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恐於戰場見(1 / 2)

貴女楹門 今朝如晤 5319 字 2個月前

陸以蘅整個身子一僵,轉過頭來時眼睛不光紅紅的還凶光畢露:“鳳明邪,早知道你是這麼個混賬,當初在陛下麵前臣女就該辭婚。”信了他的鬼,這王八蛋明明把什麼都算計好了還要故意在她麵前裝腔作勢的,惹她傷心惹她難過,最後還要裝好人來控訴。

鳳明邪笑了起來,他臉色蒼白,可一笑就好像春風鑒月,男人張開手落出懷抱:“阿蘅,你舍不得。”

他什麼都知道。

陸以蘅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撲進他懷中嚎啕大哭起來,得,在這家夥麵前她不需要保有任何的形象。

叩叩叩。

有人輕輕叩響門扉:“王爺,殷大人來了。”

挺不是時候,陸以蘅連忙掙紮著擦去眼淚吸了吸鼻子,指尖攥著袖口小花,她自然知道殷鶴為何而來。

“下官聽聞小王爺醒了,特來探望探望。”殷鶴跨步進門躬身行禮,一瞧站在旁的陸家姑娘怎麼眼眶紅紅的,他話一斷,自己也發覺來的不是時候,隻好賠著笑就著燭火看向床榻,鳳明邪臉色不善顯虛可精神不算得萎靡,他稍稍鬆了口氣又瞥向陸以蘅。

陸以蘅深吸口氣知他來意也極是爽快,小王爺醒來姑且無恙倒是心裡的石頭落了一大塊,就是現在真拿她問罪,她也無怨無憾:“殷大人不必多言,我隨您走就是。”

鳳明邪從兩人的神色言語上也揣摩出一二。

殷鶴倒是敬佩這姑娘說到做到的颯爽模樣,他的話是對著鳳明邪說的:“王爺還請放心,下官不會苛待陸小姐,隻是看押罷了。”他舔著唇角似在極力征求男人的意見,畢竟,鳳陽王爺沒點頭,要帶走這“小王妃”他殷鶴還得掂量掂量自己。

這兒是鳳陽,不是盛京城。

鳳明邪挑眉,他雖神色無采可眉目生就多情溫軟,如今的虛靡和院落外的花香混了一體,臨風一眼不敢多瞧,殷鶴連忙彆開腦袋。

“隻是看押?”男人嗓音低沉。

“對,對對。”

“成啊,”鳳明邪寥寥道,“那就將她‘押’在王府,本王親自‘看’著如何。”男人還歪了下腦袋,一縷水墨長發散在蒼白優美的頸項順著衣襟滑落。

“啊?”殷鶴一愣。

“不放心?”男人蹙眉。

殷大人的頭搖的撥浪鼓:“不、不敢不敢。”

小王爺特彆裝腔作勢的揚袖歎道:“要不然,您住本王府上,親自‘看著’可好?”他這商量的口吻還真叫人瘮得慌。

殷大人腦門上的黃豆大汗滴答滴答滾下來,他連忙拿衣袖顫顫巍巍抹去,彆看小王爺似在玩笑,分明是在戳他脊梁骨嘛。

“這……既然、既然王爺在,本官有什麼不放心的……”殷鶴隻能乾笑,拍著腦門自討沒趣的退出去。

陸以蘅歪了下腦袋:“王爺,您這可是私藏欽命要犯。”她也不客氣,盛京的文書上雖沒有點名她陸以蘅犯了什麼事,可背負的確是九五之尊一條說不清道不明的命。

鳳明邪頷首,他在鳳陽作威作福,殷大人見怪不怪才對:“何妨,本王不也是個欽命要犯。”李太後的死同樣“嫁禍”他身——

同命鴛鴦,多美妙。

陸以蘅有些嗔怪瞅他眼可心底裡微微酸暖,鳳明邪是個很體貼的男人,從來都將所有悲痛感同身受於你,用著最雲淡風輕的口吻最荒唐無稽的話——她有時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垂青。

深春槐月,草木芬芳。

陸以蘅比當初在泗水還照顧的殷勤,她的腿腳不是很方便偏不愛坐著小椅撐著拐杖,就好像她曾經說的,看著像個令人生厭的無用廢人,瀾先生時而想稱讚稱讚時而又忍不住怨懟,對,作為一個醫者對於這麼不聽話的病人,的確該敲敲她的腦袋。

老先生雖是北戎人卻精通兩國曆史風俗,與他談天說地是眼界也是心界的開闊,偶爾瀾先生會說起過往,他對鳳明邪這個男人有著一種幾近癡迷的歡喜,陳年舊事曆曆在目——喏,你能想象嗎,十多年前的弱冠少年單槍匹馬前往風沙關獻一場瞞天過海暗度陳倉,老朽此生還未見過哪個少年人有這般魄力和——他頓了頓,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