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虞煙很舒服,至少比她想象中的境遇要好得多,本身困了,可上了床偏偏清醒得不得了。她忽地有幾分好奇,漠北王是個怎麼樣的人。
入了城,聽聞那一番話,漠北人對他很敬仰,像神一樣的存在。半晌,虞煙搖頭,無論無任何,她都不要從彆人的印象中去了解他,若是可以,她更願意在平日的相處中一點一滴了解他。
……
南苑。
王氏正在用膳,見王明珠匆匆從外頭進來,放下湯勺,抬眸問:“明珠,何事急切?”
名叫明珠的女子在王氏旁坐下,親昵的挽著她手臂搖了搖,說:“姑母,那什麼子京城的公主都住府裡了,就等著表哥回來舉行婚禮,我多次去北苑都被攔回來了,這人都沒見著,表哥就開始護著了。”
聞言,王氏冷聲打斷,“這是變相的囚禁,你腦瓜子裡在想什麼,何時見著你表哥對一個女人上心過?更何況是一個麵都沒見過的女人。”
被這麼一點,王明珠喜上眉梢。轉念想到什麼,又失落的說:“姑母,你說,那女人都住在府裡了,還是禦賜的,表哥總不可能抗旨不尊,正妻的位子沒有了,難道我真的隻能做妾了嗎?那我不是給爹和姑母蒙羞嗎?”
“慢慢看吧。”王氏說。這絕不是一場親事這麼簡單的。
見王氏臉色越發不好,王明珠不敢多言。想必是觸了王氏的黴頭,平日裡最忌諱的就是妾不妾這樣的話,她這一生都被妾壓在底下,能開心得起來嗎。
已故的老漠北王娶妻王氏,育有兩子,大公子傅少澤,三公子傅少遠。偏偏如今漠北的君上是傅少廷,一個卑微的妾所出,而如今,妾也被下人稱作老娘娘。
她亦是。
什麼時候她與妾平起平坐了,甚至有幾分不如。
“明珠,隨我去佛堂。”
王明珠忙應下。
一連數日,虞煙從未主動要求出院子,除了起初幾天水土不服,之後便辰時起床用膳,而後圍著院子轉轉,或者讓鬱夏和剪秋教教漠北話,一晃便到了晌午,又用了膳便是午休,一覺起來再用膳,圍著院子轉轉,便洗漱休息。
簡而言之,便是吃了睡,睡了吃。無所事事,她也並未像徐嬤,鬱夏或剪秋打聽任何關於君上府的事,就連忍冬也被她勒令少說話少惹事。
一切等漠北王回來,成婚後再說。
……
三日後的雨夜裡,四更天,君上歸了,製止了下人報喜,男人身高八尺,身著盔甲和鬥笠,臉色略微蒼白,看樣子像是隱忍著什麼,匆匆回了東苑,隨行的人不少。
而這一夜,虞煙睡得相當不安穩,輾轉反側,這是她來漠北的第一個雨夜。
翌日。
夜色暗下來,傅榮匆匆去了東苑,“君上,傷口可有大礙?”
“無。”傅少廷坐在書案前,左手僵硬的放在上麵,一動不動,右手卻在宣紙上作畫寫字,過了會兒,不疾不徐的問:“人如何?”
傅榮:“回君上,據徐嬤言,公主起初水土不服,之後早睡早起,臉上不掛事,不多言語,平日說的無非是不痛不癢的小事。”
傅少廷蹙眉。
“路上可有意外?”
“有。”傅榮繼續道:“出了京城便遇上一撥人,屬下讓人查了,是京城太子。”
傅少廷沒應,斂著眉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書案。
少頃。
他抬眸,沉聲道:“吩咐下去,後日婚禮。”
傅榮詫異,話語裡帶著幾分不讚同,“君上,你的傷?”
“有問題?”
“……沒問題。”傅榮硬生生將話憋了回去,憋得臉通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