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許亦佳(四)(1 / 2)

她是小仙女 七日安 10504 字 4個月前

亦許亦佳(四)護著

季時序被那樣一雙冷冽的眸子盯著, 倒也不覺得如何。隻是許伽口中顯然提到了另外一個人, 這讓他不免有些詫異。

他對於周圍的人、事、物關注度都不高, 眼神裡的漠然也是真漠然。被他看在眼裡的人不多, 許亦佳算一個, 畢竟勉強算來, 兩人多少帶點法律上的關係。

作為名義上的長輩, 他也不能真把人晾在一邊不管。

換句話說,白菜還沒熟呢,總不能在眼皮子底下讓人拱了。

基於許伽的那句近乎宣戰的宣言, 季時序屈膝坐起,抬了半邊眼皮,與之平視:“看

上了?”

許伽一下怔愣住,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問。

畢竟嚴格說來, 他和季時序的關係還沒到兄弟之間無話不談的地步。

擱幾個月前,兩人都還有點一山不容二虎、王不見王的意味, 隻不過因為吳誌豪他們作死要代他“調.教”季時序反被輕鬆撂倒、挨個乾翻, 才使得他不得不出麵化解乾戈, 勉強達成表麵兄弟的和諧狀態。

這幾天轉來一個許亦佳, 還有點要把表麵這層維持友善的窗戶紙撕破的意思, 當著他的麵天天繞著季時序轉悠,他嘴上不說什麼, 心裡多多少少有點兒氣不順。

見許伽久不回答,季時序掂了掂手裡的涼茶, 又換了個問法:“你為許亦佳打抱不平, 是不滿我不喝她的水?還是不滿她給我買了水?”

“…”許伽沉默了兩秒,慢慢點了點頭,也跟著席地坐下,說:“都有。”

他看向已經坐回看台,歪著腦袋聽李桃和王薇語她們聊天的許亦佳,又問:“你和她,什麼關係?”

“認真來算,應該是遠房親戚關係。”季時序沒想隱瞞自己和許亦佳的關係,許伽問了,他也就答得輕描淡寫:“她爸爸是我一個遠房堂哥,她叫我小表叔。”

“她上個學期剛從帝都轉到江城先鋒讀書,如果我沒猜錯,她這次來慶北,是聽了她那位許老太太的話,幫忙監督我學習和學校生活來了。”

“許老太太…”許伽垂眸沉思了一秒,想起曾經聽人八卦過的某段屬於另一個許家的秘辛,問:“城南許家?你改過名?”

江城有兩個許家,一個城南一個城西,上一輩促成聯姻的日子也差不了幾天。他家是城西那個,跟陸家聯姻。城南那個,跟季家聯姻。

兩次聯姻的結果都不算好。他家是大難未臨就各自飛了,隻是沒離婚,項目上的合作還維係著。季家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項目因時事而完全暫停,還好端端地因為車禍折進去一個女兒,外孫也不好意思撈著,灰溜溜地舉家南遷,去了新加坡。

不過許家也沒占到多少便宜。

在許博遠娶了婚外情對象為妻後不久,他自己被許老太太掃地出門,趕去了國外。他與前妻所生的兒子許敘也在許老太太的默許下改名換姓,儼然一副與他斷絕父子關係的架勢。

兩個許家,兩樁婚事,都是佳話變笑話,成為那段時間內被江城交際圈裡翻來覆去來回傳閱的頭號豪門秘辛。

許伽聽他們嘲諷自己家時,避無可避也聽了隔壁城南的許家,對他們口中那個改了名的許家少爺還有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覺。

現在聽季時序的話裡的意思,似乎他就是傳中那位許敘。

“不用這麼委婉,我不討厭許家,我隻是不想跟許博遠沾上關係,所以也不想見到那邊的人。”季時序輕嗤了一聲,重新回到第一個話題:“你確定喜歡她?”

許伽也沒打算揪著他和許亦佳的關係不放,點到即止,配合著轉移話題,說:“還好。如果這輩子一定要喜歡一個人的話,我會選擇喜歡她。她身上的味道,不討厭,還怪好聞的。”

季時序挑挑眉:“味道?”他怎麼沒這印象?

許伽:“彆問我怎麼形容,我描述不出來。總之挺好聞的,隻有她身上有。”

季時序:“…”

籃球場上傳來教練集合的哨聲,季時序也沒再費神想許亦佳身上有什麼味道。他拍了拍手,站起來,將那瓶涼茶遞給許伽:“許亦佳是不是你的,由她自己決定。這瓶水,可以是你的。”

許伽隻覺眼皮抽了抽,跟著站起來,淡淡瞥著他:“謝了,暫時用不著。她給你買的,你就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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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球後,學生一哄而散,三三兩兩結伴同行,或者去食堂吃飯,或者回宿舍洗漱。

