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54(1 / 2)

《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全本免費閱讀

許一冉沒有回家。

醫院床位緊張,便從家裡搬來被褥,就這樣鋪蓋在走廊裡,和爸爸媽媽一起,合衣在外麵躺了一宿。睡覺時候腦袋是空的,眼睛睜大大的,望著天花板,望著望著也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清晨鳥雀聲嘰喳,偶有滾輪咕嚕嚕劃過地麵的聲音。

她是第一個醒的,才五點多。

舅媽在昨夜出了手術室,人已經醒了,但被送進重症監護室。醫生說她要住在裡麵觀察三天才能轉普通區。她一個人孤零零躺在裡頭,探望也得是一個人一個人的去。

一個人時候,做什麼都靜悄悄的。

她對著水龍頭用涼水胡亂衝了把臉,漱了口。抬頭時候瞧見鏡子似乎是臟了,照什麼都顯得模糊,她用力擦了幾把,還是老樣子,索性不管了。

早市照常開。人來人往,聲音鼎沸。

日頭才出雲,照得明晃晃。

許一冉找了個人不多的攤位,要了碗餛飩。店家將餛飩送上來,她也不管燙或不燙,大口大口吞咽著。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她幾乎沒吃飯,到現在已是餓極。

吃著吃著,眼淚就這樣啪嗒啪嗒落在碗裡,用手使勁抹,抹了還掉。

和舅媽關係好的鄰居打來電話,說門口被潑了紅漆,血淋淋的,瞧著可怕,讓她最近彆急著回來,先住親戚家,他還不知道她人已經住醫院了。

問了程高,他幫著去瞧過,小診所的門被人砸爛了,裡麵七零八落的,散亂的垃圾被扔了一地。

她想,怎麼會這樣?

明明表哥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人。他自首了,這該是好事,可頃刻間,他小心翼翼維護了十幾年的家卻變得支離破碎。

這是為什麼呢?

“該被繩之以法的家夥逍遙在國外,不僅抓不到,還可以在千裡之外操縱輿論,繼續傷人。”

當帶著黑色長沿帽的男人坐到她對麵,她終於止不住發問:“這是為什麼?”

陳幾默壓低帽簷,他帶著口罩,隻露出一雙淺色的眸子和鋒銳的眉,他眼神淡淡落下:“與虎謀皮,哪會有什麼好結局?”

“你表哥是個有良心的人,偏偏乾了沒良知的事情。就算你不把他送進監獄,他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手捧著碗,抬頭定定看他。

真叫他料中,在無數次重生當中,她表哥一次次去世。唯一一次活下來,是被她親手送進監獄,都不是什麼好下場。

他詫異的目光落在她臉上未乾的淚痕上:“你哭了?”

“你這兩天上過網嗎?”

“上過。”

“他們將那個視頻剪輯後發到網站上,我舅媽瞧見了,被氣得生病住院。”

“我知道。”

有人看著,許一冉反而哭不出來,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平靜地敘述道,“表哥家裡和診所都被弄得亂糟糟,我們連管的時間也沒有。”

他沉默聽她講述,未發一言,冷淡的表情分毫未變。

春日料峭,又是才過的雨天,晨間風冷,她穿著單衣,風吹過來時候瑟縮了一下。

她攏肩,這種姿勢像是自己將自己環抱。她苦笑問他:“知道那些自詡正義的激憤網友幫你妹妹報仇,是種什麼感覺?”

“沒感覺。”

他聲音很淡,語氣隨意。但站起來,抖了抖衣服,將大衣脫下來遞給她:“早上天涼,你再披一件。”

許一冉抿著唇,她瞪著他:“不要你衣服。”

他將衣服收回來,重新穿好。他笑了,不過是冷笑:“許一冉,你不會指望受害人家屬,去心疼一個幫過害死她凶手的人吧?”

“那你去自首啊?你去自首,如果能重啟時間節點,我說不定可以回到更早的時候,也許能救下你妹妹。”

“那天我們不是說好過,可你為什麼不去?”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