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第211章(1 / 2)

亡者再臨[全息] 杏皮水 10594 字 3個月前

雖然畫麵不斷的更迭,中間的碎片甜蜜得讓人忍不住沉溺,但是莫染還是注意到了一些彆的東西。

就比如,明月臣曾經抱著自己的低低的問,“莫染,你這輩子最想要的是什麼?”

“和你在一起。”

明月臣笑,那種笑是一直從眸子裡沉入心中的笑,但是,他還是問:“這個已經實現了,那麼其他的呢?”

莫染歪著頭看著他,認真的想,才沉下了聲音說:“我想看看我爸爸,我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我想找找他,但是總是找不到。”

明月臣的眸光動了動,唇邊的笑意淡了一些,垂下了睫毛遮擋住了他所有的情緒,然後吻著莫染,低低的回應:“會的,你會找到他的。”

而在轉眼之間,莫染趴在床上,睡得沉,她背脊的皮膚上深深淺淺的痕跡昭示著剛剛發生了什麼,明月臣抬起手,輕輕的剝開她的長發,在她的麵上落下一吻,而後用柔軟的被子包裹起她。

做完這一切的明月臣,下了床,他隨意的套上了一件衣服,輕輕的朝著門外走去。

明月臣的書房裡,他坐在巨大的窗邊,身邊放著兩件東西,一件是裝著琥珀色液體的酒杯,另外一件是一個小小的青銅色的小東西,它呈現圓形,隻有雞蛋大小,上麵刻畫這複雜的圖案。

莫染站在床邊,彎下腰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個小東西上麵的圖案,隻覺得十分的眼熟,不等她看清楚,就看見明月臣的手伸了出來,在這個東西上輕輕的按了一下,緊接這個小東西應該出現了什麼操作麵板,隻看見明月臣憑空按了幾下,就聽到了從那小東西裡麵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呦,這是個移動音響?

莫染頗感興趣的想,明月臣這人上哪去弄得這麼多的有意思的玩意兒,她記得原來在他身邊的時候,他就經常弄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送給自己,隻可惜,後來自己逃跑的時候一樣也沒帶走……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這個東西並不是移動音響,而是一個——竊聽器。

“遠山,許然的情況怎麼樣?”

“進展比較緩慢,雖然比最初的時候好一些,但是還是比較緩慢。”

“莫染身上的東西打進去沒用嗎?”

“不,很管用……”白遠山微微頓了一下,發出了嘩啦嘩啦的聲音,應該是在翻動什麼資料,隨後,莫染又聽到他說:“對比起其他女性亡者的數據,果然還是莫染的數據最好,而且……”

“而且什麼?”

白遠山似乎有些懷疑,但是最後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笑著說:“沒什麼。”

許南城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又說:“你是學生物學的,這些事情是瞞不過你的。”

“雖然我知道這事兒和我無關,但是,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我就是單純的想問問,為什麼?都是的女兒,為什麼……”

許南城並沒有因為白遠山的話而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他不甚在意的回應:“她應該慶幸,如果不是許然需要,她是不會有出生的機會的。原來我還以為末世來了,她逃過了,但是上天一直都眷顧我,看看,她自己又來到了我身邊……”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變成了亡者,這不是上天給然然的機會是什麼?”

白遠山沒說話,因為是竊聽,莫染無從知道兩個人的表情又或者在做什麼,她隻是緩緩的坐下,坐在了明月臣的身邊。

原來,自己的出生並不是受到期待的,不,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莫染莫名覺得好笑,她曾經就像是個傻子一樣期待著,到頭來,自己不過是個替代品,甚至連替代品都不是,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養育某一件零件的培養器皿。

其實,在經過了那麼多的真相之後,莫染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難以接受,隻是有些許不可思議,每每她覺得應該是底線的時候,真相會再次毫不留情的刷新這樣的底線,這可……真是不得了啊。

人,原來可以醜陋成這樣。

心中有一種空蕩蕩的虛無,她一直挺直的脊背這個時候也自然而然的彎曲下去,形成了一個慵懶而舒適的弧度,她知道明月臣是聽不見自己說話的,但是她還有忍不住開口說話。

“你其實這個時候就知道了嗎?你就已經知道了許南城是我的父親了嗎?”莫染側過臉去看明月臣,他看不見自己,也聽不到自己說話,但是,這一刻,莫染真的很想很想跟他說說話。

“所以,所以你才問我的嗎?”