慶北中學對待學生一視同仁,硬性規定全校住宿,哪怕學生家就在校園邊上都不得通宿。不過校園基礎設施也很齊全,光是食堂就建了三棟,五層樓,各類餐點菜係應有儘有,基本滿足學生對飲食的需求。

三個食堂都在宿舍樓邊上。

許伽帶著吳誌豪他們吃完飯,按照以往的習慣,應該是回宿舍衝個涼,再躺半小時,躺夠了再去教室上自習。

這次有點奇怪,他還去了位於宿舍樓另一邊的校園超市。

“這真不是一所貴族私立中學超市該有的格局。”吳誌豪一臉嫌棄地打量著超市裡那少得可憐的幾排貨架:“人家樂事都出多少口味了,這裡還他媽就‘原味’和‘黃瓜’。它就是仗著學校就它一家獨大,所以又貴又爛,還死性不改。”

謝彬嗆聲:“校長說了,學生飯吃好了就成,零食不是好東西,吃多了容易導致青春期發胖,就像您現在這樣。您老有意見,可以去校長辦公室提。”

吳誌豪:“我就不提,我沒東西吃,你也沒東西吃,憑什麼我一個人去校長室擋槍子。”

孫博無奈扶額:“你們能不能彆每次來這都要演這一出?”

許伽對此熟視無睹,徑直走向那兩個移動冰櫃,精準地從裡邊抽出一款品牌涼茶,回收銀台結賬。

吳誌豪瞅著冰櫃裡那個唯一的缺口,咦了一聲:“伽爺怎麼拿它了?他不是不愛喝這個嗎?說是一股子藥味。”

許伽頭也不回,扔了一句:“我好奇,想嘗嘗味,不行嗎?”

謝彬拉開冰櫃門,摩肩擦掌:“那我也買一瓶嘗嘗味兒,剛才轉學生妹子就給時哥買了這個牌子,難不成它家換口味了?”

結完賬,謝彬剛走出超市,就迫不及待擰開了涼茶蓋,往嘴裡倒了一大口。

下一秒,噴旁邊花壇裡了。

“艸!還是那股熟悉的中藥漱口水味!”

吳誌豪站得離花壇最近,不可避免地被他噴了半個手臂,接過孫博遞來的濕紙巾一個勁地擦,邊擦邊罵:“伽爺是為了許亦佳想嘗味道,你湊個屁的熱鬨!”

許伽手裡捏著那瓶還沒開的涼茶,靜靜地看著他,嘴角還含著一抹淺笑,眼神玩味。

吳誌豪動作一頓,滿臉怒氣轉為討饒的笑:“伽爺我錯了!”

許伽:“先彆急著道歉,有個事要你做。”

他看著從食堂出來,正往這邊走的姚菊香,說:“走吧,跟班主任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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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亦佳對於這段發生在男生宿舍樓門口的過往一無所知。

第二天,她跟李桃在食堂吃了早餐,有說有笑地踏進教室。

離上課還有些時間,教室裡的人不多。

屬於李桃的座位上,多出一個人。

或者說,是原先她的座位和許亦佳座位之間,憑空插.進來一個人。

“早上好。”座位中間的少年衝兩人勾唇輕笑:“第一次做前後桌,給你們準備了一點見麵禮。”

許亦佳和李桃依言往自己的桌上看去,的確各自多了一排益力多和奧利奧、“黃瓜味”薯片…

李桃本來還板著臉有些生氣,見到零食,臉色馬上轉好,笑眯眯地撕開薯片包裝袋,吃得“哢嚓哢嚓”響:“沒事沒事,大佬放心坐,坐一輩子都沒關係。”

許亦佳第一次遇見這樣的“見麵禮”,一時不知道怎麼婉拒,呐呐地道了聲謝,在心裡偷偷又給自己和許伽記了筆賬。

許伽挑挑眉,接受了她的道謝,翻開早就放在一邊的英語周報,問她完形填空題。

李桃吃著薯片,看最新的芭蕾舞教學視頻。

原本趴在桌上睡覺的吳誌豪,忽然一把坐起來,扭頭衝李桃大喊:“李桃你他媽一個藝術生,吃東西能不能淑女一點,老子正夢見吃佛跳牆大餐呢,就被你哐呲哐呲地吵醒了!”

李桃被他忽然一嚇,薯片袋子都差點沒拿穩,摔出幾片碎屑出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嚇人。你忽然冒出來乾嘛?我都不知道你在這裡,突然衝出來一張大臉,嚇死個人。”

“我跟伽爺同桌,伽爺坐這裡來了,我不坐這我能坐哪?”吳誌豪氣得直哼哼:“座位都是老子跟姚菊香申請換的。”

“好端端的,換什麼座位啊。”李桃扁扁嘴:“這裡隻歡迎許大佬,不歡迎你。以前亦佳沒轉過來的時候,你一個在後排照樣坐得好好的,現在繼續回後排去唄。”

吳誌豪一口拒絕:“不行,我忽然近視了,坐後麵看不清,不利於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