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陰險狡詐(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734 字 6個月前

老宰輔朝著男人瞪去,可那放浪子弟呢,壓根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麼驚濤駭浪的話,指尖卷著長發眉眼雲波生瀾,任安的話就硬生生的卡回了嗓子眼裡,鳳小王爺最擅長的可不就是用這番活色生香演繹陰險狡詐。

三個女人一台戲,一張嘴就是信口開河,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叫人當了一回活靶子還不自知,彆說應夫人這顆腦袋保不保,她若再撒潑下去,就是整個侯府該賠命了!

可應夫人呢,婦道人家,哪裡憋得下這口氣,既然脖頸子一粗掏了出來,斷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老女人推開身邊的椅子,走上前一步:“怕是六部裡都沒幾個大人知道吧,我不管陸賀年有沒有通敵,有沒有叛國,那些朝廷中結黨營私、視而不見的人就該同罪論之,他們那是惡意,分明——分明就是等著陸賀年出紕漏好坐收漁翁之利,哈——拿八萬人成就自己的平步青雲啊!呸,當初棒打落水狗的時候,還不都是踩著應家的血,瞧瞧這朝廷裡,欺上瞞下、自作多情的人還少嗎!”

痛快——

應夫人直言不諱,頓覺心頭積壓數年的疑惑和憤懣一掃而空,痛快得很!

尤其是眼前這些敢怒不敢言又戰戰兢兢的所謂“肱骨之臣”,她擰著嘴角就恨不能叫他們的臉色更難堪一些。

她是個婦道人家,可婦道人家不是傻瓜!

“應夫人,你怕是瘋了——”任安勃然大怒,“哐當”掃落一旁的酒壺,銀玉碎了一地,將漫天星輝都收納在影。

所有人倒抽著氣不敢有所動作,甚至緩緩的倒退兩步,好像害怕在這個時候會成為下一個死在槍口的出頭鳥般畏畏縮縮。

“你可知你口中說的是什麼荒唐言論,你在質疑朝廷,質疑內賊,質疑天子——”任安橫眉怒目須發倒豎,一雙眼都變得血紅血紅,口沫橫飛,“當權者扣了奏疏隱瞞不報、欺君罔上,你知道自己質疑了多少人?!”任安的怒喝震得所有人心撼動,他不退反進,一步一步,蹣跚的走到應夫人的跟前,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目光中淩銳不減、問心無愧,“六部七卿二十司百人朝堂,從武懷門至盛京的塘報、奏疏,經八省二十三個驛站,你知道你在質疑什麼,你擔得起這個罪嗎!”

任安的手掌重重的砸落在女眷花桌上。

案幾的茶水震了三震。

連根針掉落在地都清晰可聞。

封疆大吏也好,駐軍大將也罷,但凡急件戰報倘若當真如同應夫人所說出了隱瞞謊報的岔子,要牽扯的官員一級一級算下去,何止百人,他們或是盛京重臣,或是知府大員,應夫人一句話,就要將黑鍋全扣到他們的頭上,婦道人家——不知何為惹禍上身嗎?!

“應夫人,你要公道,你要什麼公道!”任安的嗓子帶著沙啞,不知是因為酒意還是聲嘶力竭已對她忍無可忍。

應夫人被這言辭鑿鑿的怒聲驚得連退三步,“呯”的呆坐在椅子上,發髻的珠花落地都沒有注意到,她好似明白了任安的言下之意,頓時一張臉從嗔怒漲紅變得驚恐蒼白——禍從口出。

“我、我我隻是……”她六神無主、無處辯解。

“身為一品誥命夫人,無憑無據、無端臆測,聖上為表你一家在武懷門一役中的卓絕功勳而賜封你稱號,你呢,置喙天子不公,置喙朝臣敗壞,心胸狹隘、洗垢求瘢,鬨到我任府大壽上來——”任安重重喘出口氣,哈的凜然喝笑,應夫人心底裡意難平、怨憎生,不過是因為一門慘死,卻不掂量自己口中會闖出多少的火。

玩火自焚。

“送一品夫人,回府去!”老宰輔背身拂袖,懶再看那個老女人如今是驚慌失措還是痛哭流涕,哪怕是一個字眼,他也不想再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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