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句爸爸(1 / 2)

袁承誌見崔秋山兩鬢微霜,已是見了年紀,但精神很好,木桑依然那副逍遙老道的樣子,十分高興,帶了青青來拜見。

崔秋山和木桑道人誇他武功大進,袁承誌推辭說:“我的武功和蘇公子還差得遠呢!隻是他即使武功高強,也不應涉險來到江南。”

崔秋山微微一笑:“莫說江南,便是京城,公子也一向來去自如。”崔秋山近年來隨蘇夢枕東奔西跑,由蘇公子出言指點,武功也大有進益,隻是他天資所限,始終不是一流高手。

青青說:“蘇公子斬下那孫仲君的手臂,乾的可真漂亮呐。那孫仲君真是陰險毒辣,受這個教訓才是應當。”她差點被孫仲君所傷,對這辣手女子十分厭惡,說話明裡暗裡貶損。

崔秋山聽孫仲君斬了金龍幫送拜帖的無辜弟子一臂,說:“原來是這樣。”

木桑道人說:“老道正好碰見蘇公子一行,與他們一路趕來,蘇公子輕功甚好,比我們早到得多啦,想必他聽說了原委,便先發製人,我們卻是初來乍到,不曉得發生了何事。”

袁承誌知道木桑道人輕功比師父還好,沒想到蘇公子還要勝他一籌,心下佩服。青青又道:“蘇公子怎麼不留下來喝杯酒,小妹我還要向他敬酒致謝。”

崔秋山擺擺手道:“公子一向不喜應酬,他常說若是心裡謝他、尊重他,便是沒有這些虛禮也一樣。若是心裡不當他是主子,更不要行這樣的禮。因此我們在他麵前也不搞什麼磕頭跪拜那一套,大家是同僚兄弟,頂多拱手。哈哈,公子帳下雖辛苦些,實在是大丈夫的行事!”

袁承誌聽到,更加敬佩,崔秋山問:“你那師妹是哪裡人?多大年紀?”

袁承誌心裡有些奇怪,問:“我師妹十六歲,自小被師父收養。崔叔叔怎麼突然問起她?”

崔秋山說:“這事你不知道也不奇怪。蘇公子與他夫人失散,找了十幾年啦,隻是他是這樣身份,恐怕被人知曉反倒害死夫人,隻讓手下幾個江湖好漢時時留意。公子說他夫人易容術天下無雙,麵容千變萬化,隻怕也會用化名,等閒人實在認不出,隻要是醫術好、會易容的女子都要設法找來。”

袁承誌說:“那可有些難辦,但是蘇公子威名遠播,他夫人聽到為何不找他?”

“我們也有疑問。公子說他夫人十分美貌,武功全失,怕被人擄掠□□,且他冥冥之中感覺她還在世上,因此一直尋找。隻是天下女子何其多,我們也不知道找了多少個,公子見了都說不是。前一段時間你黃真師伯無意間見了你師妹真容,急忙給公子來信,隻說你師妹眼下有兩顆淚痣,與公子形容的一模一樣。”

青青是女孩子,心裡想的不同,美貌女子向來艱難,想那蘇公子即使知道他夫人被人擄掠也要找,那便是根本不在乎女子是否失貞了。他待他夫人真是矢誌不渝,天下少有。青青看了一眼袁承誌,心道你若有蘇公子這般深情,我也不枉跟了你。

袁承誌疑道:“若是找了十幾年,那他夫人也該有三十歲了。但小河才十六歲,自小在華山長大,怎麼可能是他夫人?”

崔秋山搖搖頭:“公子情深義重,便是有一點點相似處也要親自確認,無論年紀,因此這十幾年他常在外頭跑。我們接到黃真大俠的信,先去了華山,誰知道你們又去了軍中,回到軍中,你們又來了金陵,總是差了一步。”

袁承誌說:“我師妹昨天救治那位被砍掉臂膀的羅兄弟,十分勞累,她至少要睡大半天的,恐怕現在還沒醒。”

崔秋山點頭說:“公子一定是去看她了。”

袁承誌心道:師妹雲英未嫁,怎麼好讓外人瞧見她睡覺的樣子?急忙扯了青青回去。待回到焦宛兒的閨房,但見門外已經站了兩列金龍幫的勁裝弟子,顯然蘇公子已在房中。

青青見他隻焦急師妹,又來人家閨中,老大不高興。袁承誌臉色微怒,心想:即是你是蘇公子,若對我師妹無禮,就算被你打死我也要跟你拚了。高聲道:“蘇公子,袁承誌求見。”

隻見蘇夢枕的身影即刻出現,他臉崩得緊緊的,沉聲說:“不得喧嘩。找我何事?”

袁承誌見他衣飾整潔,心裡鬆了口氣,說:“蘇公子,我敬你是條磊落的好漢,但男女有彆,我師妹正在休息,你不能進她房中。”

蘇夢枕聽見是這話,表情略顯怪異。他說:“你不知道原委,也不奇怪。我與小河是夫妻,相處一室有什麼奇怪的。”

袁承誌與青青聽了這話,麵麵相覷,他說:“怎麼可能!我師妹自幼在華山長大,何時與你結過親?且她才十六歲,你都找了你夫人十幾年啦,難道她兩三歲就嫁給你了?”

蘇夢枕說:“等她醒來便知。”說完又往屋裡走。袁承誌看見,一爪向他肩頭抓去,蘇夢枕回頭抬手,連點了他手臂到胸前一串大穴,青青見袁承誌不敵,急忙拔劍而上,袁承誌阻攔不及,被蘇夢枕袖子一拂,也點了青青的穴道,讓她站在原地。

金龍幫弟子要上前拿人,蘇夢枕擺擺手,對袁承誌說:“既是她師兄不放心,情有可原,你們若無事也可進來一起等。”

袁承誌說:“我們是男子,怎好進師妹房中?”

蘇夢枕淡淡一笑:“那你就在外頭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