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一把似曾相識的刀(1 / 2)

金國建國不久,還保留部落的習俗,各部落都有自己的勢力。金人與遼人是世仇,當年遼國強勢的時候便把女真人當羊毛薅,掠奪女真婦女,屠殺成年男子,女真人艱難反撲,如今終於在完顏阿骨打領導下占據了遼國半壁江山,自然奉阿骨打為神明誓死追隨。儘管如此,各家部落的軍隊仍聽命於其宗主,彼此之間權力分散。

蘇夢枕藏身的這處軍營便是完顏宗望的寨子,他乾淨利落地殺了一個落單的金兵,剝下衣服換上,枕河給他易容成這金兵的樣子,謊稱去辦事,金人紀律不甚嚴,何況又是在上京,一路通行無阻。

枕河對金人曆史了解不多,人物也一直沒有分清,二人徒步驢的時候,蘇夢枕給她解釋過:“金人兄終弟及,如今阿骨打立的諳班勃極烈,也就是儲君,是他同母弟弟完顏吳乞買,他還有一個同母弟完顏斜也。他成年的兒子裡,有宗望、宗乾、宗輔、宗弼、宗峻,吳乞買兒子完顏宗磐,都是征遼的武將,都有可能爭奪皇位。”

枕河問:“金兀術是哪個?”

“兀術,”蘇夢枕說,“是完顏阿骨打的兒子完顏宗弼。你為何特地提他?”

枕河說:“我隻記得這個名字。”她說不出更多的信息,但是蘇夢枕應該能明白。

“金兀術,”蘇夢枕沉吟,“我記著了。”

這是原先就定好的,他們原打算先殺阿骨打,但昨夜探路之後蘇夢枕提出了新方案。

“有査叫天在,阿骨打那裡先放一放。我們此次先從完顏斜也下手,再殺吳乞買,以阿骨打的身體,若聽到兩個弟弟身亡,想必也難以為繼,我們再給他下一劑猛藥。”

枕河點點頭。

蘇夢枕說:“你昨晚看到的査叫天手下有四大神將,可能也都在上京,不過隻要不遇上他本人,他的徒子徒孫都不足為懼,你如今受了傷,還能否動手?”

枕河拍了拍胸脯,道:“一般人我還應付得來,再遇到査叫天我會躲開,不會逞能,絕不添麻煩!”

蘇夢枕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他說:“很好!”

枕河與蘇夢枕商議過後,蘇夢枕帶著她到了完顏斜也的府邸附近,指給她掛著金文牌匾的門口,確認她知道後,蘇夢枕才轉身去找吳乞買。

完顏斜也雖也是阿骨打的弟弟,但畢竟上麵有兩個哥哥,他隻需動動武力,他也不喜歡宋人,這裡多是武將,不像阿骨打和吳乞買那裡有査叫天這些宋人敗類。

他正在院子裡吃烤肉。

人肉。

現割的。

枕河真的是覺得到了這裡之後各種刷新她的底線。

她迅速把毒下在了烤好的肉上。

就毀滅吧,趕緊的。

完顏斜也這裡正吃得歡,突然一卡脖子開始嗆咳,周圍人遞水擦汗,卻見主人兩眼暴突,臉漲得通紅,很快就因為窒息而死,提前了十來年領便當。

侍從麵麵相覷,立即讓人去請正妃,不一會兒正妃氣喘籲籲跑來,哭天搶地了一陣,又立刻讓人去報兩個皇兄。

完顏吳乞買此時正在核對錢糧——他與其兄配合無間,阿骨打去打仗,便是他處理金國政事,保證後勤,才能讓阿骨打無後顧之憂,勢力迅速壯大。聽到兵丁來報,完顏斜也吃烤肉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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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未察覺到什麼不對,隻以為是意外——女真人一般用巫醫,巫醫的水平一直很飄忽,他們即使是部落族長的兒子,也一直是糙過來的,病一場死幾個人實在太常見了。

他與完顏斜也感情不錯,但吳乞買心裡清楚,如果他繼位,更想立自己的兒子為諳班勃極烈,而不是立這個弟弟,但麵上仍帶著悲痛,急忙叫人備馬。

他自恃武將,從不坐馬車,熟練地跨上千金難買的良馬,正要一鞭子抽下,隻看到一雙冷冷傲傲的眼睛。

完顏吳乞買一驚,隻覺得從脊背開始生出一道涼氣,他大喝一聲,用女真語問:“是誰?”

那雙眼睛和身影轉瞬即逝,他正驚疑不定,身下的駿馬突然原地高高躍起——他緊緊攥住韁繩,兩腿使勁夾馬背,打算用自己精良的技術把受驚的馬穩住——卻,兩個宋人一人握住驚馬的前蹄,一人拖著後蹄,竟死死地把這暴烈的駿馬控製得一動不動。

這二人一個叫詹通通,一個叫餘樂樂,都是查叫天的弟子,被他派來諂媚金人,做了吳乞買的護衛,此時顯露了這一手功夫,把主子護得正好,吳乞買立即跳下馬背,已是驚出一身冷汗。

這二人知道這匹馬是他心頭愛,因此隻敢製服不敢下重手,那馬也奇怪,吳乞買下來之後也不再發瘋,四蹄安靜如常。

二人金國話不太靈光,隻能用中原漢語問:“大王可要換一匹馬?”

其他金國的侍衛也紛紛湧了過來。

吳乞買說:“換吧。”他驚魂未定,總想著方才一閃而過的那雙噩夢一樣的眼睛,正心不在焉,屬下立刻又牽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過來。

原來那匹黑色的駿馬已被拖走。

吳乞買心道:但願是我想多了。

他正打算再次上馬,卻發現詹通通和餘樂樂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那匹棗紅色的馬蹄高高抬起,朝他當胸踏下!

女真人最愛騎射,何況他是大金國的儲君,他的馬無不膘肥體壯,高大非常,這一踢下去有千斤之力,吳乞買胸骨當場被踩斷,他慘叫一聲,立即氣絕身亡。

這一下變生肘腋,非但周邊侍衛反應不及,詹通通和餘樂樂這兩個武林高手也呆若木雞,待餘樂樂抽出掛在脖子上的“棍”,完顏吳乞買已去見他老爹了。

一個侍衛用女真語喊了一句:“快去報皇上!”眾人如夢初醒,又一窩蜂地往外湧。

詹通通和餘樂樂對視一眼,都從這難兄難弟的眼中看出了不太樂觀。

詹通通道:“方才我腰間不知被誰點了一指,這兩條腿就跟廢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