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當時年少(三)(1 / 2)

薄行澤還是不肯鬆手,周殊易蹬腿掙紮完全沒用,兩個人的力量懸殊太大了。

他十指不沾陽春水,薄行澤從小就幫家裡乾活,輕輕鬆鬆能把這個人扛起來,自然禁錮的牢牢固固。

周殊易又羞又惱,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幾乎嘗到了血腥味他還是沒鬆手,悶著鼻音大聲罵道:“臭傻逼你他媽鬆手啊,艸你媽彆打了,老子殺了你!”

“薄行澤你是他媽的畜生,鬆開!我殺你全家!”

“啊!”

隨著他的叫罵,更狠的力道落下來,疼得他已經沒力氣罵了,認命的趴在他手臂上掉眼淚,“你最好敢打死我,不然你讓你全家……”

“哢噠。”

門響了,周殊易腰一下子直了,活像是等待打針時候那種全身肌肉都凝固的感覺,如果被易賢他們看到自己被壓著打屁股,他還要不要見人了!

眼淚落得更凶。

薄行澤手上一鬆,周殊易找準機會踹了他一腳立刻鑽進了衛生間,他呆呆看著自己手腕的眼淚仿佛洗過一遍,燙得他無措。

他攥了攥手指,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軟翹屁股的手感,以及又哭又罵的嗓音。

那個少爺估計沒挨過打,不然也不能養得這麼無法無天的性子,他也是氣上頭了才會一時沒忍住打了他。

現在冷靜下來了,看著牙刷上那些狼藉心情複雜地不知道說些什麼。

該有人教訓教訓他,讓他以後不要因此而惹禍,他應該知道什麼叫世故圓滑,而不是儘情放肆、霸道不可一世。

易賢探頭看了看,“你在陽台乾嘛?殊易呢?”

薄行澤沒搭理他。

易賢撇嘴,“拽什麼拽,窮逼。”

周殊易在衛生間裡聽見了易賢罵他,哼了一聲活該,立刻又被屁股上的疼痛拉回了神,倒抽了口冷氣小心翼翼地扯下校服褲子。

艱難地背對著鏡子,“艸你媽艸你媽,我媽都沒打過我你敢打我,臭傻逼,我殺你全家。”

白嫩挺翹的地方紅腫不堪,他艱難地伸手摸了摸頓時疼得眼圈又紅了,自暴自棄地打開了水龍頭,卻忘記調水溫凍得一哆嗦。

委屈混著不堪一起,眼淚又掉下來了。

他從來沒被人這麼羞辱過。

薄行澤知道他沒拿衣服,又聽見了衛生間的動靜,拿了他的衣服過去敲了敲門,周殊易帶著沉悶鼻音態度惡劣的問,“誰啊!”

“你的衣服。”

“滾啊。”

薄行澤沉默兩秒,說:“我放在門口了,你自己拿。”

周殊易心裡有氣,聽見他聲音更是覺得屈辱,“你的臟手碰過的衣服我不要了,丟垃圾桶。”說著揚聲喊易賢把他的衣服拿過來。

易賢斜著眼睛,“哎喲,討好殊易啊,你配嗎?”

薄行澤眼皮微合,他的確不配,原本就是雲泥之彆的兩個人,現在打了他更是要不共戴天了。

按照周殊易的性子,恐怕他以後的日子會很難過。

世事難料,他的日子還沒不好過,周殊易先發燒了。

他身體本來就差,不知道是因為被打了還是衝了冷水當晚就發燒了,迷迷糊糊地罵薄行澤是傻逼,他敢打自己。

薄行澤也淺眠,聽見了聲音剛想說話就發覺不太對勁,這個囈語黏黏糊糊的還帶著鼻音,爬起來一試額頭滾燙。

“周殊易,你醒醒。”

周殊易燒的糊裡糊塗,睜開眼看見是他以為他又要打自己,驚恐地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滾開啊。”

薄行澤沒防備,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心突然揪疼了一下有些不敢上前了。

他這種少爺隻會走往更高的地方,又不用吃自己這樣的苦,“對不起,我以後不會打你了。”

開學時他帶了些藥,找出兩片退燒的喂給周殊易吃了,早上五點多總算退燒了他才放心,也沒再去睡覺,直接洗漱去了教室。

周殊易醒來頭疼的厲害,看著換鞋的易賢說:“我不想上課,你幫我請個假吧。”

“行。”

宿舍門又關上,周殊易一掀被子蒙在頭上,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連續一周他都沒去上課,學校懶得管他,薄行澤有時會側頭往他那兒看一眼,空蕩蕩的座位沒了那個睡覺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他心不在焉地寫筆記。

“薄行澤,把你上節課的筆記借我看看吧?”

