型的小哥哥。

小哥哥柏臨背對大門坐著,正對著一麵小鏡子調整搭配鎖骨上的紋身貼,覺得手上這個不合適,又從旁邊的小鐵盒裡重新拿了一張接著比劃。

聽見門邊的風鈴叮當聲,他扭頭掃了一眼,挑挑眉做出驚奇

的表情:“許大少爺踏足賤地,這是又用手機砸了誰啊?不換台新的?”

吳誌豪第一個衝上去,口水幾乎都要懟他臉上:“死白臉你少他媽瞎說,我們伽爺從來不拿手機砸人,我們現在連架都很少打。”

“胖子走開,哥哥這裡胖子與狗不得入內。”柏臨不以為意地推開他,嫌惡地捂著鼻子:“你們現在架打得少了是因為沒人敢再找你們茬,以前哪次不是掛了彩就來老子不肯回家。你們伽爺是不用手機砸人,但他愛砸手機啊,我這的現貨基本都是給他留的。許大少爺,你說是不是?”

他說的以前,是許伽還會因為彆人嘲諷他家父母二人各自在外彩旗飄飄而暴怒的曾經。

現在的許伽已經懶得搭理兩位許姓成人的精彩人生,也沒人敢在背後議論這些。

“吳誌豪你們去外麵等,隨便找個店吃點東西。”許伽這時也已經懶得跟柏臨多說,將碎片的銀色手機往櫃台一放:“現

在就修,我趕時間。”

柏臨挑了挑眉,倒也沒說什麼,翻出工具開始認真折騰。

外屏壞了要修倒還簡單,內屏則有點麻煩,就算是技術嫻熟的維修人員,都用花點工夫才能換好。

柏臨小心翼翼地打開金屬保護罩,撬開排線,將屏幕附件挨個按順序拆除,直到重新換上新內屏、裝好排線,才分神出來找許伽打嘴炮。

“這不是你手機吧,妹子的?你還能有妹子?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的吧。”

“做你的事,跟你沒關係。”許伽正搗鼓他寶貝小鐵盒裡的那一堆紋身貼,皺著眉從一片花裡胡哨的貼紙裡麵抽出一張羽毛的款式:“這玩意,怎麼弄?”

“這是小羽毛,‘wing’你知道不?給我小女友玩的,你貼這個,不合適。”柏臨咂咂嘴,搖著頭從紋身貼裡翻出一個骷髏頭,拍櫃台上,又衝他展示自己的胸口的老虎腦袋:“

這個,才是最適合我們的。”

許伽:“…”

他彆過臉,將羽毛紋身貼塞進口袋,刷著手機,無聲地表示拒絕交談。

一會兒的工夫,柏臨已經換好了外屏,下意識想要給人開機。

還沒按開,被許伽一把奪回去:“謝了,不勞您動手。多少錢?”

“什麼時候這麼注重隱私了?連開個機都不讓?”柏臨上下打量他幾眼,攤開手往他麵前伸:“六百塊,不議價。你剛才的那些行為嚴重傷害了我們之間的買賣方感情,沒有友情價。”

許伽睨他一眼,從錢夾裡抽出三張百元大鈔,放那裝紋身貼的鐵盒裡:“兩百,另外一張算我付紋身的錢。”

說完起身大步離開。

風鈴再度被帶起的風撞擊,發出脆響。

柏臨回神。

“艸!這小子的眼神越來越媚了!不是桃花眼,勝似桃花眼!”

他低罵一聲,瞅見櫃台上原封不動的骷髏頭貼紙,愣了一秒,接著笑罵了一句:“還說不是妹子,都把老子小女友的‘白翅膀’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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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城小吃一條街上的某炸雞店。

今天正逢店裡的活動日,明星產品買一送一。

窮到修不起手機的吳誌豪買了兩隻招牌全雞,扔了一隻給謝彬他們三個人,自己捧著全雞囫圇地啃,連一次性手套都沒套

謝彬嫌棄地看著他啃得滿嘴油的樣子,嘬了口冰可樂,說:“你慢點吃,那手機一看就難修得很,伽爺和柏臨估計還有得聊。”

另外兩兄弟,孫博、何波一人撕了一條雞腿,默默地又把剩下的炸雞推回吳誌豪麵前。

吳誌豪正好解決完手裡的雞骨架,還有點沒吃飽,感動地看他倆一眼,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肉,說:“夠義氣,真兄弟!等下個禮拜我媽發錢了,請你們吃海鮮大餐。”

“你先把這禮拜熬過去吧。”謝彬白他一眼,問:“現在差不多吃飽了,說說吧,我們去買煙的時候,你和伽爺咋回事兒?你受啥刺激?遇見什麼人了?”

