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流風遺澤【二合一】(1 / 2)

薄行澤說完, 心想祝川應該可以明白他這句話飽含的深意,於是殷切等待回應。

他們已經結婚了,自己可以對他很好、很有耐心地等那股藥木香從他的生命中剝離, 比任何人都好。

他能明白的吧?

祝川完全沒明白這句話包含了什麼意思。

八年前, 哪怕是兩人分手之後, 祝川都沒從薄行澤嘴裡聽到過一句完整的“我喜歡你”, 反而是八年後, 這個契約結婚的前提下, 他猶如一個海王般, 情話拈手就來。

雖然大部分都比較土味,教材質量屬實不太行。

“這些話都是嚴弦教你的?”按照他自己的性子, 沒人教絕對說不出口,他一向是做的比說得多。

薄行澤遲疑了下,點頭。

“噗。”祝川沒忍住笑出來, 抽出手包住他的臉, 掌下溫度頗高, 忍笑說:“你知道嚴弦也是單身嗎?”

“知道。”

祝川快要笑死, 這總裁和助理兩個寡王在這兒交流情話技術, “那你知道她一個單身狗,在這兒教你能教出什麼好學生來。”

薄行澤有種被騙了的錯覺。

“……”

祝川低下頭, 低聲說:“不如你拜我做師父,我教你怎麼撩我, 還教你怎麼讓兩個人都快樂,學嗎?”

薄行澤怔忪半秒, 忽然明白剛才飛速過去的是一輛車,耳朵根頓時紅了一點。

“學嗎?”

祝川發現了,側頭咬住耳垂輕輕碾磨, 幾千個日夜過去他的興趣依然沒改,還是喜歡咬住他最敏感的耳垂,看他戰栗的樣子。

“嗯?”

薄行澤呼吸散亂,一波三折地“嗯”了一聲。

祝川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心說:這人拉他在辦公室就做也沒見含糊,透明的總裁辦公室玻璃門正對著,雖然這個時候沒人敢來,但總歸不太安全。

他把人按住,辦公桌堪堪能夠擋住一些視線不被發現,上下之時依舊危險重重。

他膽大包天地做完了,現在就咬個耳朵居然還臉紅了?

“來,喊句老師聽聽?”

祝川也沒少被人叫老師,除了在大學上課之外,娛樂圈現在覺得叫老板不夠有逼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改口叫老師。

八年前兩人還在高中的時候,他經常撩薄行澤,半夜爬到他床上去,趴在他身上喊薄老師,說自己不舒服,請教老師怎麼辦?

薄行澤被他煩的受不了,就會一把拽住人,吻上去教他到底怎麼辦。

得了逞他就會乖,跟他擠一張小床,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骨頭都要散架了但還是開心的像個傻子似的。

那時候他們宿舍住四個人,另一個是書呆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睡覺都要塞耳機聽英語,易賢忙著打遊戲撩妹,他就肆無忌憚地去鬨薄行澤。

他喊了那麼多次薄老師,不知道從他口中喊一句祝老師是什麼感覺。

“快叫。”

“……我要上班,自己玩兒會彆吵。”薄行澤重新拿起筆批閱文件,他也想起了那時候的薄老師薄先生,有些喊不出口。

“不叫算了,快點把你工作弄完,我等你到十點鐘,忙不完我就走了啊。”以後有的是時間逼你,他想著想著,不知道從這張口中喊一句“老公”是什麼感覺?

祝川打了個哆嗦,算了。

時鐘滴答,薄行澤差不多忙完工作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十一點了,祝川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說隻等到十點,結果居然就這麼一直等著,心裡不由得一道暖流淌過,忍不住笑了下。

嘴硬心軟。

他睡著之前估計在玩手機,睡著掉在地上,估計是有人發消息來,亮了一下。

薄行澤俯下身撿起來,他沒有檢查愛人手機的習慣,雖然吃醋他身邊蜂蝶眾多但不會去看他**,從而逼迫。

撿手機的時候餘光掃見屏幕上顯示出的消息內容:[殊易,廖一成那個項目……]

屏幕上的消息隻顯示這麼多,再往後就需要解鎖才能查看,他沒有密碼看不到後麵的,但廖一成三個字足夠他震驚了。

廖一成回國了?

他還找上了祝川?

