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一.(7)(1 / 2)

口中的血腥味變成了奇異的味道,林淮蘇描述不出那種感覺,像整個人飄進了雲裡,又忽的落下,整個世界都在翻飛。他試圖咬牙保持清醒,卻咬在了另一個人唇上。

或許是痛感不夠明顯,甚至還補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什麼,卻怎麼也理不清思緒。

“把我弄暈。”林淮蘇說完這句沒多久,就徹底暈了過去,因為感受不到痛,都不知道江釋宸是怎麼把他弄昏的。

再醒來的時候,月色都已經明亮了,除了頭疼之外,還有各種離奇夢境帶來的餘韻,他似乎夢到了江釋宸描述出的那個世界,但一細想,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好些了麼?”江釋宸就在床邊守著,見他醒了,把溫在一旁的茶水遞過來。

林淮蘇睜眼就看見兩道深深的血痕,視線一飄,看向房梁,蹙著眉頭假裝起不來。

“頭有些暈。”他聲音不算嘶啞,隻是剛睡醒嗓子還沒打開,聽起來有些虛弱。江釋宸扶著他的背起來,感官回籠之後,貼在背上的溫度讓他有些無措。

“先喝水。”

等林淮蘇緩過來,才終於下了床,他渾身都沒什麼力氣,江釋宸就把小桌給他搬到床上,菜是一直溫著的,這段時間都有丫鬟做飯,今晚的菜色看起來也是丫鬟做的,卻是按照江釋宸的吩咐來做的林淮蘇最喜歡的菜。

難不成這家夥今天一直守著他?

林淮蘇有些臉熱,吃完飯後狀況好了一些,隻是依舊有些頭重腳輕,晃晃悠悠地又靠回了床頭。

“還是不舒服麼?”江釋宸目光裡帶著擔憂,他已經跟著林淮蘇學了不少,卻沒診出個所以然來。

“中毒了而已……”林淮蘇歎了口氣,“應該是最近剛新起的某種毒草,目前之前還沒配出解藥。”

“這種毒會讓人產生依耐,對身體的損害也挺大,我之前隻輕微攝入過,並沒有成.癮。那刀鋒上淬的量不少,又直接接觸血液,所以才這麼嚴重。”

林淮蘇早就知道這玩意兒的存在,因此並不慌張,隻是頗有些煩悶。

“這東西毒性很強,接觸一次之後很難戒掉,目前來說……隻能一邊戒斷一邊配解藥了。”

江釋宸聽了這個描述,大致猜出來是什麼東西,隻是沒想到這個時代也有類似的存在。

“解藥有頭緒嗎?”

林淮蘇點頭:“大致找到方向了,正好這次中得深,可以直接拿來試。”

江釋宸眉頭立刻蹙了起來:“你本來就中毒了,還是讓我來試毒吧。”

聽到這話,林淮蘇靠在床頭,忽然抬了眼,看了看江釋宸,嗤嗤笑了兩聲,看上去依舊不太清醒的樣子。

“你的身體又沒喂過毒,沾了這玩意兒可不會像我這麼輕鬆戒斷。”他伸手拉了拉被子,將腳給晾出來,“這個用量要是換做普通人,早就死了。我從小就給自己喂毒,身體能夠適應,也和體內的毒抵消了些,才能留下一條命。”

林淮蘇看著自己的腳,把腳趾張開動了動,上麵清清爽爽的,估摸著是清理過,這才沒潔癖發作。

“放心吧,問題不大,除了戒斷的時候有點難受,對我來說沒什麼影響。”

江釋宸依舊沉著一張臉,半晌,才道:“需要準備什麼藥?”

林淮蘇又笑了笑:“現在還有點頭昏,明天再說,直接派人送董家去,她會給我配好的。”

“嗯。”

林淮蘇招了招手:“過來給我按一按,頭疼。”

他一副輕鬆的樣子,仿佛真沒把這“點兒”毒當回事,江釋宸擔心他,晚上依舊宿在這邊。果然,半夜的時候,就毒發了一次。

骨頭裡麵隱隱地作疼作癢,折磨得林淮蘇一身冷汗,他本來打算直接忍過去,多翻了個身的功夫,就把江釋宸給鬨醒了。

“不舒服嗎?”江釋宸嗓音裡還帶著睡意,伸手探過來,林淮蘇本想躲,又沒力氣,他發著汗,體溫卻低得嚇人,接觸到那溫暖的手都覺得燙。

“熱……”林淮蘇撥了撥衣領,索性將被子踢了,月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大片雪白的皮膚上,瑩瑩得像是在發光。

