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1 / 2)

和親之宮女撩人 蔚竹 13012 字 6個月前

次日婚禮,前一晚臨睡前才知,徐嬤來告知她的時候,平靜得好似在說明兒個天氣如何,虞煙詫異,“君上歸了?”

徐嬤點頭。

虞煙本還想多問兩句,終還是忍住了,問彆人也不一定說。明日便明日吧,祈禱她今晚能睡個好覺。

徐嬤又說:“公主安心歇息便是,無需擔心,一切事宜君上早已安排好。”

頓了會兒,虞煙扯唇一笑,“君上辛苦了。”

徐嬤隻道:“奴告退。”

安心歇息?如何能安心歇息,虞煙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她以為她能很好的麵對這一切,如今卻連麵都見不到,剛得知被外界隔離的那一瞬間,心下一沉。

想來漠北王采取的方式便是不聞不問不搭理,任由她自生自滅吧。從這段日子看來也不是不好,奴仆尊重她,吃食不扣,她冷便生火,從未說過一個不字。

可這是她想要的生活嗎,一輩子老死在北苑裡,想來到時宅心仁厚的漠北王說不定還會給她準備一口上好的棺材,風光下葬。不,不是,她才十八歲,她不要這樣,她不是漠北王的犯人。

一晃到天亮。

忍冬驚,“公主,你這是一宿沒合眼啊?”

虞煙擠了個笑容出來,柔聲說:“成親這麼大的事,能合得上眼才怪。”

另一頭,徐嬤端了個碗過來,遞到虞煙手裡,“這安神茶是君上平日慣用的,公主可嘗嘗。”

虞煙笑:“謝徐嬤。”

緊接著便是梳妝,穿嫁衣,虞煙吃了安神茶後便引發了些許困意,不一會兒就磕上了眼,任由忍冬等人折騰,不知過了多久才被蓋上喜帕,攙扶著出了門。

一切從簡。

拜堂的地點就設在北苑的堂屋,四處點著紅色蠟燭,周遭貼著大紅喜字,桌子上陳列祖先的牌位,擺上糧鬥。吃酒的大多是漠北王的屬下,這次又打贏了一仗,慶功宴還未來得及舉行,就拿喜酒宴代替了,無非都是高興吃酒罷了。

虞煙被徐嬤和鬱夏攙扶著,跨過火盆,寓意燒去以前所有不吉利的東西,往後的日子紅紅火火;緊接著踩瓦片,象征著過去如碎瓦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樂起,鞭炮聲,嗩呐此起彼伏。

“新娘子勿動,由老娘子給您和君上栓同心結,象征往後一條心同進退。”喜帕下的虞煙能感受到對麵兒的灼灼目光,視線從漠北王腳上繡著龍蟒圖案的筒靴徐徐往上,因蓋著喜帕,她無畏,直接抬眸對視。

讚者:“一拜天地,二拜祖宗,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禮結。

回到婚房,因是君上,無人敢鬨,兩人同坐在床榻上,因旁邊的男人存在感太強,虞煙不由屏住呼吸。

喜娘笑盈盈道:“請君上掀蓋頭。”

傅少廷聞言,拿上秤杆,目光落在虞煙身上,隻上下巡視了一圈,收回,臉上沒什麼多餘表情,很快掀開了喜帕,待那張明媚的臉印入眼簾,他不由多看了眼,很快坐直了身體。

蓋頭被掀開那一瞬間,虞煙看清了漠北王,心裡從未想過竟這般年輕俊朗。

從前在深宮中,或許有過漠北王的傳聞,無論好與壞,但她一顆心係在生存上,對其它事不上心。這一刻,她心下了然,若可以,這男人是她一輩子的依仗,眼裡蘊滿了笑意,待看清漠北王臉上的冷淡疏離,她眼裡的笑意也隻褪去了一點點。

還可搏一搏。

一人麵色不自然的坐直了身體,一人羞澀的垂下了頭,在喜娘及外人眼裡,是正常。喜娘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鬱,又柔聲說:“請君上、女君喝交杯酒,象征著兩人結為夫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扶持,不離不棄,一生美美滿滿。”

兩人對視一眼,依言交杯喝酒。

傅少廷因傷口原因,淺嘗了一口,而後站起來,沉聲打斷接下來亂七八糟的流程,成個親比打仗還麻煩,“差不多了,你們在此陪女君,我去前頭。”不等應話,徑直推門出去。

喜娘等人臉上有一瞬間尷尬,片刻回過神來,低聲安慰虞煙,“女君擔待些,君上是漠北男兒,不喜繁文縟禮。”

虞煙抿唇笑。

你來我往幾句後,喜娘等人也走了。

忍冬上前詢問:“公主,可是餓了?”

虞煙道:“往後喚我女君吧。”

忍冬學聰明了,不再詢問為什麼,而是直接應了,“是,女君。”

虞煙在想,今兒個漠北王會過來嗎?

會?

不會?

