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如夢初醒,一把將傅輕宴推開,接起電話。
“師妹,你去哪兒了,我怎麼找不到你?”
“我……”南星看一眼表情受傷的傅輕宴,“我回家了。”
電話那頭的淩霄沉默了兩秒。
緊接著,不可思議道:“回家???”
傅家離小樹林少說也有二十公裡。
南星竟然瞬移了這麼遠?!
“師兄讓我尋找極限,我嘗試了一下,沒想到能成功……”南星弱弱道。
電話那頭的淩霄再次陷入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刺激。
“師兄,我靈力有點透支,就不回去了,今天謝謝你,你也早點休息吧。”
“好……”
掛了電話,南星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她是真心向淩霄請教術法。
但今天這事,倒顯得她是在故意炫耀了。
南星正想給淩霄發條信息解釋一下,就見傅輕宴走進浴室,把門關上。
很快,裡麵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傅輕宴站在花灑下,冷水砸在身上,將他身上的燥熱驅散大半。
剛才南星抱他那一下,讓他不爭氣地起了反應,差點兒在她麵前暴露。
還好淩霄打來電話,及時挽救了他的形象。
傅輕宴洗完澡出來,見南星已經不在房間了。
床頭多出一杯溫熱牛奶,上麵貼著一張便簽,是南星的字跡。
【抱歉,嚇到你了。】
傅輕宴不知道南星說的嚇到他是指突然闖進浴室還是抱住他,又或者兩者都有。
他微微勾唇,將牛奶一飲而儘,便簽小心翼翼收進抽屜。
……
是夜。
山風呼嘯的龍虎窟,一抹身影來到崖頂。
看到遠處被法陣禁錮著的傅飛章,傅從雲快步上前。
“爺爺!”
傅飛章緩緩抬頭。
見來人是傅從雲,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從雲……”
“爺爺,你怎麼樣,還好嗎?”
傅從雲蹲在法陣前麵,發現傅飛章魂體已十分飄忽。
傅飛章虛弱道:“我魂體快要撐不住,你想辦法放我出去,否則一切都將前功儘棄……”
“玄天呢?他沒來救您嗎?”
傅飛章搖了搖頭。
他也以為玄天會來救他。
結果這麼長時間過去玄天也不見蹤影。
傅飛章猜到他是被放棄了。
“這個該死的道士,當初明明說得好好的!”
傅從雲目光狠厲,伸手欲碰傅飛章魂體,卻被法陣狠狠燙了一下,當即倒吸一口涼氣。
“彆亂碰!”傅飛章喘著粗氣,“你去找太和宮的人,除玄天之外,肯定還有其他人能助我成就大業……”
傅從雲蹙眉,“好,我會想辦法,您一定要堅持住。”
傅飛章聞言應了一聲。
因法陣束縛而的魂體抽搐片刻,再度陷入沉寂。
……
從龍虎窟回到傅家已經是後半夜。
傅從雲匆匆換下外衣。
正準備拿醫療箱處理傷口,就見段清秋從房間走出來。
段清秋一夜未眠,眼下烏青。
注意到傅從雲手上的傷,她緊張地問:“你手怎麼了?”
“沒什麼,你去睡吧。”
傅從雲無心解釋,卻被段清秋攔住。
“你又去龍虎窟了?”
“……”
女人直白的提問讓傅從雲神色一凝。
顧不得手上的傷,他冷聲道:“我說沒說過,不要多管閒事?”
“可我不想看著你誤入歧途。”段清秋聲音顫抖,“你手機我偷偷看過了,從雲,收手好不好?這件事如果讓爸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隻要你不說,爸就不會知道。”
“可是……”
傅從雲耐性全無,一把擒住段清秋的手腕,將她拽進房間。
段清秋被甩到床上,目露驚恐。
傅從雲總是這樣。
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格外嚇人。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她。
須臾。
掏出手機,打開加密相冊,伸到段清秋麵前。
看到相冊裡的內容,段清秋瞳孔一震,下意識回避。
傅從雲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仔細看,看清楚,如果不想這些視頻傳出去,就乖乖聽我的,做好你的分內事。”
段清秋淚眼朦朧,無聲顫抖。
看著女人這副模樣,傅從雲似乎找回一些理智。
他放開段清秋,“事已至此,沒有回頭路了,我必須幫爺爺完成他的願望,因為這也是我的願望。”
“就不能退一步嗎?”段清秋聲音哽咽,“弟妹的下場你也看到了,傅家對邪術零容忍,哪怕慫恿你的那個人是老爺子……”
傅從雲斂起眼底一閃而過的憐憫,冷笑:“退一步可以,除非你答應我另外的條件。”
段清秋忙問:“什麼條件?”
“讓傅景天消失,或是讓南星無法生育。”
“……”
“你知道,我不想讓任何人擋伊伊的路。”傅輕宴放緩語氣,不顧女人戰栗的身體,大手一下下輕撫她的發絲,“景天也好,傅輕宴未來的孩子也罷,他們都是絆腳石。”
聽到男人用心平氣和的口吻說出如此殘忍的話,段清秋隻覺得後背發涼。
她以為自己足夠了解傅從雲。
事實證明,那隻是“她以為”而已。
“怎麼樣,這個條件還可以嗎?”傅從雲的手滑至段清秋臉頰,“無論你完成哪個,我都聽你的,不再管爺爺的事。”
段清秋不確定傅從雲是不是在哄騙她。
但她彆無選擇。
幾個月前她頻繁夢到傅飛章,精神不濟喝了不少中藥。
當時她還以為是老爺子在下麵過得不好,托她燒東西過去。
現在看來,這哪裡是老爺子托夢?
分明是老爺子身上的陰氣被傅從雲帶回家裡,讓自小體弱的她受到影響。
她怕傅從雲再這樣下去,下一個受害者就是傅喬伊。
傅喬伊還那麼小。
若是被邪術反噬,她哭都來不及。
“好,我答應你。”段清秋深呼吸,“這個惡人我來當,你不要再去見老爺子了,就當是為了伊伊,好不好?”
傅從雲的態度終於緩和。
他用指腹拭去段清秋臉上的淚,沉聲道:“看你表現。”
……
兩天後,祁寶兒終於從昏睡中蘇醒。
由於天生八字弱,又受畫靈影響,祁寶兒的情況和在香城差不多,一天二十四小時了裡有二十三小時都在睡覺,剩下一小時也不太清醒。
祁家人也有經驗了,沒有大驚小怪,而是像之前一樣讓人寸步不離照顧著。
這天她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她的畫怎麼樣了。
助理連忙道:“放心吧寶兒姐,南星小姐已經把畫靈收走了,你剩下的畫都救回來了。”
“話說回來,她真的好厲害……”
提起南星,助理露出欽佩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