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報社經常照顧她的老前輩的聲音。前輩是快要退休的年紀,這是他最後一次帶新人,恰好被許一冉趕上趟。如果忽略前輩滄桑無比像是生鏽刀片劃過磨砂紙的嗓音,他狀態保養的要比自己這個年輕人還要好。
怎麼形容呢,應該是八個大字——熱情洋溢、活力四射。
這不,他正扯著嗓門罵道:“我瞧她是睡得正香,做上美夢了吧,還一副小臉嬌羞樣兒,身為記者,坐沒坐像、睡沒睡姿,工作時候偷懶打盹,這像話嗎?這丟的是你的臉嗎?這是你師傅我的!再說,你一個年輕人怎麼比我這個老頭覺還多呢?昨天晚上當夜貓子去了?你們、你們這些年輕人一天天的就是手機電腦扣太多了,弄得精力不濟還耽誤正事!”
“我說過多少次了,青春是要奮鬥、要拚搏,要敢於創造奇跡和未來!夢想、未來、奇跡!你懂嗎?醒醒!給我醒醒!許、一、冉!”
幾卷文檔像磚頭一樣啪啪啪又拍在許一冉的後背上。
這一拍,把許一冉直接拍岔氣了,她猛然從睡夢中驚醒,還殘留在記憶中的恐慌和絕望讓她如同溺水之魚,一股憋著的勁讓她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可惜,平衡沒太掌握好,小腿帶動著凳子的轉軸踉蹌劃了一道,然後噗通一下連人帶凳一起跪倒在地。
腦袋還嗡嗡的,一沉,結結實實磕在了前輩腳邊。
“彆殺我、彆……”她茫然地抬起頭,口中不住地喃喃出聲,帶著對死亡的抗拒、疼痛的恐懼、凶手的畏懼,她緩慢對上了前輩瞳孔地震般的目光。
許一冉:瞳孔地震x2
許一冉:怎、怎麼回事?
眼前可以在風中淩亂的場景讓她感到非常驚恐。
正拿著文件的老前輩比她還驚恐,他的老臉皮抽了抽,架在耳後根的圓眼鏡都歪了半邊。
“啊!”
“啊——”
一老一少的驚叫響徹雲霄,日報社的房子跟著震了三震,樹梢上正在巢裡休息的麻雀也慌亂地飛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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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堂裡。
張娜對著許一冉眉飛色舞,繪聲繪色將辦公室的鬨劇又重複了一遍,她總結:
“驚!日報社新記者拚命三娘許一冉在辦公室打盹睡出猴屁股版臉蛋和蟑螂形態的呆毛!”
“驚!小許同誌為躲前輩懲罰在辦公室行跪拜大禮,驚呆眾人!”
“這兩條新聞雖然不能出版,但一定會上我們日報社的內部頭條。”
許一冉飯都吃不下去了,她哀怨地看向張娜,這可真是她的從小玩到大、好到能穿一條褲子的貼心朋友。她擺擺手:“好娜娜,求你住嘴吧!今天已經足夠社死了。”
張娜笑眯眯湊過來:“不不不,我可是你的十佳損友啊!”
“好,你哪壺不提開哪壺是吧?”許一冉撓上張娜的癢癢肉。
“看我的!”張娜不甘示弱地手伸進兜裡去。
許一冉突然睜大眼睛:“冰可樂?”
“你怎麼知道?”張娜從兜裡掏出來,罐裝的可樂還冒著冷氣。
為什麼知道?
因為那個揮之不散恐懼的噩夢中,她們在食堂笑鬨著吃飯,張娜就是這樣趁她不備掏出冰可樂貼上她的側臉,她被凍得打了個寒顫,張娜哈哈大笑。
真實而虛幻的一天。
許一冉嚴肅起來:“娜娜,阿姨是不是又讓你去相親了?”
“你怎麼知道?”張娜一臉驚奇,她還沒意識到好友的反常,笑著調侃,“一冉你做記者這一行真是可惜了,當名偵探多好啊?”
兩個細節都得到印證,記憶力發生的事情好像不是假的,許一冉臉色變得糟糕起來。她點亮手機屏,看了一眼時間——
12:30。
原計劃她是準備午休後等兩點再打車去良馨花園小區。她放下還沒吃上幾口的午餐,拿起公文包和錄音筆,計劃提前——
她需要過去印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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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地方到了。”
“謝謝師傅。”
“嗯,誒——姑娘小心點啊。彆摔著!”
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