吳誌豪撕了塊雞翅膀下來,啃得慢了一些,邊嗦汽水邊說:“生物地理模擬考那個叫許亦佳的,今天來學校了。你們買煙回來之前,我跟伽爺撞上她了。”

“今天就來了?王薇語不是說考試那天才會過來嘛。”謝彬奇怪了一句,沒往深處想,甚至連原來的目的都忘了,一個勁地催促道:“怎麼樣怎麼樣?許亦佳長得好看不好看?跟李桃比起來呢?李桃就是太颯了,不經逗,一逗就打人,肚子裡的黃段子都老孫都多。”

孫博擺擺手,一臉敬謝不敏:“彆拿我跟李桃比,李老師那是能開宗立派的人物,比不得比不得。”

“長得…”吳誌豪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回憶許亦佳的長相。過了幾秒,搖搖頭:“我不清楚。她當時一直背對著我,臉都沒怎麼抬起來過。你可以問伽爺,伽爺見過。”

“伽爺見過有個屁用,在他那裡妹子都長一個樣,臉上寫了倆字——‘煩人’。我問他還不如直接回學校自己去看,趁現在還沒放學。”

孫博和何波讚同地點頭。

“這次可能不一樣,”吳誌豪解決完兩根雞翅膀,灌了一大口汽水,打著飽嗝說:“伽爺對許亦佳好像有點特殊,手機也

是她的,我懷疑伽爺這次春心萌動一見…”

“特殊個屁!”謝彬想也不想直接打斷他:“你是不是還想說伽爺對新來的許亦佳一見鐘情了?你猜我們會信你不?生物書上說了,哺乳動物找對象,主要是看荷爾蒙和費洛蒙,伽爺彆說荷爾蒙正不正常、有沒有談戀愛的那根筋了,他壓根就聞不到人類的費洛蒙。”

“可是…”

吳誌豪還想反駁,又被手機震動聲打斷。

是許伽告訴他們自己這邊好了,讓他們出來紅綠燈這邊彙合,一起回學校。

謝彬抽了幾張抽紙,自己擦了嘴,又扔了兩張到吳誌豪身上:“彆瞎幾把亂想了,伽爺是不可能喜歡妹子的。漢子也不可能。他爸媽整那出,我都懷疑他大學畢業後直接出家,反正他爸他媽也不指望他能答應那什麼門當戶對的相親。”

許伽爸媽的事,差不多整個江城都知道,就是一出錯誤聯姻

下締造的悲劇。

毫無基礎的商業聯姻,能有好結果的不多,更多的是越看越生厭,彼此為了孩子而勉強維持表麵的相安無事。

等到孩子大了或者說孩子已經發現了,就索性放飛自我,各自尋找新生活,連飯都沒一起在家吃過。

強撐著沒去把那綠本子領了,也是因為雙方家裡還需要聯姻這層關係維護著。事實上稍微聽說過兩人名字的都知道,那層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名存實亡。

許伽自從看穿這個道理後,便也放棄修複家庭關係,隨他們去了。

謝彬他們從小跟在許伽後麵玩,對他家的情況自然比吃瓜群眾更為了解。

從一開始聽到彆人笑他爸綠帽王就摔手機拎人衣領讓人重複一遍,到看見他媽挽著某小鮮肉的手臂去酒店都能麵不改色地淡定用餐,許伽已經完全接受了“家不是家”的事實,甚至產

生了男女之間根本沒愛情也沒必要有愛情的類似想法。

所以謝彬等人一度很擔心,他們的伽爺會因為班上那幾個早早談了女朋友又換了幾茬的漢子們的刺激,一時想不開跑濱河口對麵的濱河寺帶發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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