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2)

猛虎禁止垂涎 傅雲見 17776 字 5個月前

耳朵被話震得發麻, 段無心張了張嘴,才發現好像沒有發出聲音。

胸口被堵得澀澀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回應什麼。

除了自己的父母和段永年,好像沒誰對他這麼好過。

花這麼些功夫, 他圖什麼呢?

這人運氣已經夠好了, 也從未跟自己許過願。

況且, 淩君寒看起來是喜歡人形的他, 卻還願意去求一個平安符給倒黴透頂的小白虎。

人類的情緒太複雜, 他猜不透也搞不懂。

但他能明白的是, 淩君寒真的對他很好。

段無心貼著帶著寒氣的大衣, 懵懂地問道:“那你,三天都不睡覺嗎?”

淩君寒低低笑出聲,三言兩語就帶過這些天的辛苦,“覺當然是要睡的, 你真當我是神仙。”

他解決完要事, 就獨自前往深山,在寺院裡住了三天。

每天清晨六點起床,開始跪拜祈願,直到深夜。

周而複始。

佛說心無雜念,方能修成正果。

他沒想求一份好姻緣, 隻希望段無心順遂平安。

寺院清淨, 回蕩的是古老的鐘聲和誦經。

在那種環境下, 倒是很容易讓人內心歸於平靜。

隻是這幾天拋開七情六欲,發現心中仍然掛念。

於是拿到禦守之後,又匆匆連夜趕了回來。

“謝謝, 我很喜歡這個。”這話發自內心, 毫不拐彎抹角。

段無心勾了勾禦守, 小心翼翼地疊在翻譯器下麵,好似喃喃自語:“你不信神佛,為什麼又去了?”

“科學不能解釋的東西,隻能靠神明。”淩君寒勾了勾虎耳朵,自嘲道:“我記得第一次看你直播很多人許願,那會兒還嘲笑他們,現在發現自己也走上了這條路。”

也許,當心裡有某種強烈願望的時候,就會去尋找寄托。

在找不到解決方法之前,不過是求一個安心。

段無心噢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他,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一定會有用的,我會好好保管。”

淩君寒捏了捏他的後頸,微微皺了皺眉,“先起來,膝蓋有點兒疼。”

段無心趕緊挪到一旁,伸出虎爪去拉他的褲腿。

“乾什麼?”淩君寒解開大衣扣把外套脫下疊起,又慢吞吞地解開襯衫扣。

段無心還在鍥而不舍地拉他的褲腿,偏要看個究竟,“我看看你的膝蓋。”

“沒什麼可看的。”淩君寒輕描淡寫帶過。

段無心癟嘴,看看怎麼了。

他跟著淩君寒在房間裡轉來轉去,一雙眼睛牢牢鎖定著人。

淩君寒拿他沒轍,索性讓他跟著。

隻是等到進了浴室洗澡,段無心又悄無聲息跟了進去。

他看見淩君寒膝蓋被磨得有些發紅,從頂端開始,一片紅色帶青,大概是跪太久的後果。

這會兒,再鐵石心腸的心臟也被泡得發軟。

沒有猶豫,段無心撲通一下跟著跳進浴池,水花濺了一地。

他垂著腦袋,埋頭用嘴對著發紅的膝蓋,學著那天淩君寒的樣子,輕輕吹了口氣。

好像說這樣做,就不會痛了。

氣息打在膝蓋的皮膚上,有些癢。

“你這是,在安慰我?”淩君寒看著他笨拙的動作,揚了揚嘴角。

段無心嗯了一聲,又鼓著臉繼續吹,“好些了嗎?”

淩君寒攏了一手水,往他腦袋上澆,蓬鬆的虎頭瞬間塌成個小腦袋。

他回道:“好多了,看來這一趟沒白去。我們家心心,現在懂得心疼人了。”

“誰是你們家的,我才沒有心疼你,我就是”段無心一時找不到形容詞,隻能非常生硬轉移話題,“你幫我洗澡。”

“好。”

淩君寒的確很是疲憊,難得沒有逗他,隻是低低垂著眼動作。

抬手幫他擠上沐浴液,打圈揉搓,然後再用水衝乾淨。

實在是太困,隻想趕緊弄完睡覺。

“比小白好多了。”段無心被舒服地手法揉得眯起眼睛,還不忘小聲吐槽,“他每次隻會把我丟到水裡,然後胡攪一通。”

淩君寒撚了撚全是泡沫的手心,悶聲笑,“現在是不是覺得,我還挺好的?”

“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也壞透了。”段無心對這人的感官被分割成兩個極端,難以判斷。

他嘀嘀咕咕補充,“你老是逗我,惹我生氣。”

回想起從小到大,這人沒少乾壞事兒。

淩君寒伸手拿了條浴巾,把**的小白虎裹住,才說,“逗你好玩兒,那你就記著我點兒好吧。”

他把裹成一團的段無心放在浴台上,幫他把毛吹乾。

段無心爪子撐著台麵,想起他匆匆的離開,“你這幾天有進展嗎?關於那個什麼蟲族?”

“一點進展,他們抓到的俘虜和那天元帥府的刺客,血液裡激素有重疊的部分。我們懷疑出自同一個研究室。”淩君寒斟酌言辭,僻重就輕透露了一小部分。

更多的,還需要在調查之後才下判斷。

在沒有結果之前,他不想讓段無心憂慮太多。

段無心哦了一聲,腦子被吹風的聲音鬨得嗡嗡響。

他甩掉腦袋上的水,“我也是試驗品吧,隻是跟他們不大一樣。如果知道我能變人,他會不會把我重新抓回去?”

