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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娘這一覺睡的不甚安穩,好容易睡過去,又被人扯起來。那人動作一點兒也不溫柔,直直往她口中灌苦澀的湯藥,鼻息間全是濃烈難聞的草藥味兒。
她哼唧一聲,表示不滿,把腦袋轉開,示意拒絕。
謝九霄坐在塌前,眉毛皺的要夾死蒼蠅。這女人就是難伺候。
他一貫聞不得女人的脂粉頭油香,也討厭吵吵嚷嚷,因此府內全是清一色的糙老爺們和幾個守內門的總角小廝。現到用時,才發覺沒有。
謝九霄大手端著碗,言語間毫不客氣:“本就蠢笨,再不喝怕是要變癡呆。”
啞娘的神情漸鬆,似乎是聽進去了他的話,唇瓣微張。
謝九滿意了,探過身擒住她的脖子,拿起藥碗朝啞娘嘴裡灌去。
許是藥汁太過苦澀,又或許是這人灌的力道太粗魯,啞娘被嗆得一口噴出藥汁,連連咳嗽。那人攪擾了她的夢,使她清醒了一絲,但也隻有一絲。
頸子後的一隻溫熱的大手卸了力鬆開她,啞娘沒了支撐,身子軟趴趴往前倒去。腦中昏昏沉沉,一時忽覺天旋地轉。
直至貼上一個略帶冷意的胸膛。有些硬,也有些濕黏黏的,貌似是她方才吐出的藥汁不小心灑在了上頭,她靠著不舒服,索性隨手扒拉了兩下,扯開外袍。
啞娘的身子燒的滾燙,雨中淋了許久,身上的衣裙也未換掉,濕答答的穿著,直到被她的體溫烘乾,皺的厲害。
乍然觸到了帶著涼意的物什,能為她降溫,舒服極了,一時也管不得究竟抱得是個什麼東西,直往裡鑽,苦藥汁味兒掩蓋了淡淡的沉香氣息,隻有湊的近些,才能聞到些許。
“放開。”謝九霄擰緊了眉頭,語調沉沉。
腰見兩條柔弱白皙的手臂待他說完,又緊了緊,像是故意挑釁。
謝九霄僵著身體,眉頭皺的愈緊,他垂下頭看了眼自己濕漉漉,臟兮兮的袍子,恨不能立刻把自己的外袍連皮一起扒下,然後將這不知好歹的女子扔出二裡地。
他向來不喜女子近身,更彆提這狗膽包天的敢直接吐在他身上。
好,很好!
他垂下眼簾,淡淡瞧著她那張俏麗紅潤的麵頰,乖順貼在他的身前,光潔飽滿的額上細細密密全是汗珠,噴出的氣息朝著他的頸部襲來,氣若幽蘭,胸脯起伏跌宕緊貼著他,身子骨都是軟綿綿的。
啞娘似乎還覺得不夠舒爽,腦袋輕輕蹭了蹭他的胸膛,如一隻慵懶貪玩兒的貓兒,絲毫不知自己已進了狼窩,惹了禍秧。
抱了許久,啞娘沒了力氣支撐不住,身子逐漸下滑。忽的細腰處被人用力托了一把,將她撈到腿上,啞娘後又尋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毫無防備。
謝九霄難得勾起一點興趣,用指挑出了發間的素釵,一頭如墨點漆的長發立刻便散落下來,乖順的垂下,有幾縷散落在地,有幾縷纏在了他的指尖,微癢。
室內燭火已熄,屋中並不十分亮堂。光線穿過晨霧,照在了綠紗窗上,映出一對兒緊抱著的人影,從外頭瞧去,不覺叫人浮想聯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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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娘一覺睡到了午後,陽光太過刺眼,將她擾醒。
她伸出光滑的兩條手臂,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發覺不對勁,這是哪?
猛地坐起身,快速環顧一圈屋子,處處都透著讓她陌生的精致華麗,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離開了周家。
呆呆的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沒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