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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白天定下的計劃,所以在入夜之後,榧野尊又和五條悟一起回到了神社。
夜晚的日都神社一帶因為位於島嶼的最高處,所以相當地寒冷,海風從已經完全冷下來的大海上吹到陸地上,帶來了非常的徹骨寒意。畢竟是九月末的秋天,站在參道儘頭的地方,榧野尊沒忍住裹了裹自己的外套。
“冷了嗎?”五條悟問,然後把圍巾取下來很自然地繞了兩圈,像是綁繩子一樣圍到了他的脖子上。柔軟的織物上有著非常暖和的甜香氣味,大約是由於對方對甜食的情有獨鐘,那種奶油和糖分的氣味甚至滲入到了與對方皮膚相貼的織物裡。
“......謝謝。”榧野尊低頭看了看圍巾,是看起來和五條悟本人相當不搭的穩重的藏藍純色花色。他伸手理了理圍巾,把堆疊的褶皺向上拉了拉,遮住了下巴和小半張臉。
五條悟並沒在意這邊的窸窸窣窣,隻是把手揣在口袋裡,向著神社裡走去。
夜晚時分,大約神官也在休息了,神社內一片漆黑,隻有月光在頭頂照明。
相當清冽的月光從他們的頭頂灑下來,把走在前麵的五條悟的頭發照亮,銀白色如同月輝一般。對方的影子一步邁過兩個灰黑色的石磚縫隙,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上午路過的寶物殿。
從外觀上看起來是一間不大的和屋。五條悟輕輕伸手推開屋子的門,推拉門的門軸發出了輕微的咯咯聲。大約是不太經常被人打開,榧野尊也伸出隻手輕輕地幫忙向旁邊推。
把外穿的鞋子脫在房間外麵,兩個人進入了漆黑的和室。房間裡不大,進門後走幾步就是供奉著寶物的神龕。榧野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點亮了手電筒。
供奉在神龕之內的是槍杆漆黑,尖端銀亮的長槍,刀刃在電筒的照明下反射著銀白色的光。整支長槍看起來大約有一米六七的長度,幾乎趕上了榧野尊的身高。槍杆上纏繞著一些繪著奇異文字的米黃色布條。五條悟進入房間之後,就摘下了墨鏡自顧自地湊過去看。
“尊,把手電筒舉過來一點。”對方向後招了招手。
榧野尊依言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把手機舉了過去。長槍的影子在草席上遊移。
五條悟用手指順著布條纏繞的方向遊走指點。
“這是相當經典的基本氣息封印法哦,製作這個封印的人手法相當的純熟。”對方說,指了指布條上幾處繪著的長條形字符,“這裡、這裡和這裡,都是最基本的收斂符文,不是常用組合,來自許多個被拆分的符文,但是最高效的組合。基本含義都類似於‘容納’,這裡補充了一個'消解',大約是針對著天逆鉾的咒力消散特性,量身定做的封印符文,所以總體組合在這裡可以指代封印的含義。”
“......”
“你沒聽懂嗎?”五條悟驚訝地睜大眼睛,藍色的漂亮眼睛在雪白的睫毛下眨呀眨地,“哪裡沒聽懂?”
“或許你清楚我是咒術完全0基礎嗎?”榧野尊無語道。
“是嗎?”五條悟眨了眨眼睛,“夏油......傑沒有教過你?”
“沒有哦,那個人完全就是在雇傭童工。隻教給了我足夠應付工作的基本術式使用,”榧野尊撇了撇嘴。“完全是無德教師呢。”
“成為了糟糕大人呢,傑。”五條悟很驚奇地笑道,“滿口都是正論的那種正經家夥,他高專時期是這種人物哦?”毫不留情地揭自己摯友的短。
“欸——那不是很了不起的設定嘛。”榧野尊說。“從一板一眼的好學生變成□□頭子,聽起來像是少年Jump裡那種反派呢。”
“就是呢。”五條悟深以為然,“就連術式都像是ACG作品設定的寶可夢召喚係哦。”
榧野尊露出了被惡心到的表情。
“不,還是不要用寶可夢比喻了。想到這個人是連寶可夢都玩不下去的地步了。”
“欸?有這麼討厭嗎?”五條悟一邊低著頭拆著封印一邊撲哧撲哧的笑,“過的好失敗啊,那家夥。”
“你覺得你很受歡迎嗎?難道。”榧野尊反問。
“是哦,畢竟我是各方麵的最強嘛。怎麼會有人討厭呢?”五條悟相當理所當然地說。
“?”
榧野尊探頭過去看看他的神情,發現這家夥居然是認真的。
真的假的。這種程度的自我感覺良好。真的二十二歲了嗎?是什麼深閨大小姐嗎這家夥?回想了一下這人口中人見人愛的自己,榧野尊不由自主撇了撇嘴。
六眼,人際關係狀態存疑呢。
“要試咒具效果了嗎?”看見五條悟將天沼矛抽出,榧野尊問,低頭撿起來剛剛拆下的寫著符文的布條,是有點粗糙的手感。放在鼻端聞起來是帶著一點淡淡的灰塵氣味和某種藥水氣味。
他抬頭,看見五條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用饒有興趣的神情看著他。
“怎麼了?”他問。
“咒術師,一般不會去用鼻子聞封印的味道。”五條悟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指出。“所以你聞到什麼了嗎?”
“非常平常的灰塵味道和有點發苦的藥水氣味。”榧野尊說,“繪畫封印的墨水有什麼要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