“我不會讓這件事情發生。”淩君寒篤定開口。

有段無心這個目標存在,他走之前就已經囑咐過淩嘉木,加大元帥府警衛巡邏。

四麵八方都裝上了監控器和紅外線,一旦有可疑目標,就地擊斃。

段無心鬆了口氣,他對淩君寒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他說不會,那就斷然不會發生。

洗完上床,淩君寒把小白虎塞進被窩,抬手撚滅床頭燈。

他實在是疲憊,後背一沾床,就困意上湧。

黑暗之中,感覺一顆虎腦袋在順著皮膚緩慢移動,從胸口,慢吞吞挪到了臉頰邊。

聽見段無心壓著聲音開口,結結巴巴,“要不,要不你親我一口試試?隻親臉,不乾彆的。”

淩君寒閉著眼問,“這會兒樂意了?”

“我隻是覺得,變成人,你我

都開心。”段無心小聲開口,又找補道:“我很謝謝你送我禦守,但是變人之後,就什麼都不擔心了。”

他可是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設,才下了這個決定。

被那晚的淩君寒嚇到,他根本不敢跟這人有太多的肢體接觸。

隻是,自從得知他是未成年,就再沒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那就趁著夜黑風高,再試試。

“好,親一口。”淩君寒側了側脖子,用食指勾起虎腦袋,乾脆利落的在虎臉上碰了一下。

毛茸茸的毛觸到唇角,像根羽毛在撓癢癢。

段無心後背僵直,心跳加快,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虎爪。

一秒,兩秒,三秒

三分鐘,五分鐘,十分鐘過去。

毛發仍在,沒有變化。

果然,沒他想得這麼簡單。

視線一碰,一人一虎雙雙歎了口氣,感覺人生艱難。

段無心沮喪低下頭,翻身背對著人,“算了,睡覺。”

“利用完就跑?渣男。”淩君寒輕聲開口,語帶指責。

“那不然呢?我還親回來?”段無心重新翻回去,衝他露出長滿倒刺的舌頭,“你要嗎?”

淩君寒:“”

這會兒就不必了吧,真的沒有必要。

他把虎腦袋按在頸窩裡,長長吐了口氣,“睡吧。”

五天以來,段無心再一次安安穩穩睡了個好覺。

有護身符和淩君寒雙重保障,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倒不是自然醒,是被外麵的雨聲吵得睡不著,劈裡啪啦的敲打著玻璃,很鬨。

段無心慢吞吞地睜眼,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

眼前是男人放大的臉,靠得很近,眉眼清晰。

現在看來,倒是沒以前那麼凶了,還是偶爾笑一笑比較好。

他伸出虎爪踩人的臉,成功把人弄醒。

淩君寒用手掌擋了一下光,眼睛沒睜,“一大早這麼精神?”

“因為睡得很好。”段無心掌心來回繼續踩,一下一下把人作弄清醒。

“你睡好了就來折騰我?”淩君寒揉了揉眼皮,緩慢睜開,聲音帶著晨起的乾澀,“不過托你的福,我昨晚也睡得挺好。”

段無心晃了晃尾巴,表情有些得意,“那我們就是互幫互助睡覺小組!”

這話真是沒法接,淩君寒懶得理他。

段無心伸手推他,強勢讓人翻身趴下,“快,幾天沒騎你了,得補上。”

淩君寒被迫半撐著床鋪,感覺腦仁疼。

他無語道:“我以為送了你東西,這事兒就一筆勾銷了。”

“一碼歸一碼,說好的一年呢,一天都不能少。你前麵曠工五天,得往後延五天。”段無心掰著爪子,賬麵算得清清楚楚。

真心換不來真心,沒意思。

“行,來吧祖宗。”淩君寒伸手把他拎到背上,一上一下,開始晨起運動。

這比以前軍營裡訓練簡單,負重算輕,動作也輕鬆。

段無心一掃前幾日陰霾,拍著後背啪啪作響,跟騎馬似的,“快點兒,再快點兒。”

“操,我是不是來早了。”大門被推開,門口傳來孟與森的聲音。

他半靠著門框,嘖嘖了兩聲,“小白說你起了,我就趕緊過來。沒想到,一大早撞見這麼火辣的場麵”

段無心撐著寬闊的肩膀,雙腿岔坐著,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反正害臊的不是他一個,他決定閉眼睛裝死。

淩君寒雙臂撐著床,直起身子抬眼看人,“早上運動沒見過麼?”

“沒見過你們這麼花哨的,什麼快點兒慢點兒的,我都沒耳朵聽。”孟與森扯了扯嘴角,瘋狂輸出,“我說,你是不是又需要我提醒一遍,他”

“未成年,我知道。他現在就是一隻小白虎,騎個背怎麼了?”淩君寒把小白虎撥下去,扯過被子蓋住裸露。

這人把他當什麼了?對一個小動物他能乾什麼。

孟與森點了點頭,語氣略帶遺憾,“沒什麼,你們繼續忙,那我走了。”

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拉過門把手,緩慢拉過去。

門縫之中,表情很是挑釁。

淩君寒開口叫住他,“你過來是有重要的事兒吧,有話就說。”

他太了解這位朋友,除了陷入狂熱科研,其他時候是不到正午不起床。

“我是想告訴你們,我知道心心怎麼變了。”孟與森把門重新推開,賣著關子悠悠開口,語氣欠揍。

“怎麼樣,值不值得我一大早跑一趟?”

聽到這兒,段無心立刻彈跳下床,驚喜問道:“你沒騙我吧?我又失望一次,太難了。”

“我說了,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可以研究出來。”孟與森拍了拍胸脯,非常有底氣地保證,“可以的,要相信你爸爸。”

“占誰便宜呢?轉過去,我穿衣服起床。”淩君寒揚了揚下巴。

孟與森無語帶上門,“誰稀罕看你,對你又不感興趣。”

好消息傳來,沒誰能繼續躺回去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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