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場宮變(2 / 2)

誠王見阿九這個少女進來,弱質芊芊,後頭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小太監,也沒多想,隻大聲逼崇禎退位。崇禎急道:“你來這裡做什麼?快出去!”卻隻見阿九身後的小太監抬起了頭,露出一張如盈盈滿月的國色麵容來,再見刀光一閃,誠王那肥胖的身軀已然倒地,這美如好女的小太監拎著誠王的頭道:“亂黨已死,你們還要造反麼?”她這一下出其不意,眾人皆沒想到長平公主身邊有個武藝甚佳的太監,救助不及。

何鐵手聽見誠王已死,大勢已去,在袁承誌手下討不了好,急忙招呼教眾撤退,姍姍來遲的溫家五老和何紅藥看著袁承誌的金蛇劍目眥儘裂,各有所思,卻也不得不先出了皇宮再做打算。常貴人手不足,也並未再追。

崇禎剛問了阿九幾句,想問這些人都是哪裡來的,曹化淳帶了一乾侍衛前來,把作亂的錦衣衛殺得乾乾淨淨,一個活口不留,自己又作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崇禎識人不明,很是誇獎了幾句。曹化淳見到袁承誌,驚疑不定。

枕河幾人冷眼旁觀,並不想多話。阿九扯住了枕河道:“小河姑娘,可是蘇將軍派你們來護駕的?”枕河搖搖頭,沒回答他。袁承誌也不欲與崇禎多言,崇禎說了幾句要嘉獎的話,話還未說完,隻見這三人扭頭就走,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阿九從房中倚欄而望,說道:“父皇,他們是蘇將軍的人……就是我與你說過的蘇衛將軍。”崇禎奇道:“朕問過馬士英,他麾下並無此人,就是朝中百官也沒有。你不是記錯了吧?”阿九道:“若是記錯了,他們為何又來護駕。哎,想必是馬士英貪功,不肯讓父皇知道蘇將軍的功績,對父皇多有隱瞞。”崇禎歎了口氣道:“賊寇已破潼關,這時候正是用人之時,若是那蘇衛真如你說的那樣用兵如神,朕必定重用他。朕這就下旨讓馬士英給個交代,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邊崇禎父女不得要領,三人已出宮與接應的人去了新的據點,卻是一家在京城開得極大的米鋪。眾人奔波一夜也累了,各自休息,隻留米鋪中夥計值守。常貴不放心,又帶了數人外出查探。

青青久不見袁承誌,本自歡喜,拉住他問個不停。起先還好,待袁承誌說在宮中見了阿九,還躲在她的寢殿之中,言語間欲言又止,她拈酸吃醋的小性子又上來,摔了一個杯子,一言不發就要走。

袁承誌起身攔住她,問道:“你怎麼啦?”青青不理,要推他又推不開,伏在桌子上哭:“你去找阿九好了,正好你救了皇帝,連殺父之仇也不顧了,不是喜歡她是為什麼?正好讓皇帝招你做駙馬。她是金枝玉葉,我是江湖女子,怎能與她比?”

袁承誌有些生氣,道:“我救崇禎關阿九什麼事?崇禎雖是我殺父仇人,但不肯向滿清借兵,若今晚誠王謀反成功,到時清兵南下,又有多少百姓受荼毒?公子的軍隊又有多少折損?我豈會因……”他心性善良,始終說不出什麼惡言,歎了口氣道:“我對你的心意,你到現在也還不明白。”

青青自知理虧,仍然對阿九心存耿介。她又要說話,袁承誌又歎息道:“哎……我在阿九姑娘的宮中,瞧見她親筆畫了一幅蘇公子的畫像,似是相思情深……”青青聞言驚訝地抬起了頭,哭也不哭了,連連追問:“她藏了蘇公子的畫像?她喜歡蘇公子?哎呀,”她怒道:“好不要臉。蘇公子明明是小河的丈夫!”

袁承誌道:“在青州時我們防著泄露公子身份,因此她對公子所知甚少。何況小河又與你住一處,自然也不知道他二人是愛侶。”他為阿九辯白,青青卻怒斥他胳膊肘往外拐,屁股坐歪了,不知道幫誰。

袁承誌不想與她爭這個,便讓她先去睡覺。才走出房間,隻見空中竄起一道極高極盛的焰火,他心裡一急,知道是常貴遇險,急忙提了金蛇劍就往焰火打出的地方奔去。

枕河這夜累極,連澡也來不及洗,隻脫了鞋襪外衣就倒在床上睡了。到了晨光熹微,外頭卻有人連連敲門請她起床去解毒。她腦袋尚昏沉,迷迷瞪瞪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高一腳低一腳地跟著人到了一間屋子,見床上躺著一個雪膚花貌的年輕女子,夷人打扮,居然是五毒教教主何鐵手。她奇怪道:“這不是何教主嗎?她怎麼倒像是中了毒?朱睛冰蟾沒用嗎?”

常貴坐在旁邊,手裡托著一隻冰蟾正給何鐵手祛毒。聽見她問,解釋了來龍去脈。原來常貴出城查探,正巧遇上五毒教內訌,這原是他們教中的事,何況五毒教是敵非友,他本不想管,但那個錦衣乞丐用一條小金蛇偷襲了何鐵手,眼見何鐵手要喪命,常貴覺得不如替公子招攬過來,日後平定西南也是助力,於是救下了人。又招呼了眾人來接應。隻是這何鐵手有冰蟾解毒也依舊不醒,不知是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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