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陰險狡詐(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734 字 3個月前

應夫人一時語塞,漲得滿臉通紅,心裡憋屈著一股子氣就看到身旁的女眷交頭接耳的,神色裡仿佛充斥著對她的鄙夷和不屑,想她堂堂誥命夫人,飛花也好、棋令也罷,盛京城數一數二,怎麼著,今日就偏偏輸給個瞧不起眼的黃毛丫頭。

還被幾個狐媚子眉飛色舞的看好戲,她惱羞成怒。

“陸以蘅,你彆得意,就算你踏進了盛京城,惹得天子對你刮目相看,可也沒有人會忘記,你們魏國公府犯了什麼滔天罪孽。”應夫人眼中泛紅,聽到周遭微微倒抽口氣的驚愕,竟覺得自己奪回了焦點和主動權一般的傲慢昂頭,仿佛這刻她站在了道德製高點上,底下的陸以蘅才是應該覺得羞恥、覺得愧欠的罪人。

那及笄小姑娘眼底裡的平靜無波和三分疏離令她刺眼無比。

“那應夫人是覺得自己有立場評判了嗎?”陸以蘅歪著頭,將手中的玉子一擲——瞧啊,她說過什麼,隻要魏國公府的頭頂壓著這座大山,任何人、任何人都可以以此為由來奚落踩踏。

“你對自己的父親一無所知,可我清楚的很,魏國公是瘋了,當年單槍匹馬要帶著八萬側翼盤踞武懷門,是我的丈夫——信安侯直言上疏拚了命的攔著他,可他冥頑不靈,”應夫人看陸以蘅的眼神裡不光有怨更有恨,“他逼得那些人跟著他去送死,害得淯岩統領遭前後相擊無法救援,我丈夫兒子都戰死沙場,你怎麼不去問問那個被發配到裕海去守關的罪人,為什麼這輩子都回不到盛京城?!”

因為他策敵有誤,因為他冥頑不靈,因為他——害死了八萬手足,而單單自己卻活了下來。

這下深閨女眷也好,文武百官也罷,聞言皆是臉色大變,多有驚恐。

“住口,應夫人!這些舊案天子十年前就已明令不再言提!”任安拍案而起撥開人群,滿目嗔怒——如此無視天子禁令者,是你信安侯一家的腦袋都不想要了嗎!

“禁了又怎樣,堵得上嘴,堵得上人心嗎!我堂堂一品誥命夫人,丈夫和三個兒子都是大晏朝的忠烈之臣為國捐軀,怎麼這個罪魁禍首的女兒卻能登堂入室?!”應夫人咬牙切齒,指尖顫顫巍巍的指向陸以蘅,恨不能化為手中劍,也同樣刺穿這個野丫頭的皮囊,就像當年從戰場上送回來的那些屍首,殘缺不全。

若不是魏國公一意孤行,如今的應夫人也該享著天倫之樂,然現在呢——信安侯一門凋敝隻剩下幾個不成器的女人,頭上頂著一品誥命銜卻再也不能立足朝堂,陸以蘅——她橫空出世、一鳴驚人,叫應夫人如何不豔羨,如何不怨恨。

“你們——都忘了嗎?!”應夫人聲嘶力竭,脂粉撲滿的臉扭曲猙獰,“那就去問問,問問三年前留得一條殘命告老還鄉的宗政大人,他當時就在大軍之中,侯爺予我書信便知武懷門有去無回,連發五道八百裡急件奏疏懇請撤回大軍阻止魏國公此行,然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她的眼神掃過所有人戰戰兢兢的麵龐,“你們怎麼不懷疑了,十年前是誰扣下了五道奏疏,是誰沒有呈報天子,否則,我的丈夫和兒子都不會白白送死!”

老女人冷笑著,這些話許多年壓在心底不曾再提,今日竟一吐為快。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似烏雲壓城窒息心胸,哪裡有人膽敢喘個氣、說句話,這些所謂的宮闈秘聞不論真假都可能會掉人的腦袋。

老宰輔的手指死死捏得發白。

“五道奏疏,本王怎麼沒聽說。”屏氣凝神中有聊聊閒語一旁傳來,眾人忙退開步子,就見那鳳小王爺懶洋洋的倚在椅上,表情毫無鄭重,仿若隻是在聽一段稗官野史,周圍的文臣武將汗流浹背,唯獨他閒情逸致,“任大人,你可有所耳聞?”

“聞所未聞。”任安麵不改色,毫無波瀾。

“那應夫人的意思是,這五道奏疏是該叫人好好查一查了?”鳳明邪挑眉詢問。

“婦道人家,胡說八道而已。”任安拂袖,這個女人在這裡妖言惑眾,就憑封子虛烏有的家書就說朝廷裡有人隱瞞了實情,試問,做下這等荒唐欺君事的人,又有何好處!

“任大人,我孤兒寡母沒什麼好騙的,還是您認為我們信安侯府的人都好欺負嗎!”任安視若無睹的態度叫應夫人冷眼訕笑。

鳳明邪呢,看戲不嫌事兒大,他長指順過耳畔,五彩雀羽流轉出的明燦旖旎相襯繁星,慵懶的男人從椅上緩緩站起身:“嘖,咱們任大人是亮輔良弼,應夫人若想討公道,他可是唯一能為你做主的。”這話當然沒錯,你就問問,倘若都察院和大理寺當真要將十年的舊案翻出來,那朝中哪個人能肩負重擔、力挽狂瀾,當然隻有咱們萬人之上的宰輔大人啊。

“小王爺!”任安怒喝,又急又惱,這家夥煽風點火不是一回兩回,你還沒想明白呢,這原本對準陸以蘅的矛頭,怎麼就突得變成了對準他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