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陸家的明珠(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072 字 3個月前

瘋了?

早就該瘋。

陸以蘅因男人口吻中的冷淡和眼底的厭惡一怔,腰*身被狠狠擰住,整個身體無法反抗的順勢被壓到在地,五彩雀羽的金銀織花蹭在她滿身的傷口上,痛得細細抽氣,鳳明邪的長發落在她的臉側,如墨蜿蜒,居高臨下的目光走過她的眉眼、鼻梁、唇畔、從下頜一點一滴寸寸縷縷遊走纖細頸項似能帶起一層削骨漣漪,鳳小王爺得承認,他尤其喜歡懷中那不盈一握的款擺腰肢。

他的氣息依舊帶著若有似無的花香卻沒有了令人悸動的感覺,唇角擦過耳廓燃起的簇熱令她想起湖邊那個夜晚的繁星流螢,陸以蘅的麵無表情裡充斥著鬱憤苦悶和死不甘心。

“這是你想要的嗎。”男人的話落在耳畔卻重重的壓*在心坎。

魏國公府是她的逆鱗、她的刺,被一根根連皮帶肉活生生血淋淋的拔除後,她沒有了最後自尊自愛的理由。

陸以蘅的嗓子裡苦痛的嗚咽了聲。

鳳明邪撐起臂彎,突得指尖扣壓*在她肩膀那曾經被猛虎抓傷過的痕溝壑痕跡上,他的手指刮破了痂口狠狠攪得皮肉翻騰、血淚上湧,疼得那姑娘雙眼發紅齜牙咧嘴。

“陸以蘅,你最好記清楚,她們臨死的模樣,最好記清楚,她們死在誰的手上,血流儘的人不會站起來重活,更不要希冀這世上人情能夠感同身受,”男人話語清冷狠厲卻一字不漏的落進陸以蘅耳朵,擲地有聲,那些安慰人的話從來對傷痛者於事無補,“她們已經沒有了開口喊疼的資格,但是,你有。”

——活著的人帶著逝者的遺誌重新站起身,她的肩上,不光有仇恨還有,希望。

母親的眼淚,兄妹的釋懷。

南屏陸家的明珠兒。

有哭有笑,有愛有恨——逃避和遺忘是對她們最大的侮辱埋沒,陸以蘅——你能夠從斷頭台上重活一回,頭頂青天腳踏地,將來的每一步路,都是她們在天之靈最希望看到的,風華正茂。

陸以蘅愣住了,好像那些帶著痛苦的呼吸都熄寧片刻,她沉寂空洞的眼神定格在鳳明邪的臉上,漸漸的有了燭火晃動的影子,緩緩泛出了沉影暖橘。

男人將案幾碎裂的藥碗瓷片塞進她手中:“你受了很重的傷,流了很多的血,想死的話,再割一刀,不會痛。”他的口吻裡沒有任何波動和阻止意味,頹然無妄陸以蘅,豈會是南屏陸家的驕雀兒。

那姑娘茫然呆愣的低下頭去,鋒利的瓷片閃著寒光,自己的手腕蒼白纖細,層層疊疊包裹著滲血的繃帶,好像有什麼尖銳的痛楚順著脈絡傳到了神經,她的手指顫抖了下——

啪嗒啪嗒,突然,那眼眶裡蓄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大顆大顆的掉落在瓷片上,嗓子裡掐出了細微的啜泣聲,陸以蘅撲進鳳明邪懷裡哇哇地嚎啕大哭。

男人輕輕拍著她的脊背替她順著氣兒,難得也從口中落出一縷釋懷輕歎,他從沒有見過陸以蘅哭的這麼傷心欲絕,再重的傷痛、再大的委屈都沒有掉下一顆眼淚,總愛逞強做堅韌的小姑娘拆下了偽裝,將那些令人豔羨、嫉妒的意氣都拋諸腦後。

承認自己的力不從心,承認自己的筋疲力儘,承認陸以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無所不能,然後拾起所有的傷痕和悲痛,昂首挺胸。

她會更加強大。

小姑娘抽抽噎噎的上氣接不了下氣,眼淚把他金銀織花的前襟都潤濕了大片,原本失色的臉龐倒是多了兩分紅潤,眼睫上掛滿了細碎的小水珠我見猶憐,她溫順極了,整個身子放鬆後更是柔軟嬌氣,抱在懷裡就仿佛抱了一團兒小兔子,陸以蘅這般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不多見,不,是太少見了。

鳳小王爺心頭一軟還真有些舍不得鬆了手。

這不片刻的時間,那姑娘一夜之間性情數變,累得幾乎虛脫,哭著哭著就噙下眼淚在男人懷裡沉睡過去,反惹得小王爺束手無策不敢動彈,生怕一不小心將這好不容易宣泄了情緒哄得入睡的姑娘給吵醒了。

嶽池在窗外瞧見,她深吸口氣抹了抹也同樣掛在眼角的淚珠,這一個晚上她也沒有閒著,煎藥、熬湯,既要照顧陸小刺蝟,還得擔心著鳳小王爺,男人這幾天來茶不思飯不想寢食難安,今兒個壓根沒有進食,如今陸以蘅終於睡下了他也該鬆口氣。

“王爺,您該休息休息了,再不濟,總得用個膳啊。”嶽池是擔心自家主子的身體扛不住,一個月前舊疾複發才回到鳳陽城,結果盛京出了這麼大的事,男人馬不停蹄的趕了回來。

“小傷不礙事。”肩頭的箭傷他從未放在心上,鳳明邪將陸以蘅抱回床榻,那小姑娘的臉頰安心的緊緊貼在他胸膛的衣襟,好像如今鳳明邪成為了她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