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2 / 2)

和親之宮女撩人 蔚竹 17754 字 6個月前

……

虞煙一覺睡醒,天已經黑了。她動了動身子,“嘶”了一聲不敢再亂動,身子像是粉身碎骨了一般,身邊,觸目可及的地方都沒傅少廷的身影。

她收回目光,看著承塵,緩了好一會兒才吃力的撐著身子起來。

忍冬和傅榮不知在談什麼,臉色都不是很好。

“女君。”傅榮打了聲招呼,又看了一眼忍冬,轉身匆匆走了。

忍冬忙問:“女君怎麼樣了?要不要傳膳?”

空腹確實難受,虞煙輕輕點了下頭,下人一個二個腳步匆匆,且麵容凝重。不一會兒,忍冬回來了,將膳食擺放在方桌上,緊接著又布菜,“女君,嘗嘗這個?”

虞煙接過,慢條斯理的進食,低聲問:“忍冬,府裡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是發生了兩件事,聽說王娘娘和王太守跟南蠻人達成合作要置君上於死地,表小姐膽大包天,還悄悄給君上下了媚毒,被君上知道了,將王氏九族都被流放了,並下命令永世不得進惠陽城。還有南蠻人那邊以為得逞了,直接帶兵攻過來,君上隻能帶兵出征,一夜之間,君上府的氣氛就凝重了起來,不知道這場戰爭會持續多久?”忍冬如今跟傅榮走得近,對這些事知道得比彆人詳細,對女君自然知無不言。

沒想到一覺睡醒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虞煙感慨。

忍冬以為虞煙擔心,又低聲安慰:“女君不用擔憂,君上英勇驍戰。”

默了會兒,虞煙輕輕“嗯”了一聲。戰場上刀槍無眼,不隻是擔心傅少廷,而是擔心整個漠北子民,主心骨一倒,怕是會變得生靈塗炭。

用了膳食後,虞煙回了北苑,很快又入睡了。不過睡得煎熬,她做了一個夢,夢裡的傅少廷中了南蠻人的埋伏,死在戰場上沒能再回來,而漠北兵沒了主心骨,軍心一片渙散,有的貪心怕死,有的勇往直前,有的被嚇得屁滾尿流,可到最後,沒一個能生還。戰敗的消息傳到漠北,南蠻人也攻進了惠陽城,逃的逃,跑的跑,死的死,很快惠陽城成了一座空城,而君上府的女眷全淪為軍妓。

“啊啊,不、不要啊……”

虞煙被嚇醒,“噌”地一下坐起來,額頭上全是虛汗。

忍冬跑進來,忙問:“女君怎麼了?是不是夢魘了。”

虞煙還沒回過神。為什麼她會做這樣的夢,是不是上天在暗示什麼。不、不不,她猛地搖頭。

“女君彆多想,夢都是反的,來,吃水壓壓驚。”一看這表情就是做噩夢了,忍冬忙柔聲安慰道。

最後虞煙再也沒能閉眼,一閉眼就是夢裡那場景,隻得眼睜睜坐到天亮,好在白日一直在睡,她也不算困,隻是心裡滿腔擔憂,祈禱戰事順利。

翌日。

鄔雪芳一大早就來君上府找虞煙,兩個心裡裝滿了擔憂的女人總算找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同用了早膳,鄔雪芳便拉著虞煙的手,憂心忡忡的說:“煙煙,我這心裡頭難受啊,之前什麼都沒聽說,怎麼突然就來了戰事,你爹年紀大了,平日裡一直喘,這隨軍去了不知道受得住不,還有你三哥,是個散漫的,那戰場上刀槍無眼,我這心裡頭怕啊。聽說君上手臂受傷了,這戰事來了,管你是生是死都得硬著頭皮上。”

“這該死的南蠻人,該死的匈奴人,我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初來乍到的虞煙是第一次體會這種身不在戰場心卻在戰場的感覺,極度煎熬,這下她是真真正正的融入漠北了,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漠北人了。

同生死,同進退。

“母親彆擔心,君上,父親,三哥他們一定會打勝仗,平平安安的回來。”虞煙反握住鄔雪芳的手,明明在給她力量,又想是在給自己力量,低聲撫慰道。

鄔雪芳草草應聲,兒子,丈夫均在戰場,處於水深火熱中,她眉宇間蘊著一絲憂愁。

虞煙又道:“母親,彆胡思亂想了。”

鄔雪芳“嗯”了一聲道:“煙煙,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去寒山寺還願,順道為漠北祈福,保佑你父親,你三哥,君上所有人都平平安安,毫發無損的歸來。”

“嗯,好。”

