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所謂的真相(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4946 字 2個月前

“嘖,以兩人之力殺我北戎枕骸十多人,留著你們在世上,的確是個不小的隱患,”尤其這兩人,一個力不從心,一個重傷在身,大晏朝果真是藏龍臥虎,難怪這麼多年下來還取不了鳳明邪的性命,陰影之中走出的人影黑甲鐵盔,聲音不顯年輕倒是中氣十足,下頜滿是絡腮胡,脖子裡圍著圈輕暖的狐裘,在暖春夜裡這是很奇怪的打扮,尤其,他的腿腳上還包裹著兩片動物皮毛。

而這個男人的身後,竟列隊站著整整齊齊的兵卒,彎刀在側、寒光凜凜。

北戎。

這是一支近百人的北戎軍隊!

陸以蘅倒抽口氣。

為什麼,鳳陽城外的山林之中竟會埋伏著北戎的宵小。

那領頭之人腦袋上扣著帶獸皮護囊,彎刀傍身鑲著寶石碎玉,可見來頭不小,他冷眼:“鳳明邪這般狼狽又孤立無援的境地著實不多,忍不住叫人多瞧幾眼,”那個眉目生花的小王爺如今蒼白臉頰被血漬所濺,竟不覺得汙*穢,相反,那眼底叢生的旖旎化成了瀲灩,若是換做平常,大概男人瞧了也會心猿意馬,可現在——這領頭的北戎人隻想奚落嘲弄,“嘖,小王爺,看看你這一身的傷,看看那要與你刀劍相向的姑娘,再看看大晏所謂的明君發落,你不就不捫心自問一句,這般苦心孤詣究竟有何意義?”

他的話也很奇怪,好像深知前因後果對這結局有著無限涼薄感慨,他一揮手,北戎百人就將陸以蘅和鳳明邪團團包圍起來,火光烈烈將他們的臉龐打量。

一個是征西將軍,一個是鳳小王爺,任何一條性命都抵得上百萬雄師。

如今,儘在他一人之手。

鳳明邪眼神清冽寒涼,隻覺胸口湧上一股難抑製的猩熱,噗地,竟是一口鮮血硬生生從嗓子眼裡嗆出。

陸以蘅心頭一緊想要去攙他可手伸到半途卻縮了回來。

“彆動怒,這條殘命老子還想好好欣賞,”那人的獸皮靴子踩踏在碎石塵土上落出聲響和腳印,仿佛一瞬回到了那些荒涼大漠的夜晚,“勒木沁蟄伏雉辛城十年有餘卻一直沒有機會為老可汗報仇,如今皆該由我阿善機來完成夙願。”他厲聲,仰頭朝著西邊天大喝,仿佛是要告慰那些在天之靈。

阿善機。

陸以蘅怔愣,勒木沁的義子,就是那個將她父親生擒淩遲的男人!

小將軍的眼中頓然血紅似要湧出血來,她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爬起身,臂彎已被鳳明邪摁住,她本身心俱廢自然掙脫不得,半跪半爬間手指蹭的血肉模糊。

“卑鄙!”她咬牙切齒,這一瞬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阿善機卻可笑的看著垂死掙紮,唇角一勾:“小將軍,你父親是條漢子,千刀萬剮都不願吭聲。”他拍拍手就好像在回憶那場令人欣賞至今難忘的景象,陸賀年被擒於半途從頭至尾沒有開口一個字眼,阿善機為了勒木沁複仇,無可厚非。

今晚上多的是要報仇雪恨的人,真是心有靈犀。

啐,陸以蘅惡道。

“當初陸賀年屯兵數十萬與我北戎抗衡對峙數月進退兩難,武懷門的八萬人根本就是個餌,你們這位鳳陽王故意泄露行軍布陣圖,老可汗急功近利、求勝心切這才被激得包抄武懷門圍剿魏國公,你們死了八萬兵卒,可我們北戎,死了可汗!”阿善機怒目喝道,雙拳緊握竟有些難以自控,“陸賀年、石海、潘瓊榮……當年在那軍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殺死老可汗的凶手!萬箭穿心、分屍挫骨,至今老可汗都沒有完整屍骨入土!”

簡直——簡直是奇恥大辱。

是北戎不可消弭的一場奇恥大辱。

阿善機的悲憤交加也同樣觸動在場每一個北戎小卒,他們紛紛捏緊了手中的彎刀恨不得將眼前已無力抵抗的人斬殺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