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2 / 2)

亡者再臨[全息] 杏皮水 15266 字 4個月前

莫染走到了守衛的麵前,安靜的站住了,那個縮在了牆角的守衛似乎感覺到莫染的到來,本來就瑟瑟發抖的身體更是瞬間仿佛遭遇了寒冷的秋風一樣,越發的抖動起來。

莫染卻仿佛沒有看見他的恐怖和瑟縮,隻閉上了眼睛,翕動著鼻翼,輕輕的在空氣中吸了幾下,似乎在這濃重的血腥味之中分辨什麼,過了幾秒鐘之後,她才睜開了雙眼,看向了這個守衛:“抬起頭來,看著我。”

向強者蟄伏,向強者低頭,這條規則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實用的,麵前這個抖得跟沒有毛的鵪鶉一樣的守衛身上同樣是實用的。

就算是他捂著耳朵,就算是他緊緊的閉著眼睛,就算是他狼狽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但是莫染的聲音還是如雷貫耳一般的鑽進了他的腦子裡麵,讓他不得不執行。

一般如同秋風落葉般的顫抖,一邊恐懼的睜開了雙眼抬起頭看向了莫染,守衛終於看見了這個女人真正的容貌,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美麗和強悍,在她的身後是地獄一樣的鮮血走廊和無數東倒西歪的屍體,她仿佛跟這些沒有任何的關係,可是卻又完美的融合進了這個背景,散發著一種攝人的壓力。

她隻是這樣看著自己,守衛就感覺到自己的雙腿之間不受控製的流淌出了一道熱流,而當他意識到了這一點是因為他看見了莫染微微動了一下眉頭,似乎對於這樣的行為非常不滿,守衛驚恐到了極點的連忙大叫:“我錯了!我錯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莫染確實對於那流淌出來的尿液感覺到不怎麼愉快,不過,這對於莫染來說並不是重點,隻看見她抬起了手中的長刃,直接將守衛下意識抬起來捂住麵孔的手肘給壓了下來,然後直接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兩天前是你嗎?”

說實話,守衛這個時候早就已經被嚇得一佛出竅而佛升天了,特彆是被莫染用長刃壓下來手肘之後,他更是驚恐到了極點,臉色青白如紙,目光呆滯的看著莫染,眼淚鼻涕甚至是口水都不要錢的流淌下來。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莫染說得是什麼,直到莫染放下了長刃,用右手輕輕的點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那仿佛是空無一物的地方,守衛才恍然想起來了什麼,他如同撿到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的連連點頭:“是,是我。”

看起來自己沒有分辨錯味道,就算是當時味道很淡,蒙著眼睛的莫染還是記住了那個塞了遊戲啟動器給自己的守衛身上的味道。

莫染點點頭,笑了起來,“是誰給你的?”

莫染手上的這個遊戲啟動器是不完整的啟動器,無論從外表還是從實際功能都是這樣,所以從外表看,在手背方向是看不到戒指的,或者應該說,這一麵是透明的,這個啟動器能看見的地方隻有一小段的圓弧,被卡在了中指和無名指的中間,隻要莫染不張開手掌,隻要沒有人仔細的觀察,其實是看不見卡在這個位置的啟動器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這個啟動器才能夠幾次三分的逃脫所有人的檢查。

不過,看起來這個啟動器似乎並不是完整的,但是,這絕對是一個高級東西,更不要說這個啟動器裡麵附帶的兩件消耗品同樣是極為高級的東西,就算是用腳後跟想也能夠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不是這個守衛能夠擁有的,就算是他能夠擁有的,他也不可能舍得將這個東西給自己。

所以,到底是誰才是這這個守衛的背後之後做得這一切呢?

莫染一開始以為自己能夠非常簡單的從這個守衛的嘴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讓她感覺到遺憾的時候,這個守衛隻是不停的搖頭,舌頭發硬的咕嚕咕嚕說了一堆口齒不清的話,大概意思就是,他不知道,他就是被神安排這麼做的。

神?

莫染聽到這個話,不由自主的嗤之以鼻。

自己本人也是作為一個“神”存在的莫染其實對於這個糟糕的世界裡麵的神毫不在意,不過,麵前的守衛似乎已經問不出什麼答案了,她也不再難為對方,隻是點頭表示了解了。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神說過,隻要我這麼做了,我就可以得到拯救,求你不要殺我……”守衛越發的縮在了牆角裡,聲音近乎嘶啞的哀求著。

莫染挑起了一邊的眉頭,扯了扯嘴唇輕嘲了一下,她徹底的挪開了手中的長刃:“你們人類雖然對於我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我曆來恩怨分明,你幫了我,我饒你一命。不是你的神拯救了你,而是我莫染,放過了你。”

守衛瞪大了眼睛看著莫染,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恐懼和驚恐,他看著莫染唇邊那漾起來的笑容:“不過,你要記住,你的幫助隻能夠救你這一次,明白嗎?”