薄行澤眉頭緊蹙,重重呼出一口氣,廖一成這個人心思陰沉,做事不擇手段,如果他為了報複自己而找上祝川是極有可能的。

嚴弦輕敲了下門,拉回了他的思緒,“薄總。”

薄行澤回過頭,嚴弦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戴眼鏡的薄行澤,雙眸沒有了鏡片的阻擋,少了一絲冷漠疏離多了幾分溫和。

因為近視,看人的時候不免有些專注,嚴弦心臟莫名亂了一拍,連忙低下頭說:“時間不早了,您是不是該下班了?明天還要去徐董事長那邊。”

“不去了。”

嚴弦奇怪:“為什麼?您不是答應了徐少爺……”

“明天上午我有其他事情要做,工作排到下午,下班吧。”

嚴弦察覺他神色不對,比下午雖然好了一些但還是很凝重,不由得想問他怎麼了,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又怕戳到他傷口,思來想去隻好說了句“行”。

薄行澤將手機放在沙發上,伸手拍了拍祝川,“殊易,醒醒了。”

祝川惺忪睡眼睜開,打了個嗬欠一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嗬欠,“這麼晚了,回家嗎?”

“嗯,回家。”

他坐起身,還沒站起來就感覺一雙手臂伸過來了,發覺他目的的祝川忙不迭,“哎!打住,我睡一覺又不是睡死,不要抱。”

薄行澤隻好收回手,看著他的臉在心裡想,這個身體到底是哪兒出過問題。

祝川習慣性醒了之後就看一下消息,看到易賢不久之前發來的消息打算回個電話,便跟薄行澤說:“你先去取車,我去樓下等你。”

“好。”

薄行澤獨自下地下車庫取車,思慮良久還是撥通了那個四年沒有打過的電話,隻等了幾秒鐘對方就接起來了。

似乎早有預感。

“我還以為薄總這輩子都不會打我的電話呢。”廖一成聲音含笑,像是老友寒暄一般。

“你有事衝著我來,不要牽扯彆人。”薄行澤聲音冷漠鋒利,全無與祝川說話時的溫柔小心,廖一成嘖嘖兩聲,“怎麼凶啊,你跟你那位祝先生說話也是這個語氣麼?”

“不關你的事。”

廖一成嗤笑,“當然不關我的事,薄總貴人多忘事,恐怕連關路是誰都已經忘了。但錢的事您不會忘,私吞了我們的研究成果,你有什麼資格賣!”

薄行澤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擔心祝川在門口等急了不想與他多談,擰眉冷道:“明天上午十點鐘,見一麵。”

廖一成有些意外,“你想跟我談條件?我們薄總不是認定了一件事就算是死也不會退讓一分的嗎?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願意主動見我?聽說還是個Beta,不過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虧。”

薄行澤聲音冷厲如刀,“廖一成,你敢對他不利,我不會放過你!”說完將通話切斷,驅車出了地下室。

祝川站在路燈下,影子鋪在地上,將他整個人襯得清瘦。

“怎麼這麼久?”

“接個生意上的電話。”

薄行澤心裡還記掛著易賢那條消息,可見他是認識廖一成的,如果這個生意的牽線人是易賢,是不是他們倆一起算計祝川?

他那麼信任易賢,很可能不多做考慮。

廖一成這個人陰狠毒辣,做生意又是一子錯滿盤皆輸的局麵,他不能因為自己讓祝川失去現在擁有的。

祝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有什麼話就說唄。”

“……你了解易賢嗎?”

薄行澤沒明確說他有可疑,在祝川的心裡,可能易賢比他還要重要,他私心裡不希望產生對立,也很怕最後的抉擇之下,祝川會拋棄自己選擇易賢。

“了解啊,那孫子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怎麼了?”

“人和基因學一樣,是最沒有辦法掌控的東西,充滿……”

“停!”祝川聽他這個長篇大論似的起頭耐心直接告罄,“說重點。”

“如果易賢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或者說……他待你不如你待他。”薄行澤想了想,用了比較委婉的說法,“我希望你對任何人都要留個心眼,即便是易賢,防人之人不可無。”

祝川蹙眉,以為他還在吃醋。

“有完沒完?”

薄行澤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聽他語氣不太好,隨即連呼吸都要停了。

“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們倆認識二十年了,你讓我對他留個心眼兒覺得他會害我。”祝川覺得他因為吃醋連理智都沒有了,“怎麼著?你想讓我身邊的朋友都消失,隻留你一個?行,那你找個鐵鏈把我鎖家裡得了,誰也不見滿意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祝川莫名上火,語氣也衝了一些,“是不是富二代在你眼裡都是些不成器的紈絝,隻會玩弄彆人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真心?”

薄行澤心裡揪緊,覺得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是,我們都沒有你有本事。你次次拿第一,保送國外留學,憑本事當上紅葉的執行總裁前途無量。我們隻能揮霍家裡的錢混吃等死,覺得有趣了就去征服,玩兒膩了就扔。”

“Beta反正也不會有標記,玩得開,不像Omega那樣忠誠如一。”

祝川越說越上頭,仿佛要把這麼多年積壓在心底所有的不滿全部都釋放出來,將恨意化成尖銳利刃,刺入薄行澤的心臟。

他就知道兩人之間的和平進行不了多久,不觸碰那道線就能相安無事,一碰到就隻能爆炸,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