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當時年少(三)(2 / 2)

薄行澤連忙收回神,冷聲說:“沒什麼。”

“昨天有人給你送奶茶了。”

“沒有。”

“我都看到了你還說沒有。”周殊易趴在桌上側頭看他,嘟囔著說:“你不要收她們的奶茶,又不好喝。”

“嗯。”

周殊易欺身過來看他,“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薄行澤心尖一跳,磕巴了一下說:“沒有。”

周殊易打了聲嗬欠靠在桌上,懶散地數了幾個名字出來見薄行澤眼皮都沒動,又問他:“你是不是喜歡那種成績好的?覺得那些笨蛋都配不上你?”

“不是。”

周殊易撇撇嘴,“哦。”

沒勁。

易賢喊他去打球,他正好也好久沒疏散筋骨了便打算下節課打一把,“哎,你過去給我加油唄。”

薄行澤對打球沒興趣,但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周殊易笑著撈過球往外走,“那我等你啊。”

一個月唯一的一場體育課尤為珍貴,女生們湊在一起聊八卦、給男生們加油。薄行澤坐在另一側,形單影隻的看著場上那個利落身影。

他是自由的,不用被任何現實原因禁錮,也不用像自己一樣生來就要背負著所有人的期望,用學習來出人頭地。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繭子堅硬厚實,甚至有些紮手。

周殊易的掌心軟嫩一絲薄繭都沒有,指甲也是圓潤乾淨,整個人都透著嬌貴。

場上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女生們那邊爆發出巨大的歡呼尖叫,紛紛跑上去給喜歡的人送水,也有幾個湊過去給周殊易遞的。

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叫愛情,女生們的示好多半都被他理解成朋友。

“不要不要,我帶了。”周殊易撥開幾個女生,徑直跑到台子上,一步跨到薄行澤旁邊去,“喂,我水呢。”

“我沒帶。”

“你給我加油不帶水,他們都有水喝,你渴死我算了。”周殊易有些不樂意,伸手扇了扇風,粗重的呼吸和殷紅的嘴唇近在咫尺,就連身上那股淡淡的沐浴露氣味都像是一隻充滿誘惑的手,引領著他墮落。

“我還有事,你加油。”

薄行澤起身離開,周殊易原本雀躍的心情忽然一沉,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些失望難受,慢半拍的補了句,“哦”。

易賢在下麵喊他,“殊易,來啊!”

“不打了,累了。”周殊易拿起自己的外套,找了個地方睡覺去了。

曠了下午兩節課,晚自習的時候他才回來,趴在桌上半死不活。

“你去哪兒了?”薄行澤問。

“關你屁事。”周殊易側身背對著他睡覺,心裡卻想:我現在都不欺負你了,乾嘛還對我那麼冷漠,你打過我我還沒跟你計較呢。

“這個給你。”

周殊易抬起頭一看,一杯奶茶。

“你買的?”

“嗯。”

隻可惜冷掉了。

周殊易摸過來要插吸管,被他攔了下,“冷了就彆喝了,你會難受。”

“我放暖氣上熱熱。”周殊易抬腳踹了一下易賢,“把我奶茶熱熱。”

“什麼奶茶啊?正好我也沒喝給我了唄。”易賢擠眉弄眼地接過奶茶,作勢要插吸管。

“想喝自己不會買啊,你敢動我把你頭打飛。”

易賢撇嘴,“什麼好的。”

“哎,你什麼時候去買的?”周殊易撐著頭問他,另一隻手已經挪著挪著爬到了薄行澤的手背上了,敲敲他的手討嫌。

薄行澤不說話,往旁邊讓了讓,他又窮追不舍,直到避無可避他才說:“你曠第一節課之後。”

周殊易心情好了,又想逼他多說話於是又問:“那你為什麼給我買奶茶?你水都不給我帶。他們都有就我沒有,丟人死了。”

“……以後帶。”

周殊易嘴角快合不攏了,一手抓住他,“那你不許反悔啊。”

“嗯。”

暖氣片的效果顯著,周殊易喝了一大杯熱奶茶之後精神好了很多,還能在他的監督下做了半張卷子,正確率也算不錯。

“有沒有獎勵?”

薄行澤檢查完他的卷子,被問的一怔,“你想要什麼?”

周殊易傾身逼近他,“要你。”

薄行澤心突地一跳。

“要你明天早上幫我買早飯,我起不來不想去食堂。”周殊易勾著眼角,含著戲耍的笑意,卻讓薄行澤放下了心。

他還以為。

“好。”

“你乾嘛對我這麼好?”周殊易發現他最近對自己簡直百依百順,不打他也沒說過重話,不能回答的就不說話了,難道是喜歡他?

