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承認錯誤。
祁寶兒這麼想著,眼圈瞬間紅了。
她哽咽道:“我隻是仰慕傅三少,想讓他對我有點印象,聽說在畫上滴血可以實現願望,就試了試……”
祁寶兒故意不提畫靈的事,把自己形容成一個不知情的受害者。
祁玉堂想說的話哽在喉嚨裡。
怪不得祁寶兒之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是謀劃著用這種方式拿下傅輕宴。
早知道她是用這種邪門歪道,他肯定不會同意。
“你從哪聽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祁玉堂皺眉,“你自己身體什麼樣不清楚嗎,之前在香城撞鬼的事都忘了?”
祁寶兒抿了抿唇,沒說話。
傅輕宴卻是歎了口氣。
“祁少爺,你應該關心的是我吧?我才是那個差點被纏上的人。”
“……”
“如果不是南星之前送了我一塊護身玉佩,我可能就要成為畫靈的盤中餐了。”
祁玉堂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下意識問:“那個畫靈有這麼厲害?”
“畫靈的力量和畫家本人的願力有關。”南星道,“祁小姐應該是很喜歡傅三少,才會連續滴了四十九天的指尖血。”
“什麼玩意,滴四十九天……血?!”
祁玉堂本來就很震驚了。
聽到南星這麼說,立馬把祁寶兒的手扯過來。
看到祁寶兒手指上密密麻麻的傷口,祁玉堂兩眼一黑。
祁寶兒使勁把手抽回去,臉色很難看。
“你是要畫畫的,把手弄成這樣,瘋了嗎?!”
“我……我不疼。”
“這是疼不疼的事嗎?”
“行了。”傅輕宴打斷兩人,“你們兄妹倆想安慰對方回家安慰,彆在我這。”
“……”
祁玉堂深呼吸,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
在他的印象裡,祁寶兒一直很懂事。
但這次她做的事簡直可以用“瘋魔”來形容。
思及此,祁玉堂道:“這件事確實是寶兒的錯,寶兒,快跟阿宴道歉。”
祁寶兒站起來,“對不起,是我錯了……”
看到自家妹妹為了追自己的死對頭把手弄成那樣,還要當眾道歉,祁玉堂心裡有點不舒服。
但他也清楚,這事是祁寶兒有錯在先。
傅輕宴幾個月之前剛被人下過死咒,對這種邪門歪道的東西最為敏感。
祁寶兒在這個節骨眼上送他這幅畫,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我今天叫你過來沒什麼彆的事,就是想跟你說,以後管好你妹妹。”傅輕宴直視祁玉堂的雙眼,“當然,也管好你自己。”
說完,他站起來,“人你領走吧,畫我來處理。”
眼看自己籌謀這麼久的計劃就這樣失敗了,祁寶兒心裡的委屈到達頂點。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驀地開口:“傅輕宴,我希望你不要討厭我,我想跟你做朋友,畢竟……”
“畢竟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祁寶兒說,傅輕宴果然露出迷惑的表情。
祁玉堂亦是不明所以。
傅輕宴喜歡南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祁寶兒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正想著,祁寶兒邁步走到辦公桌旁邊,拿起桌上糖紙擺件。
傅輕宴剛想警告她彆亂碰自己的東西,就聽祁寶兒道:“這張糖紙是誰送給你的,還記得嗎?”
“你想說什麼?”
祁寶兒苦笑,不答反問:“聽說你一直在找玉壺島上救過你的小女孩兒,不知道你找到了嗎?”
聽到這,傅輕宴隱約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
果然下一秒,祁寶兒便晃了晃糖紙道:“實話告訴你,我就是小丸子。”
話一出口,在場的人臉色各異。
尤其祁玉堂。
他對“小丸子”這個人有所耳聞,也知道傅輕宴一直在找。
但怎麼也沒想過會是自己妹妹。
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記得祁寶兒去過玉壺島。
他定了定神,問:“寶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是小丸子,我怎麼不知道?”
“因為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而且當我得知傅三少在找小丸子時他和南星已經訂婚了,說出來也是多此一舉。”
“……”
祁玉堂腦子有點亂。
她不認為祁寶兒會記錯這麼重要的事。
但又確實沒有任何征兆。
傅輕宴盯著祁寶兒看了一會兒,問:“你說你是小丸子,那你是什麼時候去的玉壺島?”
“很多很多年前,還在上幼兒園的時候,老師帶我去玉壺島采風,我在山上遇到了你。”祁寶兒把她知道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說出來,“你被一隻熊追,我用辣椒粉把熊趕跑了,還送了你一顆糖。”
她看著傅輕宴的表情,試圖捕捉男人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
然而什麼也沒有。
傅輕宴非但沒有表現出開心的情緒,反而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
這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那隻熊是什麼顏色,還記得嗎?”
“顏色……”祁寶兒目光躲閃,“時間過去太久,記不清了。”
聽到妹妹模棱兩可的回答,祁玉堂心生懷疑,忍不住道:“寶兒,你最好想清楚再認領這個身份。”
祁寶兒從小嬌生慣養。
彆說是熊,連大點的狗都害怕。
如果她是為了讓傅輕宴原諒她隨便認領小丸子的身份,那等真的小丸子回來她就完蛋了。
這邊祁玉堂剛為祁寶兒捏了把汗,祁寶兒便掏出手機道:“我還留著老師的電話,現在我就打給她,讓她幫我證明。”
祁寶兒打開功放,撥通一個號碼。
嘟聲過後,對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
“老師,我是寶兒,我想問你件事。”祁寶兒不時抬眼觀察傅輕宴的表情,“大約十幾年前,我上來幼兒園的時候,你是不是帶我去過玉壺島寫生?”
“玉壺島?”女人思索了一會兒,“啊,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咱們是坐直升機去的,隻待了一天,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了?”
“沒什麼,就是想跟您確認一下,麻煩您了。”
掛了電話,祁寶兒的信心明顯提高了不少,也敢直視傅輕宴的眼睛了。
“我說這些不是想改變你的想法,隻是想告訴你,我想靠近你是有原因的……”
傅輕宴沉默許久。
就在祁寶兒認為這事穩了的時候,男人忽然道:“雁過留痕,既然你當年是乘坐直升機上的玉壺島,那一定有出行記錄,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如果你真的是小丸子,我會用我的方式來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