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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如果有一個選擇題擺在你的麵前,沒有任何一個選項是正確答案,你會選擇哪一個?”

他問:“那你的心走向何處?是要保護他人,還是保護自己,亦或是保護你的親人們。”

她當時想不出答案,便撒嬌耍賴地躲過。但不想,就在這一天,她就遇到了這樣的事,而她的心已經在無意識中做出選擇,並將答案擺在麵前。

許一冉清楚,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去找魏曉雄,隻是會用更慎重、妥善的方式,即使她會為此付出代價。

能知道未來並不是一件好事,當她知道有人會在某個節點受傷害時,便已經失去眼睜睜看著時間悄無聲息走過去的勇氣。

她想不留遺憾地度過生命中的每一刻,即使做出的選擇往往會留下讓她萬分不甘的痕跡。

臥室的窗簾沒有拉,但隔著積過一層灰的玻璃窗,也隻能看見對樓星星點點亮著的燈。星星也好、月亮也好,都和穹頂之上厚厚的雲層一樣的灰。

隔著窗紗的涼風吹進來,許一冉打了個噴嚏,雙手胡亂將枕頭上的濡濕抹做一團。

時鐘走到十二點,

客廳響起一陣腳步,咕嘟咕嘟的水從茶壺被灌進杯子裡,陶瓷杯接觸餐邊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是媽媽在喝水。

然後廁所的門一開一關,有沙沙的刷牙聲和流水嗚嗚穿過管道的聲音,這次聲音是雙份的,混在一起就像一段合奏的交響樂,他們在洗漱了。

這是睡前的最後一道準備。

臥室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外麵是媽媽的聲音,

“早點睡。”

疲憊中帶著一如往日的關心。

“嗯。”許一冉悶悶地應了一聲,在心底她許願:晚安、好夢。

接下來,時間變得更慢。

十二點半、一點、一點半……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人生生掰成兩半去讀,時間的流速讓她心慌、又讓她心焦。

房間裡靜悄悄的,隻有窗外下水管道裡輕輕的、不斷的、滴落著水珠的聲音。

她等不及兩點便開始行動。

許一冉本就沒換上睡衣,還是白天出門時的那套衣服。她脫了拖鞋,兩根食指將鞋輕輕勾起,然後躡手躡腳打開臥室門,向做賊一樣踮著腳尖溜到門口。

將拖鞋輕輕放在玄關處,又重複動作雙手提溜起運動鞋,她準備就這樣赤著雙腳出門,等到外麵去換。

手扣上大門的把手,往下按時發現門被反鎖了,她隻得又去轉防盜鎖,

哢嚓一聲——

客廳的頂燈亮了。

“你在做什麼?”許媽媽驚訝萬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上廁所,聽窸悉簌簌的,還以為是家裡進賊了。”

等她看見許一冉赤著的雙腳,和手上提的鞋子,這種驚訝又轉為一種茫然的憤怒,“孩子她爸,快過來看!”

“你閨女做賊了,半夜赤著腳就想往外溜!”

“許一冉,你是不是瘋了!”

許媽媽早先氣過一次,這次反應還好。但許爸爸是真動脾氣了,桌邊還盛了半杯水的陶瓷杯被他狠狠摔到腳邊,溫涼的白開水像天女散花似的撒了一整片地,杯柄和杯子的連接處被摔了個粉碎。

還剩半牙的杯子咕嚕嚕從許爸爸的腳邊滾過來,直直撞到呆愣在門口的許一冉右腳踝上,有點疼,雖然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其實她有一瞬間的機會,可以打開大門從家裡跑出去,隻是當對上爸爸媽媽的眼睛時,那一刻,她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

時間太晚,媽媽沒力氣罵她,爸爸也隻舍得拿杯子出出氣。他把許一冉像拎小雞一樣又拎回房間去,“孩子她媽,你看著她換衣服洗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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