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雙手接過來,忍不住地又看向室內的女人:“那個,酬金我還沒有給大師。”
賀青池幾乎不與外人過多接觸,每次替人縫製旗袍都是姚靜出麵,即便是看出對方的心思,姚靜也是淡淡有禮貌的微笑:“你把錢打入我的賬號即可。”
助理聽出了什麼意思,隻好點點頭。
她抱著木箱子臨走時,又回頭看了一眼。
室內,賀青池將麵前的絲綢布料撫平,她手上拿著剪刀,沿著線條撕拉一聲剪了下去。
似乎不關注外麵動靜,平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送走了一位影後的助理,姚靜把賀梨派來的年輕秘書請進來。
都是賀家的人,自然就沒有了對影後助理的距離感。
秘書走進來後,對賀青池言語間很是禮貌恭敬:“大小姐,賀梨小姐讓我來拿婚紗。”
賀梨一畢業就聽從家裡的安排嫁給了本地豪門的邵家長子,兩人相親成功後,就迅速的定下親事準備婚禮。
作為賀梨的親堂姐,賀青池為她親手設計了一件婚紗。
距離婚禮時間還剩下三天,賀梨便派人過來取。
賀青池放下銀色剪刀,擱在了絲綢麵料上,轉身走到了室內角落的一處衣架前,將白色的布輕扯了下來,上麵掛著白色精致的婚紗,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她親手縫製,繡著細細花紋,看起來精美得宛如藝術品。
她昨晚便完成了最後的工程,出聲讓姚靜幫忙拿下來。
秘書看了驚豔道:“賀梨小姐肯定會很喜歡。”
賀青池送的東西,作為從小堂姐控的賀梨哪一件是會不喜歡?
姚靜笑道:“這件婚紗大小姐趕工了整整一個月呢。”
實在是賀梨決定下結婚的日子太趕了,賀青池推掉了豪門另一位貴婦的生意,才有時間空閒下來,趕在婚禮前完成這件婚紗。
秘書說了不少好聽的話,最後還說:“賀梨小姐跟我交代了,她的婚禮大小姐一定要來做證婚人。”
不是賀梨不想親自來邀請,實在是忙著婚禮走不開。
而賀青池這三年來不用手機,接生意都是姚靜一手安排,要想隨時聯係到她可不容易。
先前秦川還為此調侃了一番說以後給賀青池寫信維持感情算了。
秘書的話,賀青池垂眼,平靜道:“我會到場祝賀,讓她安心當新娘子。”
有了這句話,秘書提著婚紗也可以回晏城交差了。
一上午,人都送走後。
院子又恢複了平日的寧靜,隻有照顧外婆起居的張嬸開始把裡裡外外的打掃一遍衛生,偶爾會弄出幾聲動靜來。
姚靜泡了杯安神茶,專門遞給了賀青池:“大小姐,你晚上是不是又沒睡好?”
賀青池穿著旗袍斜躺在了貴妃榻上,聞言睜開了眼,血絲還未褪:“有這麼明顯?”
姚靜雖然身為賀爸爸的眼線,照顧賀青池的同時也彙報著她的生活給賀家,但是對賀青池是體貼和關心是真的,拿了塊溫熱的白毛巾給她敷眼,說道:“眼角處都紅了,我看你抽屜裡的藥少了半盒,最近肯定頻繁的吃……”
賀青池之前算是抑鬱病了場,產後心情一直不好,又反複的開始做被綁架的噩夢,陷入當年重度失眠時期,問題接連而來,讓她原本虛弱的身體再也抗不下去。
後來跟外婆回到了烏山鎮,她徹底被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包括連電視機和報紙都看不見,情況才慢慢的有所好轉……
等病好了,開始接手外婆的生意,這三年也就這樣平平安安過來了。
在姚靜看來賀青池是把自己封閉起來,躲在了烏山鎮裡救自己一命。
她從三年前開始會夢見被綁架的畫麵,看醫生也沒辦法得到解脫,所以時常身邊備著藥。也不愛去接觸外界,這次賀梨舉行婚禮念著要她出席做證婚人。
賀家雖然沒有說什麼,暗地裡是盼著賀青池能走出烏山鎮的。
姚靜慢慢地回憶中清醒,看著麵前雙眼被白毛巾擋住,堪堪露出精致臉龐輪廓和下巴的女人,輕聲問:“大小姐,你打算什麼時候回晏城?”
寂靜的室內裡半響都沒有聲音,直到賀青池啟唇吐出幾個字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