“你體溫太低了,彆貪涼。”江釋宸把他的衣服拉好,又去取了薄被,最薄的一層給人搭著,還是被林淮蘇幾下給掙開了。

“真的熱……”林淮蘇說話沒什麼力氣,翻過身來,一雙眼睛濕漉漉的,看上去又幾分可憐。

江釋宸無動於衷,重新用薄被把人裹過來,開口朝向自己,再用手腳把被子給封住。

差點沒把林淮蘇給氣死,恨不得大罵一聲逆徒。

林淮蘇掙紮了一會兒,無果,最後暈暈乎乎睡了,睡到一半又覺得冷,身旁似乎放著個暖爐,下意識就想要靠近,但是無論怎麼鑽,還是冷得不行。他被厚厚的被子壓得喘不過氣,幾乎是皮膚貼著皮膚,才勉強算是沒那麼冷了。

這一覺他睡得並不好,忽冷忽熱就算了,還一直在做噩夢,夢裡什麼都有,光怪陸離的,身上哪裡都在發痛,疼得他不禁咬緊了牙。

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柔軟的,輕柔地貼著他的嘴唇,撬開了緊閉的牙關,那些拽著他不斷下墜的感覺被填得滿滿當當,疼痛的感覺似乎也漸漸被安撫了下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林淮蘇覺得自己似乎是做了個奇怪的夢……但是夢的內容太過離奇,以至於他根本不敢去細想。

但是在看到某人端著早餐進來,嘴唇上的傷口似乎被崩開了,鮮豔得像是血紅色的花,他就知道那大概……也許並不是夢。

隨後就有些頭疼,瘋了吧。

“還是頭疼嗎?”江釋宸把東西放到床邊,“要不要再給你按一下。”

“等會兒紮一針,先吃飯,餓死了。”

林淮蘇對於昨天晚上的事情閉口不談,飯後寫了方子,讓丫鬟拿去董家取藥,隨後去院兒裡曬了曬太陽。

昨天的事情江釋宸已經寫信告知了林淮蘇的二伯,祖母把她貼身的婆子給遣了過來,又給他塞了兩個丫鬟來伺候,說是剩下的事情交由他二伯處理就好,讓他先安心養傷。

林淮蘇醒來之後沒多久,就有同輩和小輩過來看望他,結果幾雙眼睛全部盯在了江釋宸的那兩道口子上。

林淮蘇又覺得有些麵熱。

把其他人打發走後,他江釋宸也配完藥把傷口敷上了,如果不出意外,兩三天就能好。

送信的丫鬟下午就回來了,帶著董秋雅一起,這丫頭原本還挺擔心的,親自過來給林淮蘇煎藥。

“那群人我聽說過……”董秋雅把爐子搬到林淮蘇麵前,當著麵給人煎藥,隨後慢條斯理地說起來。

原來昨日傷林淮蘇那波人是早就

有預謀的,近日那夥人背後的勢力發現了一種東西,昨日用在林淮蘇身上的毒就是其中的一種副產物。偷盜隻是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是去林淮蘇的書房查看林淮蘇有沒有配出那種毒的解藥。昨兒個是因為撕破臉而報複,畢竟因為任務失敗,那夥人少了好大一筆票子。

他們還要靠那些錢買“藥”吃呢,自然是發起瘋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想到事情還有這種淵源,林淮蘇笑了幾聲,手裡拿著草藥把玩。

“你還笑得出來!有人忌憚你,想要你的命!”

“想要就來拿唄。”林淮蘇掰了一小節草藥杆子往砂鍋裡投,沒扔中,小小的草杆彈了一下滾到了地上,“看他們能不能踏進我這院兒裡半步。”

董秋雅狠狠瞪他一眼:“你就自大吧!為什麼不去找你二伯尋求庇護,這院子荒廢這麼久,也沒個幫手。”

林淮蘇擺了擺手,把草藥杆子塞嘴裡,說話的時候,草杆就隨著晃動:“他們是我的親人,我怎麼能拿他們做我的擋箭牌。”

“你今日也不該過來,到時候他們把你抓了威脅我,我可不給你交贖金。”

“你可氣死我得了!”董秋雅氣急,身邊沒有趁手的東西,抓了荷包就朝林淮蘇擲過去。

她那荷包可不算輕,裝著好些銅板首飾,沉甸甸的,鉚足了勁丟過去,被人半道截胡。

江釋宸將荷包給她係緊,送回董秋雅手裡,接過扇子幫忙煎藥。

看得董秋雅一愣一愣的。

小丫頭這才發現江釋宸嘴上還掛著傷,眼神頓時就不一樣起來,不斷在二人之間來去。

隨後跑到林淮蘇麵前,小聲問到:“他那個傷……?”

“摔了個狗啃泥。”林淮蘇說起謊來可是臉不紅心不跳。

“哦……哪個泥啊,你?”董秋雅抱著手臂直笑,“什麼時候辦酒?你們回來一次這麼遠,要不就這幾天給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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