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平地起波瀾(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827 字 6個月前

“那,奴婢給退回去。”

“退回哪兒去?”陸以蘅眨眨眼瞅著花奴。

“信安侯府呀。”這不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的。

“什麼名義?”

“當然是小姐您。”

陸以蘅“撲哧”一聲:“是說送給我的嗎?”

“哎?”

這下還真把花奴問懵了,她一雙眼盯著禮單上的字來來回回反複看了兩三回,還真沒,隻說是昨兒個下棋令一時氣惱了,嚇到了六幺,那是賠給貓兒的。

六幺是小王爺的貓兒,拿六幺作賭的是陸以蘅,銀子當然不能送去王府,隻能運來了魏國公府。

“哎喲,”花奴拍著腦袋犯愁,“這還退不回去了?”

“這銀子,不收也得收,”陸以蘅將紅錦一蓋收攏推給花奴,“送銀子的人,是為了息事寧人。”

花奴更不明白了,可是她不多問,既然小姐說這銀子能收,那就是清白銀子,魏國公府裡正愁沒銀子花銷,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嘛。

陸以蘅卻沒閒著,這銀子,借的是誥命夫人的手,行的是任宰輔的事,任安——

那個老頭子昨晚上大發雷霆,送上門的錢財定是為了讓她陸以蘅息事寧人,魏國公陸賀年、五道奏疏、百口莫辯、是非對錯,有人害怕翻案,有人害怕連坐,這可是,封口費啊,顯然,任安絕對是一個知情而且對魏國公府案撇不開乾係的人。

陸以蘅的腦中並不清晰,甚至可以說混沌的很,千絲萬縷每一步都可能行差踏錯,顧卿洵的話沒錯,她絕對不能操*之過急。

窗外花樹下金絲鳥雀的啼鳴打斷了她的思緒,陸以蘅眨眨眼,鳥兒上躥下跳不亦樂乎,突得有什麼心念一下翻湧上來,陸家姑娘的眼神裡頓時陷入了某種迷惘又難解的情緒,拾起腳邊落下的枯丫逗弄著。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小王爺,高招啊。”她似隻是在對著金絲雀說。

話音剛落,那牆頭樹下靜臥的身影眨眼就躍過了亭台樓閣沒入喧囂鬨騰的閱華齋。

花樓賭坊從來是人間極樂天。

六幺正窩在那堆錦繡花叢裡“咕嚕咕嚕”滿足的發出聲響,急促的腳步驚到了它,橙黃的眼睛一睜就“嗖”的竄到了自家主子肩頭,還親昵的蹭了蹭他的臉頰。

鳳明邪就知道,是東亭來了,因為嶽池那美人兒也俏生生的掀了琅嬛珠簾,酒香彌漫。

“亭大人來我這兒,都是匆匆如流水。”嶽池笑吟吟。

一本正經,不笑也不鬨,不吃也不喝,簡直木頭。

東亭有些尷尬“咳”的清了清嗓子,是,他偏生對什麼風月場所、金銀賭坊這類三教九流聚集地有著無所適從的抵觸,隻品清茶不飲酒,有時候他也想不明白,鳳小王爺來了盛京這麼久,明明天子在內苑為他留了行宮,可他偏偏喜歡逗留這等煙花之地惹人非議。

東亭不是沒有問過,龍蛇混雜不適合小王爺這般身份的人,可是呢,鳳明邪不在意,他隻會將手裡的美酒擲給東亭,笑道:“你該醉一醉,醉了,就懂人間極樂。”

東亭哪兒敢,他是鳳明邪的身邊人,似乎從睜開眼到閉上眼,唯一的職責就是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危,飲酒,那是大忌。

嶽池撇了木頭一眼:“她說了什麼?”顯然,這男人是剛從魏國公府回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東亭抱拳,話是對著鳳明邪說的。

嶽池就笑了起來:“不算笨,還能知道,誰在用心良苦,”她將酒盞推到了鳳明邪麵前,“小王爺,您喜歡嗎?”

也不知道她問的是喜不喜歡這樣的回答,還是喜不喜歡陸以蘅那個玲瓏剔透的小姑娘。

嶽池向來是個大膽又任性的人,敢說敢做,有時候東亭覺得,她壓根沒將鳳明邪當主子,而是當成了一半的哥哥。

“總有人不甘利用,可偏不得不屈於互相利用。”鳳明邪的指尖沒有觸碰酒盞,答非所問。

“她知道那是小王爺逼著任大人送的?”東亭還有些恍然迷惘,你要說應夫人是因為任安的壓力而迫不得已以“輸”玉牌為借口送上銀子,這點很容易想到,可要說任安會因為一個婦道人家空口無憑的話就當回事去安撫魏國公府,那絕不可能,他有所壓力才會有所行動,壓力來自於誰?

昨晚上那煽風點火、意有所指的,鳳小王爺。

一出雙簧、平地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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