兩人說著便備車往寒山寺去。

惠陽城裡一片凝重,這裡卻一片寧靜,鄔雪芳是寒山寺的常客,且每年都會捐不少香火錢,這不,方丈親自出來迎接,將兩人迎進了最好的院子。

為了保護兩人的安全,傅榮帶兵隨行。

放置好了行李,兩人隨方丈去了佛堂,這裡很靜,靜得能讓人拋開煩惱,虞煙跪下,聽著方丈念經,腦子卻想的是祈禱打勝仗,平安歸來。

一坐幾個時辰就過去了。

寒山寺有三百年的曆史了,一貫受漠北子民的敬重和愛戴,且漠北的地理位置不好,總是發生戰爭,寒山寺就像是漠北的守護神,保佑漠北風調雨順,平平安安。

寒山寺最著名的就是後山的祈福樹,至於為什麼會被稱為祈福樹,是因為那棵樹能開花,沒有固定季節,且曇花一現,怪得很,不過是顆老參樹,為何可以開花,聽說那花還包治百病。

從前,有一個男人,一生無子,卻家財萬貫,平日裡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好善樂施,幫助孤寡老人,幫助孤兒,為此開書舍,年老病入膏肓後,卻沒幾人前去探望,願意留下侍候的更是少之又少。幾日後,郎中都宣布老人沒多少時日了,留下來照顧她的其中一個女孩卻硬是不服輸,去了寒山寺碰運氣,沒想到還真碰上了開花,她興高采烈,把那朵花拿回去熬成了水,老人喝了後身子逐漸好轉,越來越硬朗了,又多活了二十年,因此,寒山寺的名頭就越來越大。

今兒個城東的張三訂了三次親,接近門之前新娘就死了,死得無緣無故,去寒山寺求了個姻緣符,半年後就成親了,一年後便生了個大胖小子。再說城西的李四,出門做工傷了腳,走起來一跛一跛的,去寒山寺祈了個平安福,平日裡走著都沒那麼累了,這樣玄乎的事還有很多。

漸漸地,漠北子民對寒山寺更信服,心裡篤定,寒山寺的香火不斷,漠北子民的日子便會越過越好。

剪秋是土生土長的漠北人,說寒山寺的事能說上三天三夜,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寒山寺,以前在君上府不過是個打雜的丫鬟,平日裡最多跟著采買嬤嬤在城中逛一逛,幸得徐嬤提拔,在女君身上侍候。

聽剪秋說得滔滔不絕,虞煙也覺得神奇。

見虞煙一臉不信,剪秋說:“女君這都是真的,你彆不信,這是祖宗傳承下來的,準沒錯,且寒山寺的香火一天比一天旺,莫不是那些人都吃飽了沒事做。好不容易來了,女君可以去求個平安福。”

虞煙沒有信,也沒有不信。

“你們去吧,我歇會兒。”

剪秋笑盈盈的一聲應下,“好,那女君好生休息。”緊接著拉著忍冬轉身出門,還一邊咬耳朵,“忍冬,你可以求個姻緣符,我跟你說,真的很準,能保佑你跟傅副將一輩子在一起。”

“再胡說,打爛你的嘴。”

“我才沒有胡說。”

“你就胡說,就胡說,誰說要嫁給她了。”

“呀,原來你沒想過嫁給傅副將啊,那你不就是欺騙他感情了,喲,傅副將怎麼在這?”

“……”

說起來,來了漠北這麼久,虞煙還挺喜歡漠北人的性子,大多爽朗直接又活潑,不像宮裡頭,誰都是兩副樣子,表麵一套,背地裡一套。

屋子裡隻剩一人時,她心生悔意。

她是不是也該去祈個平安福給傅少廷。

後來她確實這麼做了。

在寒山寺住了三日,虞煙與鄔雪芳的情緒都穩定了很多,上了返程的馬車。

閒聊家常後。

鄔雪芳忽地想到什麼,拍了拍虞煙的手,壓低聲音說:“煙煙,你有沒有發現你那丫鬟與傅副將經常眉來眼去,一看兩人就有貓膩。”

這段時間,忍冬和傅榮走得近些,她確實也看在眼裡,虞煙回:“母親不必多慮。”

女兒還是年紀太輕了,單純,鄔雪芳說:“煙煙,娘是過來人,你回去得弄清楚了,你那丫鬟是不是與傅副將互生情愫了,若是,也得打聽好兩人背景,是否定親,合適就趕緊讓兩人定下來,若是到時候背著你做出醜事來,不僅影響你的名聲,還讓君上府也跟著受汙。”

虞煙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便“嗯”了聲。

很快回了君上府。

北苑。

虞煙鬆乏出來,想到鄔雪芳囑咐的事,讓剪秋把忍冬叫進來。片刻,忍冬便進來了,圓圓的臉上滿是笑意,問:“女君,剪秋說你有事找奴婢?”

