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景深深吸了口氣。
抬頭看路燈下婆娑的樹影,靜靜放任自己的情緒流淌,往任何一個方向演變。
都做出了決定,可心裡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
要不忍忍吧,誰的人生就是一帆風順的呢?
隻是心理上的障礙可以克服,生理上卻沒辦法控製。
如果祁炎知道自己排斥與他的接觸,又會不會爆發出新一輪的矛盾?
餘景不知道。
或許人就應該忙一些,因為當他閒下來的時候就開始胡思亂想。
這麼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連珩曾帶他去過的酒館。
餘景猶豫片刻,決定去小酌一杯。
今年周六,酒館人很多。
餘景在吧台邊上找了個位置,點了杯茶。
抿了一口,酸酸甜甜,帶著輕微的酒精味道。
酒保送了一碟擺盤精致的開胃薯條,餘景低頭蘸著旁邊的番茄醬吃。
舞池離他較近,音樂有點震耳。
期間有幾個人過來找他搭訕,男的女的都有。
餘景禮貌性地抿一口自己的茶,然後全部回絕。
在較暗的環境中的確可以放鬆心情,餘景歪著身子,半倚著吧台,看舞池裡隨著音樂扭動著的身體,互相貼近,彼此交纏。
他突然犯了惡心,跑出去把剛吃的薯條全給吐了出來。
接著就是頭暈,酒勁竄進大腦,站不住腳。
有人扶住了他,貼著他的耳朵說話。
餘景用力把人推開,想掏手機卻發現已經被順走了。
他撐著牆,努力保持清醒。
用最後一點意識求救於附近的一個安保人員。
“找一下,周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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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景再醒過來時是在一個房間,連珩正坐在床邊看著他。
“感覺怎麼樣?”
他的頭還是很暈,也很想吐。
這種狀態和之前無異,應該也沒睡多久。
“長島冰茶,”連珩一臉無語,“四十度。”
餘景暈得隻能零星聽進去幾個字眼。
他閉著眼睛,不知為何,隻覺得難過。
情緒被酒精無限放大,眼淚順著眼角灌進耳朵。
他以為自己哭得默不作聲,可那僅剩的抽泣與哽咽已經足以合成鋒利的鋸齒,一刻不閒地鋸著連珩的腦子。
“他哪裡好?”連珩問道。
“啊…?”餘景無意識地回應,“哪裡好?”
他喜歡的少年哪裡都好。
“祁炎出軌了。”
一句話被明晃晃地說出來,像一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