薄行澤推給他,同學低聲說:“你跟周殊易最近又吵架啦?他就是那個少爺脾氣,欺負人誰也不敢說。”

薄行澤不語。

同桌又說:“家裡有錢嘛,我們學校好多設施還有那個毓秀樓就是他媽媽捐的,有點錢當然就無法無天了,誰敢管啊,校長都不敢太管他。”

“你也真夠慘的,得罪了他,照我說這種人就是欠教訓,等他沒錢的時候還不是要跟人點頭哈腰。”

薄行澤側頭看他,同桌被那個陰惻惻的表情看的脊背發涼,然後看他把筆記本抽走了。

“你生氣了啊?”

薄行澤依舊沒搭理,同桌嘟囔著,“乾嘛啊,我又不是說你你生什麼氣,再說了我不是為你打抱不平嗎?不識好人心。”

“不需要。”

“啊?”

薄行澤冷聲:“我說不需要。”

“哦,不需要就不需要那麼凶乾嘛。”同學低頭把聲音壓得更低,“該不是被周殊易虐出快/感了吧,欠不欠。”

薄行澤把筆放下起身走了,留下同桌咕噥。

他要出去取錢交考試費,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不耽誤下午的課。

取完錢出來正好看到周殊易靠在銀行門口,頓時愣了,準備繞過他走,卻被他叫住,“喂。”

薄行澤站住。

“我餓了。”

薄行澤看著他,周殊易走上前來,“你請我吃飯。”似乎知道他要拒絕,在他開口之前又說,“不請我就告訴老師你打我,讓老師開除你。”

薄行澤沒辦法,隻好問他吃什麼。

“你平時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薄行澤很少在外麵吃飯,就算吃也隻是一些路邊攤的麵和餛飩罷了,看了看他一身名牌,爸媽隨手捐棟樓的做派,實在無法配得上。

“快點,我餓死了。”

薄行澤本來就打算在銀行旁邊那個攤位吃點麵再回去,便要了兩碗。

周殊易看著麵前的碗皺了皺眉,“好臟。”

薄行澤沉默片刻說,“等回學校我再請你,走吧。”

兩碗麵動都沒動過,周殊易看著他一身校服都算是最好的衣服了,快入冬了還穿著帆布鞋,而且看在他後來給自己喂藥的份兒上,算了。

他拿起筷子挑起麵,入口覺得還行,估計也是真的餓了居然將一碗麵吃了大半。

“撐死了。”周殊易看他付錢去了,笑眯眯和老板說:“您分量放的好足,都沒吃完。”

老板挺憨厚,撓撓頭笑說:“這兒都是些學生農民工來吃飯,多給點吃得飽嘛,不然沒有力氣乾活咯。小少爺你一看就是富貴孩子,不嫌棄就好啦。”

周殊易第一次感覺到貧富和高傲質樸的區彆,有些汗然。

薄行澤看他笑眯眯地仿佛沒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少爺架子,嘴角那點湯汁顯得挺可愛,忍不住伸手給他擦了一下,碰到的時候自己也愣了。

“你乾嘛!誰準你的臟手碰我。”周殊易後退兩步,掩飾自己微紅的耳朵。

薄行澤收回手,“回學校吧。”

“喂。”

“說。”

“你跟我道歉。”

熟悉的趾高氣揚,薄行澤卻勾了勾嘴角,“對不起。”

“你乾嘛這麼快就跟我道歉?”

“你讓我道歉。”

“你這麼聽話?”周殊易完全不信。

“嗯。”

“你以後再打我,我就殺了你。我媽都沒碰過我一指頭,你憑什麼打我。”周殊易雙手插在口袋裡,吊兒郎當的與肩背挺拔筆直如鬆的薄行澤並肩形成強烈對比。

“不會了。”

周殊易聽他嗓音溫柔,愈加得寸進尺起來,“說你錯了。”

“我錯了。”

“原諒你了。”

薄行澤嘴角克製地翹起一點弧度,這小少爺果然很善良,一頓這麼簡陋的麵就原諒了。

當晚周殊易又發燒了,上吐下瀉地直接被送進了醫院吊了兩瓶水,易賢跟他視頻的聲音很大,薄行澤也大概聽見他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他體質差,必須得嬌慣著,那些他平常吃慣了的東西周殊易卻碰都不能碰。

薄行澤沒有手機,躺在床上聽著易賢手機裡傳來的虛弱笑罵聲,這才發現了自己和他之間的差距,他的喜歡注定沒有結果。

他配不上周殊易。

這次沒像之前發燒一樣曠課那麼久,反倒第二天就回來學校上課了,還讓人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他旁邊來。

薄行澤猜測他又是找到了新的辦法跟他過不去,做好了見招拆招的準備,結果他居然不找麻煩了,大部分時間都拿來睡覺。

“喂,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