虞煙開門見山的問:“你今年歲是多少?”

聞言,忍冬狐疑,不過還是認真回了,“奴婢今年十七。”

那的確不小了,在京城女孩十一二便抽條,十三四留意夫家,若有合適趕緊定下,十五六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出嫁,隻有在漠北,女子出嫁的年紀在十七八。

“我看你與傅副將站在一起挺般配的,你意下如何?”

“女君!”忍冬錯愕。

“你跟傅榮的事我都看在眼裡。”

這要在京城世家,或者宮裡,背著主子與他人互生情意,是要被杖責趕出去的。忍冬認為她跟傅榮已經很守禮了,從未有過逾越的行為,若是傅榮真心,應當去跟君上稟報,然後向她的主子女君提親,這才是正常流程,可傅榮一直沒有動作,她在等,等著等著又氣惱,每當傅榮遞一封書信來,不知不覺她氣又消了。

她還沒接受傅榮。

忍冬忙跪下,垂眸:“奴婢、奴婢……”想要反駁什麼,卻還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她確實對傅榮有意。

虞煙怔了一下,沒想到忍冬這麼大的反應,這又不是什麼錯事,到了年紀自然該婚嫁,她是個散漫的性子,從沒為忍冬設身處地想過這個問題。

如今正好給她省事了。

她將忍冬扶起來,嘴角噙著笑,輕聲說:“你跪什麼,這又不是什麼大事,況且你有了心上人是好事,快起來。”

一刹那,忍冬熱淚盈眶,被迫被捆上馬車,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決定,她緩緩起身,吸了吸鼻子,說:“謝女君,可奴婢心裡不知傅副將是如何想?若是對奴婢有意,又怎麼會不在君上那提半句想要成親的想法,若是對奴婢無意,為何又總是想方設想來找奴婢。”

虞煙頓了下說:“傅副將一看就是個踏實可靠之人,你不必擔憂。至於你們的婚事,待君上歸來,再拿定奪,你可有意見?”

忍冬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有意見,忙說:“全憑女君做主。”

忍冬的事解決了。

傅少廷帶兵出征已有五天,卻無一封書信。應該傅少廷都沒想到他去帶兵打仗,她在府裡,卻日日忍不住憂心吧。

夜裡,忍冬總會點上安神香。

自此,虞煙再也沒做過噩夢,白日裡不是畫圖紙,就是看賬本,時不時鄔雪芳會過來跟她聊一聊,倒也過得充實。

漠北和南蠻的戰事已持續一月餘。

府裡沒了王氏、王明珠,傅少澤等人,傅少澤之子女傅雪和傅嘉成也被送到莊子上教養,加上君上的親生母親秦娘娘從未出過西苑,這段日子,相當於府裡就虞煙一個主子,她倒是自由自在。

這一日,她如往常般,帶著剪秋和忍冬出門,前些時日,她已經將畫好的圖紙交給了“玉滿堂”的掌櫃。

今日是去看成品的。

一到玉滿堂,掌櫃忙出來將虞煙贏到後院去,將成品都拿出來,虞煙一看,眼露驚豔,沒想到結果比她想得還好,竟挑不出一絲瑕疵,一個勁道:“好,很好。”

被誇讚了,掌櫃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緊接著給虞煙介紹一旁的中年男人,“主子,這是沈聰文,京城人士,手藝確實很好。”

沈聰文三十有四,身著褐衫,不高,有些微胖,笑著道:“主子。”

虞煙不由多看了他一眼,問:“你是京城人士?”

沈聰文回:“是。”

虞煙抿了下唇,沒再多說了。緊接著又與掌櫃討論店鋪事宜。

……

一晃漠北和南蠻已交戰兩月餘,卻一直未有消息傳來。

如今“金滿堂”的顧客也不知不覺挽回了一些,賬本上不再是虧損狀態,這種成就感讓虞煙上頭。

每日總是要拖到筋疲力儘才回到北苑,用了膳,倒頭就睡。

這日與往常不同的是:

四更天。

“漠北大捷,君上歸!”

“漠北大捷,君上歸!!”

“漠北大捷,君上歸!!!”

傅少廷身穿盔甲,一臉倦色,沉聲問:“女君何在?”

下人回:“回君上,女君歇在北苑。”

聞言,傅少廷薄唇抿成一條線,大步往北苑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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