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恐於戰場見(2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319 字 3個月前

鳳明邪昭彰的五彩雀羽和絢爛輕慢的眉目,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在流淚流血卻好像情*人旖旎的呢喃,然後,殺人不見血。

陸以蘅陪瀾先生坐於花樹下淺酌。

老頭兒的神色有些迷茫,每每提及鳳明邪都忍不住去小屋子,那個男人太過於情深義重卻將所有的罪孽和背負都藏在心裡一笑而過什麼也不說。

“赫圖吉雅,知道嗎?”陸以蘅突然問道,她想起那個北戎的小皇子闖到雉辛城險些命喪黃沙隻是為了見一個人。

那個人是誰,不言而喻,鳳明邪。

瀾先生的目光不由自主閃躲一下,他沉吟片刻才道:“那小子追問了很多年,老朽不能告訴他,老可汗,隻能是病死在王庭。”瀾先生是當時軍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者,必須隱瞞下一切,“可他是個聰明人,老朽有時候覺得……他有那麼兩分像王爺。”

少年也令瀾先生想起了當年的鳳明邪,所以他成為了赫圖吉雅的恩人,成為了下一任小可汗的老師。

“赫圖吉雅若是知曉,定會想儘一切方法報仇。”瀾先生長歎,那個小皇子其實已經看出了端倪,興許早猜到十年前發生過的事,鳳明邪才是殺死老可汗的罪魁禍首,分*屍卸骨,這般淩*辱無人可忘。

陸以蘅眼睫低垂卻沒有任何畏懼之色,麵對外族的仇恨,她的心裡也有著同樣的血恨:“這麼多年來,王爺不也同樣備受折磨,”她指尖緊握,咬牙,“如果有機會,我也絕不手下留情。”勒木沁殺她大哥,阿善機弑她父親,北戎刺客傷及鳳明邪,體內銀針遊走不定朝不知夕,枕骸受命於北戎皇室,這個外族在陸以蘅的心裡有著抹消不去的仇恨和冤孽。

瀾先生沉默不語,手指捏著茶盞斟酌來斟酌去:“老朽三年一來鳳陽城,也不知熬不熬得到下一個三年。”他已經老了,也許也做不了多久的帝王師,而他更想說的是,鳳明邪的病情,也許——撐不到下一個三年。

陸以蘅心頭一窒,她知道瀾先生的意味可卻不敢接話也不敢問,她想起蔣軍醫曾經從鳳明邪身體中取出的銀針,鮮血淋漓,她想起男人發病時的倦態和疲累,那些筋疲力竭、生死不能,她指尖一動,“哐當”打翻了案上的茶盞。

石桌下滴滴答答,花樹上翠鶯啼鳴,春*色從陸以蘅臉龐劃過,那讓她覺得——現在的時光,都是偷來的。

瀾先生在三天後的深夜,動身離開。

他不能在鳳陽城久留,阿善機死在大晏,消息雖然被封*鎖可很快就會引起北戎內部的懷疑,而大晏朝的晉王也同樣勾結外族死於鳳陽,很快所有的目光焦點都會聚集到這裡,他必須要趕回北戎善後。

陸以蘅送他到了城門,羅小隊長瞧見了他們連忙撇開頭撤去守衛。

瀾先生喝停了馬車掀了簾子:“陸姑娘……”他欲言又止,似當真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什麼,他們非敵非友身份特殊,老頭子遲疑半晌千言萬語,最終隻是抱拳定聲道,“保重,也請王爺,保重。”

如有機會,也許還能期待著下一次相逢,希望你我,不會在戰場上相見。

這是最後最卑微的請求。

瀾先生的馬車遠去,隻有車軲轆聲映照著天邊明月。

陸以蘅百感交集,回到王府的時候,小丫鬟們早就在門口候迎著,老實說這讓陸以蘅怪不習慣的,府院裡的每一個人對她小心翼翼像是女主人般的供著也從不限*製她的行動,喏,您喜歡上哪兒奴婢們就陪著上哪兒,陸以蘅噎著聲連連擺手,她是個“囚犯”,怎活得比自由人還瀟灑呢?

偶爾殷大人會來串門說著盛京城裡下了急件,就似是前兩日,小王爺聽聞也不顧病態就隨人趕去了知府衙門,連今日瀾先生離城也無法相送。

陸以蘅就代替儘一回“地主之誼”。

隻是鳳明邪數日不見蹤影,得,怪想念的,那家夥有沒按時用膳按時用藥,身體是否有所不適,會不會太過勞累病情反複,陸以蘅杞人憂天起來,倒是恨不得每時每刻的陪在他身邊看著。

瞧瞧,究竟誰看誰呀。

她整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不就是想等著那混賬男人回來,就似是當妻子的盼著外出的丈夫早日歸家一享團聚似的,陸以蘅想到這兒眼角不由抽了抽,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擔驚受怕,全叫那家夥帶偏了去。

小姑娘的腿傷好了不少,王府裡多的是珍奇藥材,隻是用不了蠻力,一發勁就容易疼的呲牙咧嘴,她摸了摸膝蓋,紅腫紫淤還未消。

叮鈴,突地,府外有脖領兒的聲響,青牛寶馬已駕停在大門,陸以蘅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鳳小王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