在那仿佛地獄中燃燒烈焰的笑容中,守衛一個激靈的回過神來,他連連點頭,嘴裡不斷的重複著“明白了”、“不敢了”之類的話語。

莫染沒有再看他,轉頭朝著魯寧走過來。

該怎麼來形容魯寧現在的心情呢?就仿佛在坐過山車一樣。

不斷的在生和死,希望和絕望之間飛速的徘徊和遊蕩,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他咽了一口口水,隻感覺到自己的胃裡麵不斷的翻騰,似乎緊張的連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在走向魯寧之前莫染一直在想要怎麼處理這個人。

上一世,如果說白薇和白遠山都是在實驗室裡傷害莫染的罪魁禍首的話,那麼魯寧也是幫凶,這一世,魯寧依舊完美的扮演了這個角色,而且扮演得相當的出色。

這樣的一個人,無論站在一個角度,以莫染的脾氣都不可能留下他的,但是,莫染此時此刻卻有些搖擺,當然,並不是她變得聖母,開始體會到善良這種美好的品質,而是因為莫染清楚的知道魯寧這個人在做研究這件事上腦子到底有多好使,實力到底有多強悍。

亡者現在也有自己的研究所,主持工作的是李琳琅,從外表上看似乎跟人類也沒有太大的區彆,但是無論是莫染也好,還是李琳琅也罷都清楚的明白,實際上,亡者的各項研究比起人類實在是差得太遠了,如果要隻靠著李琳琅一個人的能力,想要找到亡者能夠生育的途徑簡直是太困難了。

就連李琳琅也不止一次開玩笑般的跟莫染說過,亡者太缺人了,太缺研究人員了。

而魯寧恰好是這樣一個研究型的人才的,這才是亡者所或缺的。

白遠山和莫染之間有不共戴天的的仇恨,而且這個人如同爛泥一樣不可能被亡者使用,莫染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要放過他,但是魯寧就不一樣了,如果他願意的話,他值得一用。

當眼前的仇恨和未來的存亡放在一起的時候,莫染覺得,其實眼前的仇恨是要靠邊站的,畢竟,圖一時的痛快而將未來的希望全部扼殺,這是隻有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從守衛走到魯寧麵前不過十來米的距離,莫染去的時候和回來的時候心情和想法已經截然不同了。

魯寧依然處於一種等死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死的極度惶恐之中,他驚恐的看著莫染走到了他的麵前,那雙紅色的眸子肆無忌憚的從上倒下的打量著他,冰冷且沒有任何尊重。

不過,也是,沒有獵人會對於獵物給予尊重。

獵人給予獵物的之後生的希望或者死亡的絕望。

魯寧的眼睛驚恐的看著莫染,可是他的腦子裡麵卻亂七八糟的翻騰著,仿佛是在死亡之前最後的狂歡。

她要動了,她要動了!

仔細觀察著莫染所有微表情的魯寧在看見莫染唇角的肌肉微微顫抖的一瞬間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以為下一刻自己將去往死亡的神殿,但是卻沒有想到,他聽到的卻是莫染如同阿修羅一樣的聲音:“你想活嗎?”

魯寧微微頓了一下。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的肌肉像是鋼鐵一樣堅硬,連一點活人的彈性都沒有,就像是死了多時的人體開始出現的僵硬一樣,但是,在聽到莫染這句話的瞬間,魯寧卻感覺到仿佛普羅米修斯的火種落了下來,帶來了仿佛夢幻一般的溫暖和希望。

魯寧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以為自己是在極度緊張的過程中出現了幻聽,隻能蒼白著一張臉看著莫染,仿佛白癡一樣的詢問結果:“什麼?”

