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局(2 / 2)

和親之宮女撩人 蔚竹 13012 字 6個月前

王氏沒好意思再潑冷水了。

翌日。

王明珠卯時一刻起,身著廣袖留仙裙,讓侍女阿春梳了一個淩雲髻,插上珠釵,又對鏡描眉,最後讓阿春請了王氏身旁的梳妝老人周嬤給她畫了個桃花妝。

美人如畫,眉宇間的幾絲英氣更襯得整個人精神了幾分。王明珠很滿意,對周嬤一再道謝,而後帶著阿春去了廚房準備親手做一個冰糖雪梨給傅少廷送去。

另一頭,周嬤回了屋,忐忑的對王氏說:“老娘娘,這表姑娘真的能成嗎?”

“隨她去。”王氏語氣淡淡,本該是她兒少澤襲漠北王的爵位,如今卻成了君上府的閒人一個,不可否認,這傅少廷是個有大能耐的,使得漠北子民日子越來越富足,但這也不妨礙她膈應他,她兒即是長又是嫡,他傅少廷有能耐不錯,出去自立門戶啊,搶了她的兒的爵位作甚。隻恨小時候怎沒虐死那娘兩個,隻是過了這麼多年,再多的不甘都被埋在了心底,不敢生根發芽,不得不安分守己。

若明珠真入了傅少廷的眼……

“成不成另說,明珠的確是漠北數一數二的美人兒,那傅少廷也不小了,再過幾年便三十,身邊從無異性,難不成真是斷袖不成?”

周嬤應:“老娘娘說得是。”

王明珠從廚房出來,拿著東西徑直往東苑去,即使被攔住了也不擺臭臉,以柔克剛,“幾位大哥,這是我剛親自做的大餅,嘗嘗味道可好?我隻是給少廷表哥送一些吃食,你們行行好成嗎?”

這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幾位大哥手裡拿著香噴噴又熱乎乎的大餅,也不敢往嘴邊送,硬生生回了句,“表姑娘請回,君上休息不容任何人叨擾。”

王明珠再一次示弱,柔聲說:“我不是叨擾,我隻是給表哥送一些吃食。”

幾個漢子那見過這等美人又嬌又柔的說話,臉頰不由一熱,為首的說話也不自然起來,“表姑娘大可把吃食交給我,我給君上送進去。”

“我還想給表哥說說話。”刹那間,王明珠眼裡蘊滿了水霧,寒風送過來,她縮了縮脖子,看起來羸弱得很,低聲說:“真的不可以讓我進去嗎?”

“大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話落,她冰涼的小手往守門兵手上一搭,嚇得守門兵手上的長刀“嘭”地聲落地,不知作何反應。

正在這時。

傅少廷從屋子裡出來,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幕,沉聲問:“何事?”

“回君上,是表姑娘非要進來給你送吃食。”

“表哥,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

思忖了一下,傅少廷道:“讓她進來。”

聞言,王明珠笑靨如花,更加證實了心中所想。外頭不是說表哥不近女色嗎?是誰打胡亂說。

“什麼話?”

王明珠遲疑了會兒,轉念將阿春手裡將食盒拿過來,笑盈盈遞上去,“表哥,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若你喜歡吃,我下次還給你做。”

傅少廷蹙眉,語氣不太好的重複了一句,“說什麼?”

王明珠深呼吸了一口氣,“表哥,我喜歡你。”

傅少廷頓了下,低頭整理了下袖口,平靜的越過王明珠,“然後呢?”

王明珠一愣,這話怎麼跟王氏說得一樣,見傅少廷快出苑了,忙追上去,鼓足勇氣說:“表哥,我想做你的女人,給你生孩子綿延子嗣。”

聞言,傅少廷扯了下唇角,淡漠的說:“我不缺給我生孩子的女人。”

王明珠:“……”

最後眼睜睜看著傅少廷出府了。

不可能。表哥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她王明珠可是漠北數一數二的美女,片刻,她駐步,轉頭問阿春,“阿春,我好看嗎?”

阿春點頭,“姑娘好看。”

“你還見過比我更沒的姑娘沒?”

阿春實誠搖頭,“沒。”

“那為何感覺表哥不是很喜歡我?”王明珠確實不解,表哥沒有答應她,也沒有直接拒絕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肯定還是有幾分喜歡她的吧。

阿春:“……”

想通了,王明珠撫了撫了發髻的珠釵,隔了會兒,抿唇笑著說:“阿春,我們去北苑看看。”

阿春詫異,“姑娘,北苑一直有人守著啊。”自皇城公主來後,一直居住在北苑,從未出過北苑,就算是大婚當日也是蓋著喜帕,未見得真麵容,姑娘一直好奇,去了多少次就被攔截了多少次,這後頭,知君上並不待見那皇城公主,也歇了性子,這不知道怎麼想的,又想著去北苑了。

“不怕,跟我來。”王明珠調皮的眨了眨眼睛,打小她便在君上府(以前還叫漠北王府)和太守府活動,後來,她少女初長成,心有所屬,便更願意待在君上府了,隻為見心上人一麵。論起來,她對君上府比對太守府還熟悉呢,攔著就攔著吧,她知道有一處秘密通道。

而後兩人順利進了北苑。

這時候的虞煙剛起床,大婚後這都過了幾日,漠北王沒出現,她又不能出苑,這就是個死局,她被困在這一方小天地裡無所事事,等著老死。

通過這段時日來看,虞煙知,徐嬤的地位在府裡應當不一般,至少鬱夏和剪秋很敬重徐嬤,不單單隻是敬重管事嬤嬤那般,是打心底的敬重。所以,那日她接了忍冬的話,也知徐嬤進來了,順口一出,她也知道,她嘴裡出來的話大部分都會轉述給漠北王,為何她道了苦衷兩字,漠北王卻不為所動?