不可能,他是個Beta,又沒有信息素什麼的。

“你喜歡我打你?”薄行澤反問。

周殊易冷哼,“我才沒有受/虐癖,你再敢打我我就把你閹掉!讓你當一個Omega,哦不對Omega好像也要信息素的。”說著在他身上輕嗅,皺皺鼻子說:“他們說你身上有清酒味,我怎麼聞不到。”

薄行澤讓他弄得不好意思,彆人的信息素都是淡淡的香味,再稀奇的也就是水果之類的,就他的信息素是酒味。

老師還懷疑他是不是偷喝酒了,讓他每次都要解釋一遍。

而且周殊易這麼蹭過來聞他的信息素,莫名有些讓他喘不開氣。

“彆聞了,Beta聞不到信息素的氣味,沒什麼好聞的。最後一節晚自習了,你把這個卷子做一下我幫你檢查。”

“哦。”

周殊易埋頭做了大半節課,一抬頭發現薄行澤居然睡著了,一隻手還握著筆,側臉趴在桌上安安靜靜地褪去了一層堅毅冷漠,多了一點少年氣。

他忍不住伸手在眉毛上劃過,順著眉心往下一路落到鼻尖,“長得還挺好看。”

他眉眼間似乎有風霜雕刻的痕跡,明明也才十八歲卻像是擔荷著無數座山一樣,大半個學期過去了他都沒怎麼看薄行澤笑過,苦大仇深的像個囚犯。

貧困將他牢牢困囚無法脫身,注定比彆人努力一萬倍卻都無法拉平的差距讓他一刻都不能喘息,周殊易忽然有點心疼。

如果能幫他一下就好了。

他這個脾氣肯定不會接受好意,周殊易想了想拿出手機給祝有思發微信:[媽媽,你想不想資助一下貧困的高中學生?應該也要不了多少錢,100w?]

祝有思剛開完會出來,看著兒子這一通消息立刻撥了電話過來,“兒子,你是不是吸/毒了?”

周殊易眉角跳了跳,拿著手機走出教室壓低聲音說:“我是認真的,我有個同學家裡很窮但是成績特彆好,要不然你資助他吧。”

祝有思:“他是什麼人?你交朋友了?”

周殊易回頭,從窗戶往裡看了一眼,“嗯……我有點喜歡,但是不是那個意思,就是同學!普通同學!”

祝有思沉吟兩秒,“行,改天我讓人去查查情況。”

“謝謝媽媽,媽媽再見。”

祝有思看著飛速掛斷的電話罵了聲,“兔崽子除了要錢也不知道關心一下你媽。”結果還沒罵完一條微信又蹦出來了,[天冷了,媽媽注意保暖。不要太累了,工作可以稍微放一放,身體重要。]

“這兔崽子,還有點良心。”祝有思疲憊一掃而空,笑著叫秘書進來安排調查一下兒子說的那個人。

晚自習下課,易賢跟章凱兩人又跑去吃東西了。

周殊易等了一會薄行澤居然還沒醒,教室裡空蕩蕩的就剩他們倆了,於是伸手推了他一把,“喂,醒醒。”

薄行澤緩緩抬起頭,雙眼有些紅地盯著他,周殊易被他嚇了一跳伸手摸摸他額頭,“你眼睛好紅,是不是生病了?”

才一碰到他便被抓住手天旋地轉地仰躺在桌子上。

薄行澤隨即低頭壓下來,呼吸沉的像是暴風雨呼嘯,又像是剛剛蘇醒的猛獸,垂涎三尺地看著懷中獵物,但有三分理智仍在克製。

“你還好吧?”周殊易上課向來不認真,再加上他是一個Beta,根本沒去了解過其他兩/性的生理課。

完全不知道這是易感期的狀態,還以為是發燒了。

薄行澤艱難地閉了閉眼,掐著他的那隻手細細發抖,清酒味彌漫在教室裡,隨著他的呼吸更濃一層。

眼前越來越模糊,他幾乎無法聚焦,艱難地閉上眼再睜開還是無法聚焦,腦子裡有一個滾燙的東西在灼燒理智,整個人搖搖欲墜。

“你走!”薄行澤咬牙,聲音又沉又啞。

周殊易看他狀況差極了,怎麼能現在就走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而且他肯定沒錢去醫院,說不定吃點藥硬撐著算了。

“我讓你走!”薄行澤怕自己控製不住,他的易感期很洶湧,每次隻能像是一個野獸般將自己反鎖才不會去傷害彆人。

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周殊易,一是舍不得,二是怕他見識到自己的可怕以後就會怕,再也不肯理他了。

雖然兩人不可能有進一步發展,但他還是希望能在最後這一個學期裡跟他好好相處。

“滾!”薄行澤將他扯開,聲音抖得厲害,搖搖晃晃幾乎站不穩了。

周殊易一把將他攬住,溫熱淡香竄進鼻尖,嘴唇不經意擦過耳後細嫩皮膚讓薄行澤心臟又是一撞,艱難至極地將他推開。

“你額頭好燙,我帶你去醫院。”

薄行澤平時克製,但易感期那股獨屬於Alpha的侵占欲占了上風,沉聲說:“我是易感期,不是生病!”

周殊易愣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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