莫染對於魯寧的問題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似乎在她的眼中魯寧的問題從來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她隻管自己的想法,於是她繼續說道:“如果你想活,我就讓你活,如果你不想活……”說到了這裡,莫染忽然就笑了起來。

她這個人嚴肅著一張臉的時候,就算是長著一張極為美麗的麵孔也讓人感覺到巨大的壓力,但是一旦笑起來,就仿佛在春天裡開滿了野地的春花,溫暖到了極點。

隻可惜,她的話卻和笑容的溫暖背道而馳:“對於我來說,那就更簡單了。”

她的話音未落,魯寧就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了一直背靠著的牆壁,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脖頸是怎麼落入了莫染的掌心之中了。

儘管莫染並沒有用力,儘管莫染隻是鬆鬆的提著,但是她修長而冰冷的手指卻毫不猶豫的搭在了魯寧動脈上麵,一瞬間,那種冰冷而又黑暗的感覺迅速爬滿了全身,魯寧一瞬間感受到了白遠山癱軟了手腳的感受,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之下,大概沒有人的骨頭還能夠堅強的支棱起來吧。

死亡還是活著?

如果這個真的是莫染給予自己的選擇的話,魯寧覺得他沒有第二個選擇,他肯定是會選擇活著的。

雖然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亡者,雖然站在麵前的這個人曾經淪為研究所的試驗品,但是當她掌握生死的那一刻,魯寧可悲的發現,自己還是會選擇活下去,儘管他用腳指頭想也會明白,一旦選擇了活著,他會麵對怎麼樣的折磨,說不定會像是白遠山一樣也說不一定,可是,就算是如此,魯寧依舊想活著。

他大概沒有什麼堅定的信仰,更沒有什麼堅貞的決心,他所擁有的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再強烈不過的求生欲罷了。

就在莫染的話音剛落,就在魯寧還在腦子裡麵不斷的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在寂靜的走廊裡麵傳來了一聲淒厲的,低沉的、聽不清楚的嘶吼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魯寧就轉過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隻看見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白遠山正在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白遠山從來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就算是已經將近六十歲了,但是他每次出現在人前的時候,總會將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白色的防護大褂下麵永遠穿著合體的深色西裝,臉上肯定帶著金色細框的眼鏡,唇邊永遠帶著溫暖如和煦春風的笑容,不要說衣冠不整了,就算是身為得意門生的魯寧也沒有見過他頭發亂掉的樣子。

可是現在的白遠山看起來簡直能用猙獰來形容,他的頭發早就已經亂得仿佛被狂風掠過一樣,他身上的白色大褂沾滿了大量的鮮血,黑色的西裝似乎也在大褂裡麵散開了,露出了一邊衣角,而他的臉上更是恐怖如地獄厲鬼。

金絲眼鏡早就不知所蹤,臉色發青,原本時時刻刻都帶著笑容的嘴角現在大大的張開,露出了裡麵一片漆黑,仿佛是一個無底的黑洞一樣,而從這黑洞之中正在不斷的湧出鮮血來。

失去舌頭的疼痛讓他渾身上下不斷的顫抖,可是就算如此,他依舊雙手扶牆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無法說話,可是他卻不斷的朝著魯寧和莫染嘶吼著,看得出來他在表達什麼極為強烈的意願。

剛剛白遠山在地上打滾的時候,魯寧並沒有仔細看過他到底什麼樣子,但是現在當他站起來能夠讓魯寧看得清清楚楚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一種恐懼到骨子裡麵的戰栗。

就在魯寧沉溺於這種恐怖的戰栗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低低的,清脆的,甚至可以說是甜美的笑聲,可是,就是這個笑容,一下子讓魯寧從戰栗中恢複過來,隨後渾身上下的皮膚立刻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你猜他在說什麼?”莫染也看著不斷的掙紮著站起來的白遠山,眉眼彎彎,饒有興趣的問魯寧。

魯寧咽了一口口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猜,他一定再說,你不能選擇活下去,你不能背叛人類,不能背叛研究所,更不能背叛他。”莫染的聲音似乎聽起來非常的愉悅,隻是這種愉悅在魯寧的耳朵裡聽起來卻仿佛是死神鐮刀揮動時發出了呼呼的風聲。

莫染的聲音清楚的在布滿鮮血的走廊裡遊動,讓白遠山更是手舞足蹈,失去了舌頭發出的聲音越發淒厲起來,不過,就在下一刻,魯寧就看見了一把白色長刃突然就飛向了白遠山,不偏不倚的直接插在了他的大腿上,才剛剛站穩的白遠山,頓時倒下,一邊翻滾一邊更加淒厲的叫起來。

“吵死了。”莫染的聲音中有些不耐煩。

魯寧則看著那把插在白遠山大腿上還在顫抖的長刃感覺自己的靈魂也被擊中了一般。

“好了……”莫染的聲音再次溫柔又愉悅起來,她的聲音成功的讓魯寧轉過頭來看著她。

“你的選擇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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