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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妮德拒絕與法諾安見麵, 倒不是因為害怕他或者不敢麵對。

隻是單純的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很清楚,現在的她對於她那位名義上的丈夫而言,隻是一個迫不及待想要擺脫的累贅和汙點。

一個被敵國將領擄去名譽儘毀, 又毫無感情和背景顧忌的軟弱妻子, 稍微有點尊嚴的男人都不可能忍受這樣的侮辱和難堪。

尤其在某些有心人的刻意渲染下, 公爵府的女主人活著回歸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帝都,淪為人們近期口中談論的閒聊趣聞話題, 甚至還有人以法諾安何時與她離婚做了個賭局。

“夫人, 您難道就不生氣嗎?”

聽著樓下傳上來的關於伊妮德的緋聞傳言談論,坐在對麵的維妮娜氣的臉頰漲紅,雙眸盈滿了惱怒的情緒。

“生氣什麼?”

伊妮德有些困惑的眨了下眼睛。

少女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平靜,“分明就不是您的錯, 他們卻將錯誤都歸咎到您的身上, 實在是太可惡了。”

“有什麼可氣的呢, 本來他們說的也是事實呀。”

伊妮德漫不經心的笑了笑,目光也隨之落下維妮娜即便穿著寬鬆的罩裙也掩不住凸起來的腹部輪廓。

“對了, 你的預產期也快到了吧?”

“是的,多虧了您的囑托,在艾裡歐斯神官的幫助下, 我現在身體恢複的很好,肚子裡的孩子也很健康, 預產期大概在十天後。”

維妮娜咬了咬唇, 有些緊張而羞怯的望了少女一眼,“夫人,等到我的孩子出生後,可以請您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嗎?”

“好呀, 隻要你不嫌棄我取的名字難聽就行。”

伊妮德笑眯眯的應了下來,隨後她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道:“我能碰一碰嗎?”

“當然可以。”維妮娜欣喜的點點頭,“如果有您的祝福,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長大的。”

伊妮德伸出手,輕輕的放在維妮娜滾圓的腹部,像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撫摸,裡麵的小生命忽然動了動。

“咦……”

少女睜圓了眼睛,透露出些許驚訝和迷惑的神色。

“夫人,不用怕,這隻是在和你打招呼而已,看來我的孩子也很喜歡您呢。”維妮娜神色溫柔的道。

伊妮德意猶未儘的收回了手,一抬頭卻見維妮娜欲言又止的猶豫表情。

“夫人,您不用擔心,我現在已經徹底掌控了霍爾特家族的大部分權利和資產,就算您被普裡斯特萊公爵休棄了,我也可以庇護您的,以後我們可以去一個遠離帝都的城市,一起養育這個孩子,我會教育孩子把您當親生母親看待的。”

看著少女一臉認真誠懇的神情,伊妮德忍俊不禁的挑了下眉,笑吟吟的應道:“好呀,我若是無路可去了,就去投奔你,到時候可不要嫌棄我哦。”

“當然不會。”維妮娜信誓旦旦的道:“夫人不僅救了我的命給予了我自由和未來,也是讓我重獲新生的恩人,能夠有機會報答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真是個傻女孩。

伊妮德忍不住歎了口氣。

若是她真的是個道德敗壞沒有底限的惡女,早就把這個單純又重情的姑娘給利用壓榨的一乾二淨了。

“夫人。”

維妮娜忽然有些遲疑而謹慎的問道:“您真的被那個亞爾圖王子給欺負了嗎?我、我並不是故意揭您傷疤,隻是萬一您的身體有什麼傷害,拖久了會很麻煩的……”

曾經有過不堪經曆和過去的少女自然不希望對自己有恩的伊妮德,重複她過往的痛苦命運。

“嗯,其實也不算欺負,畢竟那個男人的身材和技術都很不錯,也挺會伺候人的。”

在維妮娜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伊妮德微笑著說出了驚人的虎狼之詞,“準確來說,應該算是我女票了他吧。”

隨後她又語重心長的勸告道:“不用把這種事想的太過肮臟痛苦,像霍爾特那些喜歡淩/虐的變態男人其實隻是少數,如今你既然已經有了權力和財富,不如好好想想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更加快樂充實,比如養幾個漂亮聽話的男寵取悅自己……”