莫染垂下頭去,她安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那白皙的細膩的,仿佛沒有經曆過任何一點風吹雨打的嬰兒般的皮膚,頭一次感覺到亡者這個種族是一個多麼會粉飾太平的種族啊,無論內心受了多少的傷痕,在表麵上永遠看不出來……

竊聽器裡麵還在不斷的傳來許南城和白遠山的對話。

“既然那麼匹配,為什麼然然還是沒有明顯的好轉呢?”

“大概是因為實驗個體還不夠強悍吧,一個四級的亡者雖然在眾多的種族中已經算是強者了,但是畢竟也不過才四級而已,如果等級再高一點,或許效果更好。”

“是嗎?”

“從數據上看是這樣的。”

“半年前這事情倒是好辦,現在嘛……”

“明月臣還藏著她嗎?”

“嗯,藏得滴水不漏,我派了很多人去了,都沒有能夠找到莫染……”許南城聽不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他嘖了一聲:“這人,有這本事放在彆的地方多好,淨放在這些沒用的地方。”

……

後麵本來還有一些什麼,但是明月臣直接抬起手按掉了竊聽器,莫染注意到明月臣的手指是顫抖的,他的手按在那竊聽器上很久都沒有平複下來,他仰起頭看著天空中的月亮,目光悲傷,卻不知道再想什麼。

當發現了這個秘密之後,莫染再去看後麵自己和明月臣之間的事情就能看出更多的不一樣。

比如,明月臣很喜歡抱著她站在高高的堡壘窗前,一點點的給她講解天都城的路線,每一次都說得非常的清楚,當時莫染隻覺得他是無聊,是在跟自己找話題才這麼做的,可是現在看起來,他應該是有意為之。

又比如,他經常會放一些高級的藥品在臥室裡麵,這些藥品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時不時的還會放一些高級的裝備,每次隻會放一件,而且並不重複,當時莫染以為他忘記了,現在看起來,應該是在給她湊裝備。

再比如,在明月臣放這些藥品和裝備之前,有一天莫染興衝衝的去找他,但是來到了他的書房門口卻發現門沒有關,她聽到了裡麵的談話,談話的內容也非常的簡單,不過明月臣說自己對於莫染隻是玩玩而已,等到時間差不多了會將她送走之類……

現在看起來,這樣的談話實在是漏洞百出,可是那時候的莫染卻相信了,她甚至都沒有深究明月臣到底是在跟誰說得這些話,又為什麼會讓她聽見,明明她興衝衝的跑過來的時候,腳步聲足夠讓屋子裡麵的人聽見。

那時候的莫染隻是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真相並且大受打擊,在那之後她開始有意的收集明月臣留下來的藥品、裝備,一點點的藏起來,她覺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可是,莫染看起來,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傻透了,竟然這樣都沒有起疑心。

那時候的明月臣和莫染,一個一邊故意放出錯誤的信息,一邊為她的逃走做好所有的準備,一個則好像瞞天過海一般的重整自己,隻等待機會的到來。

而站在一邊以上帝視角再來看這一切的莫染卻不由得苦笑出來,其實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可是誰也不肯好好說。

或者不能這麼說,隻能說,人類的傷害留在了當時的莫染心裡,她雖然愛明月臣,可是到底在內心的深處對於人類是存在著提防之心的,而明月臣也明白這種提防,他甚至利用這種提防,隻為了讓莫染離開。

終於,記憶中的那一天到來了。

那是個漆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