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城外陷重圍(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151 字 2個月前

害她家破人亡,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與之並駕齊驅者。

而你,鳳明邪,知我意圖、明我心意卻從頭至尾隱瞞,關於魏國公,關於三司會審,關於北戎伏擊,鳳明邪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掌控著陸以蘅的一切。

包括情緒和感情。

陸以蘅這股怒意宣泄,腦中頹然暈眩,她閉上眼:“父親身敗名裂,魏國公府垮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就這麼——就這麼正大光明毫不心虛的看著?!”看著一個忠君愛國者因你背負莫須有的罪名還能活的這般怡然自得,為什麼——為什麼站在陸以蘅的身邊,你可以這麼,無動於衷呢,她睜開眼,終於直起了身子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時至今日,你對我陸以蘅,終究還有多少歉疚?”

將魏國公府害至這般境地,鳳明邪心中有愧才對她關懷備至,所有的示好和傾訴都成了謊言掩蓋。

陸以蘅低下頭,看到自己被塵灰覆蓋的衣袍和鞋履,臂彎正滴滴答答的淌著血,膝蓋的痛楚快難以支撐她這麼倔強的站立,她突然掩麵似要嚎啕大哭起來:“如果不是你,母親不會死,大哥不會死,三姐、三姐留在盛京,花奴還能回到南屏,如果不是你……我不會做那麼多蠢事……”

她突然深感茫然,自己一身傷痛為他赴湯蹈火換回來的究竟是什麼,從南屏一腔赤誠來到旋渦想要風生水起究竟又成全了什麼。

皆是假象。

從踏入盛京城的那一天,陸以蘅,早就滿盤皆輸。

信誓旦旦都成了可笑的無稽之談,鳳明邪,你有沒有笑話我、嘲弄我,你有沒有在夜深人靜時感到有那麼一絲絲,打從心底裡的,內疚呢。

可是,他選擇了隱瞞。

連同滔天血海的恩仇都隱瞞。

“小王爺,不是你瘋了,是我瘋。”她又重複了一遍。

陸以蘅迸發出來的深惡痛絕叫鳳明邪覺得刺眼難熬,他從頭至尾沒有任何一句辯駁,隻是目光落急切擔憂的落在她指尖,血漬已經順著袖口啪嗒啪嗒往下滴落,可她渾然不覺。

“阿蘅,你的傷不能耽擱,先隨我隨府好不好?”他的態度並不強硬,聲音略帶沙啞,口吻甚至有著懇求懇請。

陸以蘅必然是吃了無數苦忍了千般痛。

那姑娘後槽牙輕輕磕咬,事到如今為何他還能如此平靜無波的說出這般話,她在鳳陽城裡見到了北戎的帝王師,男人對自己勾結外族陷害武懷門八萬將士的事供認不諱,他出賣了魏國公的行軍布陣圖,他才是那個罪大惡極的奸賊!

陸以蘅搖著頭渾身發怵,天大地大竟覺無處可以安身立命的孤寂感如同潮水襲來,她眼神一凜突得竄至右院躍身上白馬,揮鞭一喝就奪門而出——不!她絕不能留在鳳陽城!

絕不!

鳳明邪心知喚不回攔不住她,索性也躍身駕馬追去,春夜城中的萬千燈火暖不了寒透的心,盛大的銀樹散著落花蹁躚,五彩雀羽如同蝴蝶翅翼上的流光掩映和著那溫軟話語和多情眉眼叫人不著痕跡便陷落幻夢,陸以蘅卻隻想逃離——逃離一切關於鳳明邪的存在。

越是柔情百轉,越是自欺欺人。

馬匹一前一後闖城而出,無人敢阻。

城外茫茫官道於山外蜿蜒,遠處層巒疊翠、孤月清冷,馬蹄於夜輝下翻飛,她聽得到身後的追趕耳邊的呼喊,鳳明邪並不打算讓她離開鳳陽範圍,怎麼——怕她將所有的惡行都公之於眾不成!

陸以蘅被逼入絕境從來隻流血不流淚,她一咬牙翻身從疾馳的馬背上滾落下來,長鞭一卷就掛住了鳳明邪的座駕狠命一勒,呯——那馬兒衝撞勁道十足,小王爺若不是眼明手快立馬翻落恐怕也要和那匹駿馬般擰斷了脖子,塵灰四揚帶著牲畜的戰栗嘶鳴,陸以蘅被疾馳的馬勁勒住,整個人擰著臂彎刺痛也同樣摔的頭破血流。

可她不怕更不覺得痛,屈膝揚手,馬鞭就直朝著男人去。

鳳明邪沒有避開,啪,血痕立現在臉頰,原本的蒼白沾染一抹殷紅,在月色清輝下竟像是剛剛吃了人的山魈妖魔。

哈,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