“夫、夫人……”

維妮娜的臉頰倏然漲得通紅,顯然是被伊妮德的超前想法給嚇到了。

伊妮德轉頭看了看天色,也不再逗弄羞得無地自容的純潔少女,笑著與她告了彆,便披上了兜帽,離開了旅館的二樓。

不過在回去公爵府的路上,希爾告訴少女,她被人跟蹤了。

而且這個跟蹤她的人,還是伊妮德的熟人。

在路過一條轉角口時,伊妮德帶著希爾藏在了角落的陰影中。

很快就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了少女的視野裡。

見伊妮德突然消失不見,對方的視線急切的在四周搜尋起來。

“斐南登男爵,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少女緩緩從暗影中走出。

被嚇了一跳的斐南登立刻轉過身,“公、公爵夫人?”

隨後他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斐南登看了一眼少女身後的希爾,語氣有些神秘而委婉:“不知道夫人能否與我單獨相處一會兒,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秘密要告訴您。”

“夫人……”希爾有些遲疑的出聲道。

“沒事,你先在這裡等我,片刻後我就回來。”

伊妮德對著希爾抿唇一笑,便跟著斐南登來到了一處隱蔽的巷子角落裡。

“不知道男爵想要告訴我什麼秘密呢?”少女歪頭,一臉好奇。

斐南登目光閃爍著,似乎在猶豫什麼,很快還是一咬牙下了決心,看著少女的眼神露出了慈愛溫柔的神情。

“夫人,其實我是您的親生父親,當初因為迫不得已的原因才離開了愛麗莎,我沒想到在我離開後她居然已經有了你,可是我當年不幸被那個惡女人克萊拉看中強行被她逼婚,又迫於貴族的權力威脅和壓迫,我沒有辦法,隻能和她結了婚,當年我絕對不是故意拋下你們的。”

說到這裡,男人的嗓音已經帶上了沙啞的哽咽,加上斐南登本就長著一副憂鬱英俊的麵容,露出這般傷心的表情,確實讓人覺得有幾分可信度。

“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惦記著你們母女,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我和愛麗莎的孩子。”

說完斐南登就情難自禁走了過來,似乎想擁抱伊妮德。

少女卻側身避開了他的接近,微笑著道:“男爵,雖然你講的故事很有趣,但你拿不出實際的證據,讓我實在沒有辦法相信你呢。”

斐南登像是早就料到了伊妮德的這句話,很快就從懷裡拿出了一條造型古樸的懷表遞給了少女。

“這是你母親當年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想你一定認得這個懷表吧。”

伊妮德伸手接了過來,打開懷表後,看著裡麵貼著的少女時期的愛麗莎畫像,神情驟然變得恍惚起來。

“你瞧,你的那雙眼睛就和我生的十分相似,其他的地方簡直就和愛麗莎一模一樣,你怎麼可能不是我們的孩子呢?”

男人悲傷又遺憾的歎息道:“可惜愛麗莎見不到你現在長大的模樣了,但她若是知道我們父女能夠相認,想必也一定會感到很高興吧。”

聽著斐南登的自言自語,伊妮德忍不住用一種奇特而詭異的眼神望著這個厚顏無恥的男人。

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會認回他。

不過以這個男人的貪婪本性,除非有利可圖,否則是絕對不可能在她即將被法諾安休棄的時候找上門來與她相認,怕是居心叵測,彆有所圖。

果不其然,斐南登很快就露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可憐的孩子,我聽其他人說,普裡斯特萊公爵這次回到帝都,就是為了解除和你的婚約關係,若是被他休棄了,你一個孤苦無依的柔弱少女未來又該如何生存下去呢。”

男人就像是真心為她著想一樣,惆悵而擔憂的歎道:“不過你放心,作為你的父親,我肯定不會放任你不管的,我已經拜托了康奈爾伯爵,若是你到時候真的無路可去的話,他告訴我,可以代為照顧你,讓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伊妮德在腦海中努力回想了一圈,才勉強想起對方口中康奈爾伯爵的模樣。

是個身材高瘦,有著一雙陰沉的吊角眼和鷹鉤鼻的中年男人。

據說他十分偏好美貌年輕的少女,如今的第三任妻子也才剛滿十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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