後來,她果然空等了一夜。次日,徐嬤來,隻字不提君上,隻讓虞煙選擇,是往後在此歇息還是回原來的屋子,若是在此,她便讓人把衣物整理過來。

虞煙道:“回去吧。”

成親真的隻是個過場,何必呢。漠北王就是不舉行婚禮儀式,把她徹底遺忘在北苑,也沒人敢說上一二,這些都不需糾結了,最重要的想出入自由,像個正常人一樣在漠北生活,得漠北王首肯。

忍冬卻氣得不行,為她打抱不平,“女君,君上怎可如此讓您獨守空房,外頭不知傳得多難聽,君上太無理了。”

虞煙看著窗外豔陽天,慢條斯理道:“既不是兩情相悅,也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有苦衷,我亦有,無需責怪誰。還幸得君上垂愛,割舍北苑給你我居住。”

“徐嬤,若碰上君上,務必替我傳達一聲感謝。”

聞言,徐嬤眼底晦暗不明,垂眸應聲,“奴記下了。”

而這句話傳到傅少廷耳朵裡,正從軍帳議事回到東苑,聽了徐嬤一席話,抬眸道了一句,“徐嬤辛苦了。”

徐嬤:“君上嚴重。”

徐嬤在府上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地位與兩位老娘娘相差無幾,因她是傅少廷的奶嬤嬤,打小在府中不受寵,姨娘秦氏怯懦,是徐嬤排除萬難沒讓傅少廷餓死凍死。

“徐嬤年紀大了,應當好生歇息,事務吩咐給下人做便是,往後不用再為這等無關緊要的話特意跑一趟。”隔了會兒,傅少廷沉聲說。

徐嬤眼波微動,躊躇了會兒,話語裡帶了一絲無奈,低聲說:“君上不該固執,大公子膝下都一子一女了,君上應當上心了。女君是個溫柔喜靜的。”

再次談論這個話題,傅少廷匆匆敷衍道:“我自有分寸,徐嬤勿憂。”

對峙稍許,徐嬤敗下陣來,“君上好生養傷,老身告退。”

“傅榮,替我送徐嬤。”

傅榮應聲。

屋子裡隻剩他一人,傅少廷懶散的靠在椅背上,半眯著眼,正琢磨著徐嬤的話,若真溫柔喜靜,怎會說出“既不是兩情相悅,也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有苦衷,我亦有,無需責怪誰?”

這段話裡想必藏了許多不甘,卻又故作大度。還有“幸得君上垂愛,割舍北苑給你我居住,徐嬤,若碰上君上,務必替我傳達一句感謝。”

這句話有多諷刺,真當他傅少廷沒進過學堂,一介莽夫不成。

不好意思,他沒有苦衷,單純不待見她而已。猶記掀開喜帕那刹那,她嬌媚的容顏,靈動的雙眸,半嬌羞,對一個素未謀麵的男人半嬌羞,這難道不是昏庸皇帝的計策。

美人惑君。

太小看他傅少廷。

傅榮回來了,咧嘴笑,說:“君上,徐嬤讓我勸勸你。”

傅少廷冷哼了一聲,“你要勸嗎?”

傅榮撓了撓後腦勺,帶著一點點不好意思,笑著說:“實際上屬下也覺得女君甚好,從接親半月的朝夕相處到至今,女君知書達理,溫柔良善,且長得好,不似漠北的女郎,說話嗓門大,長得高壯不說,皮膚還被大風沙蹉跎得粗糲,沒有一點女子的柔軟和嬌小。”

傅少廷鷹眸一沉,“我看你小子是皮癢了,去了一趟京城回來便思/春?要不下次犒勞就獎勵你們一人一個京城來的舞姬,嬌小柔軟……”

聽出了的弦外之音,傅榮連求饒,“君上,屬下錯了,屬下胡言亂語,屬、屬下還有事,先去軍營了,君上好生養傷……”話落未落便逃了。

屋子裡再度安靜下來,傅少廷磕眼假寐,眉宇間一片鬱色。

……

南苑。

王明珠同王氏從佛堂出來,心裡記掛著事,王氏自然察覺到了,說:“明珠,你心不在焉?”

“姑母,明珠在想表哥的事,這成了婚,哪有一個住東苑,一個住北苑的道理,這府上的人可都知道,北苑全是客房,雖成了婚這就是不認定,且洞房花燭夜表哥徑直回了東苑,不知那女人是何感受?姑母,表哥不喜那女人,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我要成為表哥的女人。”王明珠合理分析後,越發激動。

王氏問:“你打算如何做?”

王明珠眼冒紅心,這麼多年來,少廷表哥打小被姑母忽略,被少澤表哥欺負,受了不少苦,心裡必定記恨她王家人,喜歡不敢表達,不敢靠近,就怕惹了少廷表哥的厭,她太難了。

這二十五年來,表哥身邊除了她再無異性,卻一直沒有成婚的打算,不定是心裡早有人了,有可能表哥心上人便是她,她一定要試試,“我愛慕表哥,我要當麵告訴他。”

王氏瞥了她一眼,“然後呢?”

王明珠被問懵了。然後?若表哥也愛慕她,那兩人便是兩情相悅,隻要能做表哥的女人,她不介意府裡囚禁著那皇家女人。

王氏擰眉,看樣子王明珠沒聽明白,她直截了當的說:“若是被拒絕了呢?”

王明珠:“……”

她還沒想過這個可能。愣神之後,王明珠挽著王氏的手臂,嗔道:“姑母可彆給明珠潑冷水,再怎麼樣,侄女兒也是漠北數一數二的美人,又是太守之女,君上府還有姑母坐鎮呢,再說,表哥身邊從未有異性,很大可能也是對明珠有意,隻是不好意思表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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