還真是冷漠之人。

到底要她怎麼做?才能破了這個死局。

忍冬這幾日見虞煙不似前些兒開朗,同她,鬱夏和剪秋一道說笑,常蹙眉冥思,不知在思索什麼,她剛拿了爽口的早膳回來,放在在桌上,緊接著問:“女君,可有煩心事?”

沒應。

似乎想入神了。忍冬上前,加重音色又喚了一聲,“女君。”

虞煙回過神來,“怎麼?”

“奴婢見女君這幾日不開心。”

虞煙搖頭。

忍冬四下一看,屋子裡沒人,又低聲說:“是不是因為君上?”

虞煙沉聲打斷,“彆胡說。”

忍冬聰明的不問了,又道:“女君過去用膳吧,今兒個廚房做了皮蛋瘦肉粥,還有爽口小菜,香得很呐。”

虞煙沒胃口,而後站起來,“我出去走走。”

忍冬不解,“可女君還沒用膳呢?”

“回來再用。”

“清晨寒露重,女君當心身子。”話落,忍冬匆忙找了一件鬥篷,上前給虞煙披上,待出了屋子,她低聲問:“女君有煩心事?”

虞煙沒應,徑直往前,卻遇到一個不速之客。

王明珠與阿春邊說話,邊往這邊走來,走著走著,便看到一女子,身著素絨錦緞繡花襖,雪霏妝花碧霞雲緞裙,披著桃花薄雲煙織錦雲緞鬥篷,襯得小臉巴掌大,白皙粉嫩的小臉未施粉黛,一雙眼睛靈動得很,唇色不點而朱,這樣一個美人兒,她看了都忍不住晃神,更何況是男人。

這樣一對比,她的精心裝扮像是小醜般。

王明珠三兩步上前,站在虞煙跟前,怒氣衝衝的問:“你是誰?”

“你又是誰?”虞煙被一個陌生人攔截了去路,她不得不警惕。這北苑,無非就是徐嬤,鬱夏,剪秋,加上她與忍冬,還有幾個熟悉卻叫不出名字的奴仆。

這女子是很典型的漠北女郎,比她高,比她壯,身著不太適合的留仙裙,膚色算不上白,好看的桃花眼裡裝滿了怒氣,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

一想到這個女人是皇城那邊來的,還生得……一副稍稍用力就能把她捏碎的嬌弱樣子,王明珠就嫉妒,控製不住的嫉妒,這一刻,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毀了她,決不能讓表哥看到,男人天生就強大,保護女人是一種榮耀,而女人得弱,示弱,可麵前這個,不用示弱,是看著就弱,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女人。

“我是誰?你很想知道嗎?”

這女子對她滿滿都是敵意。虞煙想,這北苑不讓人進亦不讓出,這女子是怎麼進來的?又是什麼身份?

“好了,我告訴你吧。我叫王明珠,是君上的表妹,從小一起長大表妹,我們兩情相悅,若不是你,我早已經是表哥明媒正娶的妻了。”王明珠先是得意炫耀,說到最後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哦,這樣。虞煙點頭。

所以,傅少廷不讓她出北苑,是怕惹得麵前這個女子不高興嗎?若真是這樣,她更願意與漠北王坦誠了身份,來個金蟬脫殼,出府天地廣闊,瀟灑自在,總比一輩子困在北苑強。

王明珠很不滿意虞煙的反應,驀地提高聲音,“你這女子,怎地沒有一絲愧疚之意。”

“要怎麼愧疚,我一沒有逼著傅少廷舉行婚禮儀式,二沒有逼著他拜堂。姑娘若心有不甘,大可去找傅少廷要個公道。”虞煙平靜的說完這番話。

她越平靜,王明珠就越氣憤,都被囚禁在此了,有什麼資格擺譜,這樣子跟她說話,“表哥是迫不得已,你就等著吧,等著老死在北苑,也不會有人來看你。”話落,她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這句話真的戳到虞煙的心上了。

她忽想到什麼,厲聲,“站住。”

聞言,王明珠轉身,抬了抬下巴,一副高傲姿態,“何事?”

虞煙上前,伸手一揮,一耳刮子打在王明珠左臉上,瞬間就起了五個紅印子,而後壓低低聲說:“對,我打了你,去跟你表哥告狀吧,讓他來找我算賬。”

而受了一耳刮子的王明珠還沒反應過來,怔怔的看著矮了她一頭的虞煙。

話一說完,虞煙便拉著忍冬使勁往前跑,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若是慢了,被王明珠追上來打回去她就慘了,畢竟人家又高又壯,怎麼著她也不是王明珠的對手。

若不是漠北王太過絕情。

她又何必出此下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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