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個真相(2 / 2)

田七麵色一變,幾人遠遠圍著李尋歡,卻沒有一個敢出手的。

因為他們都在看他的手!他手裡有刀!一把飛刀!

誰也不敢、不想、不願用自己的命去試一試小李飛刀。

龍嘯雲哈哈笑道:“兄弟,大家不過是與你開玩笑,我們兄弟還是喝酒去吧。“說罷,他的手便攬住了李尋歡的肩膀。

李尋歡麵色一變:“大哥!”

他麵色蒼白,不是因為他發現龍嘯雲這一攬已經擋住了他出手的線路,而是也攬住了他救下龍嘯雲的線路!

李尋歡脊背一寒,一個迅捷無比的白色身影從他身後的大氅中鑽出,一掌劈開了龍嘯雲,龍嘯雲如巨石落地,發出沉沉的一聲響。

李尋歡雙手不再受製,一腳踢斷了田七從背後偷襲的軟棍,一飛刀釘死了正要點他穴道的公孫摩雲!

趙正義還來不及反應,隻聞到一陣似檀香的味道,頓時身體如爛泥般軟了下去,再看四周,眾人也都連兵器都拿不住,紛紛摔倒在地上。

他看著方才一掌打開龍嘯雲的白色少女,不,或許不算少女了,但這張平淡無奇的臉,卻給他一種十分熟悉、十分不詳的感覺。

更不詳的在後麵。

隻見一個英俊逼人的年輕劍客,一手夾著林仙兒,一手夾著一個一身黑的蒙麵人,匆匆奔來,看也不看滿園軟倒的人,無情地把二人丟在地上。

看到這熟悉的煞星,趙正義麵如死灰。

枕河看到阿飛摔下兩個人,問道:“怎麼啦?”

阿飛心下有些詫異她居然在這裡,卻沒有敘舊,乾脆利落地說道:“這個人就是梅花盜。”

李尋歡奇道:“這人武藝也不是一流,怎麼能留下那幾個酒杯?”

楊人傑到閣樓裡看了一圈,說道:“那幾個酒杯是先用刀刻好洞再扣進去的,不是用的內力。”

隨後他叫來一眾衙役,把軟倒的眾人和傷重的龍嘯雲、生死不知的“梅花盜”押回去審。正要拉起林仙兒時,一道劍光突襲,阿飛一劍挑開了這把寒光閃耀的寶劍,隻見一個麵色蒼白的年輕人嘴角已流出了血絲。

枕河皺眉道:“遊少莊主?”

遊龍生啞聲道,“你們不能帶走她。”

枕河反手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冷笑道:“就憑你?”

遊龍生臉色更白了,英俊的臉上都是冷汗,還要說話,枕河又是一個大嘴巴子。說道:“這是替你爹打的。你再多一句話,我就打你一巴掌。”

李尋歡不忍地閉上了眼睛,多年不見,這個姑娘怎麼還是這麼凶殘,一點都不顧人家少年人的麵子。

阿飛感受良好,做錯了事要挨打,一點也不奇怪。

楊人傑查案子很有一手,且此案影響巨大,便公開審理,允許百姓旁聽。

這“梅花盜”固然是主犯,他的暗器藏在口中,趁人不備疾射而出,因此難以防備。但梅花盜不僅劫財劫色,還偷了幾本武功秘籍,其中一本正是昔年華山派“扶風劍”柳不弱女俠創出的“扶風劍法”,這套劍法隻適合女子,柳女俠卻隻有一個兒子,且她英年早逝並沒有其他的傳人,她兒子正是如今華山派的掌門,遇害的女兒便是柳女俠的孫女,練習扶風劍法已經小有所成,當時正準備出嫁,梅花盜一事後,家裡清點遺物,發現嫁妝中少了這本劍法。

楊人傑道:“梅花盜要這本劍法無用,可見必有同黨。”大刑之下,梅花盜招認,此事是林仙兒主使,自己不過因為輕功好會暗器,又被她美□□惑,才做了這打工人。

林仙兒當然不承認。

楊人傑又說:“姑娘家的嫁妝外人怎麼知道,可見有內鬼。華山派那位準姑爺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如今也已招認,他沒有什麼金貴東西來取悅你,便打起了未婚妻嫁妝的主意,人我們已經抓在獄裡,順著查下去想必還有,你承認不承認的,也不影響定罪。”

楊人傑怕夜長夢多,請阿飛來看管林仙兒,一邊把案件報往京城,待批複後便行刑。

林仙兒衝著楊人傑嬌聲道:“楊大人……楊大人!”叫得人心都要碎了。她認為隻要是男人,沒有她拿不下的,隻除了李尋歡和阿飛。

楊人傑微微一笑,湊到林仙兒耳邊,低聲說道:“小妮子,早防著你這手。朝廷規矩,采花案主審不找男人,你大爺我出身內廷,不巧是個太監。”

而後不公開審理了龍嘯雲一乾人等栽贓陷害李尋歡的案子。這事本來李尋歡不想追究,枕河卻說她也是苦主,楊人傑曉得誰輕誰重,大公無私地表示決不能姑息這等作奸犯科的小人。

事實上,龍嘯雲、田七、趙正義等人勾結林仙兒陷害李尋歡是梅花盜,並不是很清楚林仙兒做的事,主要是為了錢。

龍嘯雲已經沒錢了。李尋歡給的一半財產,經不住興雲莊上成百的雜魚,他又沒有一個很好的賢內助,如今興雲莊不過是個空殼子。

林仙兒承諾,隻要殺了李尋歡,自己有法子叫梅花盜不找他們的麻煩——他們想不到梅花盜和林仙兒是一夥的,卻對她征服男人的能力很有信心。

殺了李尋歡,林詩音不足為懼,他作為李尋歡的大哥有義務替他照顧孤兒寡母,打理家產,而且還能得到受害人家承諾懸賞的一半家財。

李尋歡沒有來旁聽,他的心已碎。

林詩音麵無表情地聽完,麵無表情地離去。

回到家後,她吩咐管家,若龍嘯雲那裡有什麼要變賣的田地,便買回來。

小管家笑著說道:“夫人放心,那些田莊都是李家的,咱們最是熟悉,前些年那邊已經賣了不少,爺爺都叫人買回來了,怕少爺又要送出去,如今掛在小姐名下。夫人這幾年沒在家,信裡不好明說,賬本都在。”

林詩音歎息了一聲,覺得心裡最後一點不知名的陰影就此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