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實際早反應過來了,但她也隻有裝作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僵著身子不敢亂動,隻有眼睛仁能轉轉,這皇城來的公主看著弱不禁風,沒想到竟伸手打人。
“她打我?”王明珠看向阿春,話裡帶著一絲不可思議,而後緩緩撫上火辣辣的左臉,還真沒一點手下留情,她驀地提高音量,氣急敗壞的說:“她打我?”
“她竟敢打我?”
阿春僵著身子,不知作何反應。
王明珠心裡的怒火騰升而起,雙手放在阿春肩上搖了搖,情緒失控,“她打我?那女人打我?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她。”打小父親兄長,姑母都舍不得動她一個手指頭,她是漠北真正的貴族姑娘,被人追捧才是常態。
過了會兒,見王明珠稍平靜了些,阿春哭喪著個臉,放軟聲音說:“姑娘,我們還是回南苑吧,要是被君上知道我們偷偷來北苑了,怕是會不高興。”
“我一定要打回來。”不理會阿春,王明珠大步往前走。那皇城來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順憑什麼打她,況且說話就說話,憑什麼動手,她王明珠絕不是個吃啞巴虧的人。
阿春隻得無奈跟上。
卻不料碰上了徐嬤。
徐嬤眼裡閃過一絲詫異,沉聲問:“表姑娘來北苑做甚?這不是表姑娘該來的地,趕緊回吧。”
王明珠知徐嬤在傅少廷心中的地位,不想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眼睛亂晃,“我、我、我……”了幾下沒說出個所以然出來,之後牽強的笑著說:“那徐嬤忙,我先回去了。”
出了北苑。
王明珠氣結,轉身狠狠瞪了眼北苑,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報了這一耳刮子的仇。
身後的阿春縮了縮脖子,大氣不敢喘。
兩人順利回了南苑。
阿春匆匆找了藥膏出來給王明珠擦上,擦完後,輕聲問:“姑娘,還疼嗎?”
又說這個,王明珠剛消下去的氣“噌”的一下起來了,沒好氣的回:“你問的不是廢話,我打你一耳刮子你試試疼不疼?”
阿春閉嘴不言。
不一會兒,周嬤出現在門口,“表姑娘回來了,老娘娘讓您過去陪她用午膳。”
“我這就來。”王明珠忙應聲。起身對著銅鏡一照,見紅印似乎消下去了大半,又抹了點粉,這才滿意了,“阿春,走,去姑母那兒。”
“是,姑娘。”
這幾個時辰王氏在佛堂都心神不寧,生怕傅少廷一個不高興,將王明珠砍掉一隻手臂或一條腿,這左等又等,終於把完好無損的王明珠給等回來了。
為此,她吩咐周嬤做了一頓豐富的午膳,大半是王明珠的最愛,見人來了,還是精心打扮過的,滿意的點了點頭,真不愧是漠北數一數二的美人兒,沒給她王家丟臉,忙柔聲招呼道:“明珠,坐。”
王明珠應聲坐下,掃了一眼,眼睛笑成月牙形,“姑母,這都是我愛吃的菜,你真好。”
王氏嘴上浮了一絲笑意,嗔道:“姑母何時對你不好了?我啊就兩個兒子,哪比得上貼心小棉襖,你又是個打小沒娘的,一年裡大半時間跟我待在一塊,跟親生的又有什麼區彆?”
王明珠笑著應,“姑母說得是。”
王氏笑,緊接著拿起筷子給王明珠碗裡夾了不少菜,邊夾邊說:“你啊,就是太瘦了,來,多吃點,莫得你父親見了,說我虐待你。”
這一瞬間,王明珠腦子裡忽地浮現虞煙的身影,那才是真正的窈窕腰身,一手都能握得過來,她瘦什麼,她一點都不瘦,忽地“嘭”地聲將筷子放下。
倒是把王氏嚇了一跳,忙低聲詢問:“你這是怎麼了?早晨不是去找你表哥了嗎?莫不是你表哥給你氣受了?回頭我說說他,明珠彆生氣。”
王明珠搖頭。
“那是怎麼?莫不是……你表哥拒絕你了?”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王氏沒有多失望,緊接著臉上表情淡了,象征性安慰兩句,“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王家的女兒稀罕的人多了去。”
“表哥沒有拒絕我。”王明珠加重音色強調,而後轉過身,直勾勾的看著王氏,喜上眉梢,臉頰浮上一絲嬌羞道:“姑母,表哥沒有拒絕我,昨兒個我就說,表哥是對我有意的。”
聞言,王氏咽了咽口水,眼裡閃過一絲急切,追問:“如何有意?”
王明珠娓娓道來:“平日裡東苑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表哥還吩咐了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北苑,可姑母你知道嗎?今兒個我親手做了冰糖雪梨給表哥送去,表哥什麼都沒問就讓守門的給我放行了,這不是有意是什麼?”
“還有,我勇敢的給表哥表達了愛意。表哥是個英勇俊朗的男子,又是漠北的君上,他又他的驕傲,立即答應我顯得輕浮,我不逼他,我會給他時間好好考慮,我決定以後每一天都親手做東西給表哥送過去。”
王氏欣喜不已:“當真?”
“姑母,明珠何時騙過你?”
王氏細想下,覺得這事興許有譜。傅少廷冷麵無情,又不近女色,若是不喜明珠又怎麼可能讓屬下放行。既然是這樣,那就得好好布局了。
“姑母知道明珠是個好孩子,不像你大表哥,三表哥三五天都不來一次看我這老婆子一次。”
“明珠啊,你是大姑娘了,姑母不得不給你說說知心話,咱王家的姑娘金貴著呢,求娶的人從河東排到河西都正常,就算你二表哥對你有意,咱漠北女郎是爽朗,但也得矜持,這事你不能太慣著你表哥了,男人啊,就是賤骨頭,得欲擒故縱。”
王明珠輕蹙眉頭,低聲呢喃了句,“欲擒故縱?”
“姑母的意思是讓我不要對表哥太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